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笑道:“其实,林玄倒也想瞧瞧,身旁围绕上千女子的端木山庄庄主,若是真爱了,那会是何姿态啊?”端木西嘴角扬起一贯的斜笑,狭长的眸微眯,伸出一只食指向林玄胸前点点:“淘气!”
端木西对一个大男人如此暧昧举动,令里间的玉儿瞧见,硬是掉落了一地鸡皮疙瘩!虽说她们庄主为人和善随意,长得又文质彬彬清新俊逸的……可对一个男人如此举动,着实还是有些让人发毛!
听见身后的床上有些异动,玉儿转身看去急急叫道:“庄主!姑娘好像是醒了!”两个男人拨开水晶帘来到床边,只见菱月柳眉微蹙,嘴里喃喃自语:“不可以……不可以动她……不可以……”林玄上前一步轻声试探着叫醒她:“青姑娘……青姑娘……”
菱月双眸微颤缓缓睁开,还未将眼前事物看清,便问:“我,这是在哪儿?是死了吗?”端木西一脸邪笑的坐于床榻边,温润的声音说道:“本庄主的女人岂会如此容易就死掉的?本庄主可等着青儿以身相许的报答我呢!怎能让青儿死了?”说话间便伸出纤指抚上菱月花般的脸颊,菱月用自己仅存的余力禿地坐起,一把扣住端木西的咽喉……
端木西两手投降一般举起,挑了挑额上浓眉,脸上的那抹坏笑却一丝不减:“青儿这是要谋杀亲夫么?”菱月一手按在床榻上撑着本就无力的身子,冰冷的眸怒视着他虚弱道:“少给我胡说八道。”
玉儿见她家庄主有了危险,慌忙跪下乞求着:“姑娘不可以这样啊!庄主可是救了姑娘的命啊!”菱月冰冷的眸看向玉儿,玉儿连忙点头又道:“真的姑娘,这里是端木山庄,是庄主将姑娘从残月宫救回来的!”菱月瞧了瞧一旁微笑的林玄,又看向端木西,他挑了挑浓眉,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玉儿真是个好丫头,若本庄主真死在青儿手下,不用报仇也罢,只是玉儿以后,还是要替本庄主好好待她啊!”林玄有些忍不住的想笑,菱月已再没有多余力气,手下一松躺倒在床上失去了意识!
林玄探着她的脉搏笑道:“无事,只是疲惫不堪又昏睡了过去!”给她喂了一颗药丸后接着说:“让她再好生歇息歇息吧!”端木西摸摸自己的脖子,一脸无奈:“我说林玄,你就不能让青儿早些复原,来陪本庄主么?”林玄瞥向他:“你呀!我警告你呀,残月宫的杀手可不一般,我瞧着方才她眼中冰冷倔强,可不同于你往日里玩儿的那些女人,你可得仔细着点儿!”端木西悠悠的拨开水晶帘,回头斜笑的看向林玄:“如此岂不是更有趣,林玄不也想瞧瞧本庄主是否真能动心不是!”
林玄摇头笑道:“这么多年来还真不曾见庄主动过心,都说人间最毒的便是这情毒,最美好幸福的也是这情毒,庄主既然想亲身一试,那可真要瞧瞧这青姑娘的能耐了。”端木西穿过水晶帘向门口走去,只举起一只手来,背对着林玄摇了摇,丢下两个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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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阁内蝶雪倚靠在窗台上,玉手托着下巴,傻傻的挑着远方发着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觉得自己有些犯困却又不想去睡,本想靠在窗台看看外面的景色解解睡意,却在不知不觉间还是昏睡了过去。这两日来她愈发觉得犯困,犯困的次数也愈发的多起来,而且还是在无意间便会睡去。毒素发作得也愈来愈频繁,这一日一日下来,冷沉耗费了诸多内力为她压制毒素。她心下很是不安,甚至有些害怕,每当睡意来袭时,她总是刻意的撑住不想让自己睡去……
冷沉走到窗边将她抱到床榻上轻轻放平,安萍就进来通报道:“主子,门主让主子去一下大殿。”冷沉为蝶雪盖好被子,低沉道:“不去。”安萍又道:“门主说是有要事相商,大夫人也被请了去。”
冷沉为蝶雪掖被子的手停顿了一下,直起身子嘱咐安萍:“你要在这儿寸步不离的看着雪儿,若她有半分不适,鸣笛唤我!记住此笛不可多鸣。”说完教给了安萍一只小指大小的银笛,安萍接过银笛点头道:“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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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门大殿内,冷沉来到大殿,尽直坐在了一位面若芙蓉温文尔雅的女人旁边。女人一袭浅色裙装,几缕白发相间的长长黑丝仅用一只玉簪在脑后简简单单挽起,虽然装扮得很是简易补素却仍然能让人瞧出她曾经的一代容华。她面色苍白微笑的看向冷沉,握住他的大手道:“沉儿来了!”冷沉紧紧抓住她瘦弱的指节,关怀着:“娘身体虚弱应卧床好好休息才是,有什么事还需娘亲自来此?”穆容紫只是摇摇头微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已安慰他的关怀之情。
冷天手抚着面上长须笑道:“沉儿,你娘自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才前来商讨啊!”穆容紫点头微笑着轻拍冷沉手背,声音温柔:“是啊沉儿,听闻这姑娘和普通姑娘不一样,长得是明艳动人,温柔又心细而且胆子也大,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娘听你爹说了仙儿姑娘是你姨娘的侄女,再过九日那仙儿姑娘便会过来小住几日。沉儿一定好好的和那姑娘相处啊,别总是挂着个脸吓着人家姑娘。”
冷沉眼尾扫过另一侧妖魅的冥玉,又看向冷天低沉道:“我的终身大事就不劳门主和二夫人操心了,我自会解决!”冷天方还乐笑的面上突地一沉,穆容紫见试不妙忙握紧冷沉的手笑着:“沉儿不可如此,自古以来儿女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说自己解决?”冷沉却是不依,淡漠的黑瞳中闪烁着苦涩:“敢问娘,娘与门主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穆容紫黑黑的眸子闪过一丝无奈,冷天一掌拍案大怒:“沉儿,你往日里无理爹也就罢了,今日你岂能问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冥玉在一旁妖娆的为冷天抚着胸膛:“门主消气,消消气!”
冷沉冷笑一声:“呵,门主抱歉,冷沉只是想说我心中已有心怡之人,还望门主不要再多加为难……”唳——一阵长鸣,这正是冷沉教与安萍的那只银笛的长鸣声,他心下一紧,抓住母亲的手急道:“娘,明日沉儿去你那好好与你解释,沉儿先回去了!”说完便准备离开,冥玉一个健步挡住了他的去路。她知道冷沉急着离去定是为了那丫头的毒素,如今那丫头的毒素必是越发得频繁,她就偏偏要拖延着他的时间,让那丫头死了最好:“沉儿稍慢,这一大家子人都是为沉儿的事操心,沉儿这一走了之是何意思?就算沉儿不愿意这门亲事,见见仙儿也是无妨的呀!姐姐你说是不是啊?”转身就像穆容紫走去。
冷沉见她向自己的娘亲走去,惟恐此女人又要下什么手段,便一个回身挡在了她与穆容紫的中间:“二夫人说见见那便见吧,现在也商讨完了吧。门主是不是该送我娘回去了?”转头看向冷天,冷天低头手掌按于膝上,一只手掌举起无奈摆摆:“罢了,罢了……冥玉啊,仙儿圣女来访之日,就全权教于你处理。来啊,送大夫人回去歇息。”穆容紫苍白的面上亦是苦涩无奈……唳——又是一声长鸣,冷沉只觉掌心渐渐沁出汗来,急切的跨出大殿脚下一蹬便飞身而去。冷天摇头长叹一声,冥玉红唇挂着阴匿之色:哼,臭丫头死了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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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阁,冷沉刚到云中阁便瞧见安萍在门口焦急地张望,身旁还多了两批死士围绕,见冷沉大掌向外一挥死士们一一隐去。安萍一见到冷沉便飞奔过去急诉道:“主子,我见雪儿姑娘眉头紧皱似是难受得很,便想叫醒她。谁知怎么也叫不醒,就吹响了银笛等着主子。可不一会儿,雪儿姑娘吐出血来,我见主子还没到,只得又吹了一道银笛……他们便一批一批的都蹿了出来……主子……这……雪儿姑娘不会有事吧!”说话间冷沉大步未停的已来到了床榻边,他瞧着蝶雪嘴角边的血迹,黑瞳越发凌厉浓眉紧锁的急忙抓起她的脉搏,大手在微微发抖……眸光微闪,幸好还有救!随后就将她推坐起来双掌凝聚强大内力向她背后传去。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可冷沉还在为蝶雪压制着毒素,瞧着他满面汗珠越发苍白的面庞,安萍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她走过去轻声问道:“主子,今日已经是第三次为雪儿姑娘压制毒素了,主子还是歇会儿,让安萍来吧?”冷沉拧着眉头睁眸,汗珠缓缓从他的睫毛落下:“无事,此毒性急且烈,压制毒素时不可间断,你内力不够是压制不住的……”又过了一盏茶时,安萍粉嫩的面上急得泪眼婆娑,想伸手为冷沉擦拭汗珠,可又碍着他不喜别人的碰触而怯步。她只得双手合十默默祈祷:苍天啊,主子能如此救雪儿姑娘,心里定是已有了她。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保佑雪儿姑娘啊!主子自从和雪儿姑娘一起后话便多了些,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些,也许雪儿姑娘是上天派来怜惜我们主子的。苍天啊!求求你,一定要让雪儿姑娘快些挺过来!雪儿姑娘你一定要快些挺过来才好……
身后一道声响,安萍急急转身便见到蝶雪已安然的躺在床榻上。冷沉满面汗珠的苍白俊颜已回复了一片淡漠,只是勾人的黑瞳中闪烁着怜爱之情,将她粉唇边的血迹轻轻擦拭干净,他仍坐在榻边痴痴盯着她良久。当他看见她唇边溢着血迹躺在床榻上时,他手掌握拳微颤,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从脚底急速的直直冲到头顶,那一瞬间全身血液似是要破颅而出一般,整个背部沁出阴凉凉的冷汗犹如冰水入脊凉到了极点……他,在害怕!这是他平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害怕,即使是月儿离他而去,即使是自己身受重伤命在旦夕,他也不曾害怕过!而这个女子竟能让他害怕……这个女子……他,该拿她怎么办?
安萍缓缓走近抬手将银笛递与冷沉,原来这银笛竟是死士的召唤笛,主子竟然用上了这个!她轻声道:“主子,没事吧?”冷沉收回银笛起身,声音暗哑:“无碍!”可没走出两步便倒地昏厥了过去,吓得安萍惊慌失措的大叫:“主子……”
……
深夜,安萍趴在桌边打着盹儿,蝶雪蝶翼般的长睫颤动醒来,沙哑的声音叫着:“水……水……”安萍是个练武之人警觉性还是有的,她到了杯水递给蝶雪:“给!雪儿姑娘。”蝶雪抓住水杯一口气喝完,喝得太急呛得她连连咳嗽:“咳咳……咳……咳咳……”安萍为她抚着后背:“慢点,慢点……”蝶雪咳着咳着瞧着睡在自己身边的冷沉很是疑惑,平日里她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他便出现在自己身边抓住她的脉搏,甚至夜晚沉睡时一个翻身,都能惊醒得他一把抓住她的脉搏……现下她咳得这般大声他怎还睡得如此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