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西又堆起了往日里邪恶的笑颜,纤指拨开水晶帘也来到桌边坐下,一手握拳慵懒的撑着眉尾处:“可是,本庄主就偏偏喜欢青儿的冰冷孤傲,且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个性,对本庄主来说很有挑战性啊!本庄主一定能夺得青儿的心,那时便让青儿自愿以—身—相—许!”
菱月冷笑一声:“若庄主执意如此,青儿也无话可说,只是恐怕会让庄主失望了。”端木西邪笑着:“那我们拭目以待,青儿可知,只要是被本庄主盯上的女人,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能逃脱的哦!”菱月眸中寒光一闪冷道:“青儿可不是那帮胭脂俗粉,庄主还是少费力气!”端木西抬手拈起菱月的一缕长发置于鼻尖轻闻,斜斜笑着:“当然,只是青儿一样也是个女人!”
菱月远眺门外的夜色,冰冷的眸中闪过一丝厌恶:“残月宫的一介杀手岂会生情?何况我平生最厌恶的便是油嘴滑舌的男人,庄主还是不要招惹青儿,小心你的命会断送在我手上。”菱月一番话说得不轻不重,好像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一般。
闻言端木西嘴角邪恶的笑颜愈发展开:“可惜啊,本庄主就是被这样的青儿迷的一发不可收拾,这该如何是好?如若真有一日死在青儿手上,本庄主一定会带上青儿一同前去找那阎王老儿讲讲道理,本庄主的一番痴情怎的就换来了一命归西呢?”
菱月冷笑:“呵!不甘心死于青儿之手,要拉青儿同归于尽,还给自己找个如此堂皇冠冕的理由?对于拥有万千女人及一身的端木庄主而言,这样的理由着实是可笑至极。”
端木西也不怒她依旧邪笑着,一双星眸兴情的盯着菱月,温润道:“你怎知,我若动情不会甘愿受死?”这句话他没有称自己为本庄主,字里行间没有了轻浮的语调,却让菱月一时间有些怔愣,她竟不知该如何回答……菱月不想让端木西瞧见眸中的一抹惊愣,随即垂下睫毛不语。
端木西瞧她不语,又恢复了以往轻浮的口吻:“青儿要不要再试着勾引勾引本庄主呢?一如当日……”菱月抬眸闪过一丝怒意,起身冷冷道:“青儿虽不知庄主救青儿的真正目的,但青儿仍欠你一个人情,来日再还。如今青儿只想立即离开,后会有期!”说完便拱手,向门外走去。
端木西起身将她拉住,腹笑道:“青儿身体还未康复,想去哪里?又能去哪里?最多我不再如此调戏于你,如何?”菱月不语只是甩开了他的手,尽自踉跄的向门外走去,她菱月宁愿死了,也不愿今人如此调戏。
端木西势必是不会让菱月走的,上前挡住她的去路,面上呈现投降之色拱手道:“罢了,罢了,就算本庄主求青儿留下如何?本庄主可从没求过人,青儿是不是理当赏脸呢?”菱月停下脚步,苦笑:“庄主何苦硬要青儿留下?就算留下也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一句话令端木西有些吃惊,一往轻松的面上,如今凝重起来:“青儿为何会如此说,难不成是怕我端木山庄保护不了你么?我既然敢上残月宫劫你,又岂会怕了残月宫?”
菱月不语径直向前走着,端木西上前点了她的穴道,将她打横抱回到床榻上浅浅笑言:“青儿还是好生歇息,不必多想。”转身离开之际,身后清冷的声音道出:“残月宫每个杀手都会服下一颗半毒丸,每六月发作一次,若没有宫主的解药只有死路一条。你庄中的玄公子是个大夫吧,连大夫都探不出我体内的毒素,现在你可知此毒威力?现下我也只不过是个将死之人,六月……只剩半年可活,你留下我又有何用?青儿只会杀人,你若劫我是想让我为你杀人的话,你还是现在便将我杀了……我……为她杀人还有解药,为你杀人你又可有解药给我?如今你即便是将我劫来,可我……终究还是要回到她那里的……”声音清冷没有丝毫情绪,只是那最后一句却说得低细且无奈。
端木西一阵惊魄,他立在那里一动未动仍然背对着菱月,面色显得有些沉重,语气却轻挑道:“呵,原来如此!不过青儿岂知本庄主会没有办法呢?青儿还是不必多想,只需好好休息便可!”说完便准备离去,纤指拨开水晶帘之际,端木西俊脸稍侧沉稳道:“青儿觉得我端木山庄无人?专门上残月宫去劫你一介女子为我端木山庄杀人?”菱月眸光一丝闪烁:“那你为何要救一个曾要刺杀你的杀手……”端木西嘴角斜起叹笑道:“我若说那日青儿的勾引,已勾走了本庄主的心……青儿可信?”菱月愕然间,端木西已大踏步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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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月宫,浴池中轻烟缭绕,一女子的黑纱裙正缓缓褪去,裸露出如玉如雪的肌肤,散下锦缎般的长发与滑嫩的肌肤亲密接触……黑妙萝伸出玉足轻轻踏入池中,玉手轻抚池中飘浮的花瓣儿,紫唇微勾,摘下黑纱面具的阴冷宫主其实也是个美人儿啊!只是,此美人儿却是个蛇蝎美人儿。
她微微靠向池边,眼眸微闭,似听见一声响动:“红姬啊,不需再加热水。你过来,本宫吩咐你的事可办好了?”良久不见回音,黑妙萝睁眸,眼前景象令她有丝惊异——一个男人!
一个满脸邪恶之色的男人,邪笑着死死的盯着她:“原来残月宫的女妖婆竟是这般美貌,竟有这等身段儿啊!今日着实令端某大开眼界啊!”黑妙萝媚笑道:“若是比起端木庄主劫走的那名女子呢?”端木西轻笑,缓慢说着:“那自然是……比不上本庄主的青儿咯!”黑妙萝一挑眉冷哼一声:“青儿?”兰花指凝聚内力挥指一弹间,浴池中的水飞溅一丈多高向端木西扑去,此间黑妙萝飞身出浴已将黑纱裙穿好。端木西一个闪身灵巧的夺过池中之水,忙摸着自己的衣物:“诶呀,幸好没湿,宫主的待客之道真是令端某叹为观止啊!”
黑妙萝睨笑道:“本宫的沐浴之水可是个稀罕物!端木庄主武功高强当真是来去自如,只是端木庄主独自前来,以一敌万就不怕命丧我残月宫么?”端木西似笑非笑:“呵呵,宫主故意放出消息引本庄主前来劫人,让本庄主如此顺利的便将人劫走,想必宫主的目的并不是本庄主的这条命吧!”黑妙萝仰头大笑:“哈哈哈!端木庄主果然聪明,不过明知有炸,仍然前来相救,端木庄主不愧是个多情男啊!”端木西斜笑:“呵,本庄主看重的女人又岂能放过?”
黑妙萝拨开一缕纱帘,轻笑:“庄主此次前来,是为那……阿!是为那青儿的半毒丸吧?”端木西双手环胸慵懒的倚靠在墙壁上:“正是!还望宫主交出解药,莫要让本庄主亲自动手的好!”黑妙萝掩面一声媚笑:“庄主莫急,庄主回去好好问问你那青儿,残月宫的半毒丸可有解药?半毒丸只有为期半年的解药,却没有去除根本的解药。本宫若不幸死了,你那青儿也是活不成的。”
端木西面色陡地一沉,黑妙萝并无惧意,缓缓向端木西走去:“端木庄主可要好好保护着本宫啊,本宫只有高兴了才会给你解药!哈哈哈……”端木西轻笑一声:“让本庄主护你?这便是你的目的吗?可本庄主身边最不缺的便是女人,美人儿拿一个区区女人的命来威胁本庄主,是不是有些失算呢?”黑妙萝挑了挑眉,媚笑:“哦?是吗?”便飞身离去。
端木西从未受过如此威胁,双手握拳心中升起一股怒气,却也无能为力,只因这个蛇蝎女人暂时还不能死。六个月!他必须在这六个月里先找找其他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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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阁,漫漫长夜寒风萧瑟,蝶雪倚靠在外间的软塌上,玉手中拿着一本书,水眸却时不时地瞟向那道雕花门,心中惆怅也不知他怎样了?她丢了手中的书,本以为在他出来之际,难免尴尬拿本书手中也好装装样子,可等了好久他都不曾出来。蝶雪实是耐不住了,蹑手蹑脚的下了塌来到雕花门外,轻手推开,缓缓探进去瞧了瞧,冷沉依旧闭眸躺在床上。
蝶雪直起身子挠挠头,喃喃自语:“还没醒吗?照常理来说应该早醒了啊?”她轻步靠近床榻边,用轻到不能再轻在力度探着他的脉搏,并无大碍!心中吁了口气轻轻放开他的手准备出去,却反被那只大手紧紧钳住,蝶雪大惊随即干笑:“呵呵,你,你醒了?你已一日未进粒米,我去帮你准备点儿吃食吧!”冷沉声音暗哑道:“不用,雪儿可否陪陪我?”
蝶雪未语,只是静静坐在榻边,她明白,此时的他需要一份依靠,也需要一份安慰。她将钳住自己的大手辦开,冷沉眉眼间的神色愈加淡漠,似又有一丝失望之色……蝶雪将他的指尖一一辦开后,又用这双小巧的玉手将它紧紧包裹在其中……冷沉睁眸,心尖有丝暖意流过,他的心似是再次被她触动了!
再次睁眸时,蝶雪已是半倚在床榻边熟睡,一双小手仍将他的大手包裹着暖暖的。冷沉嘴角微勾,起身轻轻将她抱上床榻,盖好软被。离开之际,似乎听见她呢喃自语,遂又侧耳靠近倾听:“你若安好,我便安心……你是谁……”
她又做那个梦了,与她同塌而眠时便屡次听她梦中低喃“你若安好,我便安心……你是谁……”虽不知梦中情景,可是若屡屡梦见同一梦境,实是蹊跷?冷沉疑惑间,只听一阵风声,知是莫轩到了,便起身随他离去。出门时正对上那盆已换过盆底的鸢尾,淡淡的瞥了一眼……且黑瞳中不曾带有任何情绪的瞥了一眼……
第二日蝶雪醒来,如往日一般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翻了个滚儿起身。冷沉不在,她倒也自在,不必想着忌讳这个忌讳那个的!拉开雕花门,门口赫然立着一蓝一紫两个女子?蝶雪惊得后退两步:“你们是谁?”蓝衣女子拱手道:“小女安铃,她是安然,我们是被莫轩长老调遣而来!”蝶雪记得昨日清晨冷沉离去之时,似曾说过给她多调两个人,莫非就是她们?蝶雪想确认一下:“你方才说你们是谁调来的?”蓝衣女子答道:“莫轩长老。”
蝶雪喷笑:“莫轩——长老?莫轩长老?哈哈哈……”在蝶雪的印象中,这长老不都是长着长长胡子的长者吗?他莫轩?蝶雪只要一想到那个平日里性格内向,总是突然飞身出现不说话的木呐男,嘴唇周围贴上一串长胡子的模样便笑个不停!
安铃和安然面面相觑也不知眼前这个女子,为何就笑个不停?想着还有话未说完,安铃便打断她的笑声道:“莫轩长老带话到,少主近日不在云中阁,希望姑娘安分守己,不要再徒增他人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