“还不愿意打上门呢!”于陆见薛龙越说越离谱,不由得出言反驳,“我们得到消息,曹宁这几天可就要打过来了!”
“哪儿的消息?”薛龙一愣,没想到竟然有人走漏了风声,可他转念一想,决定将计就计,说道:“小汤啊,这一定是有人希望我们和曹宁开战,使出的计谋啊,如果我们决意不和曹宁和解而是要打仗的话,佣兵队的损失可就要更大了。这次狩猎本来就死伤了几个弟兄,如果开战,宝界山就更加虚弱了,到时候外人岂不是更容易乘虚而入?小汤你年轻气盛,可老薛我的话你还是要想一想,万不可冲动啊。”
汤辉哲原本就担心有人要拿自己年轻说事,否定自己的正统性,现在见薛龙又拿年纪压人,不由得气愤道:“哪儿的消息你就别管了!只有把所有上门找事儿的都打疼,打垮,才能让人不敢有觊觎之心。这事儿要是曹宁不把电报收回去,我不管他来不来,我都要打出去!这叫杀鸡儆猴,免得让有些人觉得宝界佣兵队队长换代之际内部不稳,有机可乘!”
薛龙见汤辉哲真的有开战的打算,内心大急,万一汤辉哲真的备战,自己偷袭可就干不成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直冲周围其他几个文官使眼色,其他几人于是也纷纷劝阻,什么“需要休养”,什么“以和为贵”,闹得汤辉哲不胜其烦,最后只好许诺不会主动挑起战端,才把大部分文官劝住,薛龙见汤辉哲给了自己一个台阶,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才脸上愤怒,内心得意地带着人走了。
“这群书生就知道空谈,全然不晓得现在的太平都是一刀一枪杀出来的!”于陆见薛龙等人离开,不由得抱怨道。
“其实也怪不得他们。”汤辉哲淡淡地说,“据点里的普通居民害怕打仗,负责民政的文官大多也都不是军人出身,谁没个老婆孩子,谁家没点儿房屋产业,万一打仗死人,时局动荡了,自己的那点资产岂不是要化为乌有。”说到这里,他想到了前世历史课上学习过的“小资产阶级的恐血症”。
“算了,还是说回我们刚才的话题吧。你们觉得窦明说的是真的吗?”汤辉哲虽然讨厌薛龙,但是被他刚才这么一说,也有些怀疑起来。
“不管曹宁要打我们是不是真的,他想对付曹宁,顺便重新加入佣兵协会的事儿是肯定有的。”吴凝说道,“就算曹宁不打我们,让窦明配合我们把五里园据点夺下来我觉得也挺好,付出的代价不过是往佣兵协会写一封情况说明,再帮窦明打点一下而已。”
“好啊,就把曹宁的五里园据点拿下来好了。那地方要是改建一下,我们就可以把五里湖通往震泽湖的水路掌握在自己手里了!”于陆听说可以打仗,不由得兴致大增。很快众人就达成了一致,决定让窦明反水,然后先发制人占领曹宁的五里园据点,为了不让宝界山的文官们发生骚动,决定只偷偷派出刘元雄和于陆的两个小队,从第二天,也就是假期的第一天的夜间出发,拂晓时分汇合窦明的部队,对五里园发起攻击。
同时,为了防止要塞空虚,汤辉哲决定给民兵暂时配发武器,理由就说佣兵队士兵大多回家或者因为喝酒不能警戒,因此让民兵暂时代替,想来文官们也不会发觉有什么异常。而等到汤辉哲攻下五里园的时候,他在士兵中的威信就能够彻底建立起来,到时候文官们就是想说什么,估计也拿他没办法了。
“哼哼,等攻下五里园,我就把你薛龙手下人逐步打散了,用掺沙子的办法派到五里园去,等你变成光杆司令的时候,你就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了。”众人散去后,回到卧室的汤辉哲躺在床上,美滋滋地想道。
第二天,返回梁溪要塞的陈赫也传来了好消息,窦明已经以准备出征为理由回到了自己的据点,当晚就能带队出发,双方约定在假期第二天拂晓四点会合,五点发起对五里园据点的进攻。于是当晚,两个小队的士兵被秘密集中起来,走宝界山侧面的一条秘密通道,不带重武器悄悄地运动到了五里园附近。汤辉哲、刘元雄和于陆也在队伍当中,宝界山则交给戚耀文负责。
三点刚过,队伍的尖兵就来报告汤辉哲,说前面有一支队伍按照约定的记号,胳膊上都绑着白色的布条,正也往五里园开来。“通信兵,呼叫一下,频率97.2兆赫兹,己方暗号蟒蛇,对方暗号蝾螈,联络得上他们吗?”汤辉哲对通信兵下令道。
“蝾螈蝾螈,这里是蟒蛇,听得到吗?”数公里的距离下不需要假设天线,普通的对讲机就能够互相呼叫,通信兵的声音很快传到了窦明耳中,他不由得兴奋万分,被曹宁暗害数年,寄人篱下仰人鼻息,今天终于要一雪前耻了!
此时,曹宁正带着从要塞内招来的士兵行走在开往宝界山的道路上,由于听说是外出掳掠,尽管曹宁没有公布目的地,但允许随意抢劫的奖赏还是让他招募了四百名游民和混混,其中不少都当过民兵或是土匪。按照约定,他们会在五点和窦明以及五里园要塞的家丁队会合,然后在薛龙的带领下走小路穿过宝界山防御工事的薄弱处,一举攻克宝界山要塞,夺走里面一半的人口财物作为战利品。
薛龙正带着他手下的民兵,握着今天刚配发下来的枪支,等待在宝界山要塞后山的一道堑壕内。他正就着手电筒的光反复查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用于给曹宁带路的地图,仔细查验着今晚执勤哨兵的分布是否和地图上兵力配置的示意相同。
戚耀文正坐在佣兵队的指挥部内,在沙盘上查看着整个震泽湖周边的地形,反复推演着今晚战斗的结果,思考着今后防御工事的配置。
天忽然更暗了,夜色深得仿佛黎明再也不可能到来一样,月亮躲入了一朵诡异的云彩后面。东面的天边隐隐泛出一点光,却像远的永远不会照过来一般,汤辉哲走在前往五里园据点的路上,仿佛自己就要化为一颗子弹射向据点内曹宁的部队,他重生后的第一战就要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