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天心中有些苦涩,至今还是不愿叫他一声爹吗?随后笑笑:“呵呵,只是跑了个小小贼人,无事无事,沉儿好好养伤。”说完转头带着守卫奔下云中阁。
冷沉双眸冰冷,瞧他远去便关上了大门,走进内室坐于床榻边,脑中又泛起一阵晕眩,声音低沉:“你可以走了。”蝶雪缓缓步出见他手腕血流不止,心想这人真怪竟对自己如此狠心?做个戏而已嘛,不必划得那么深吧!于是将匕首插于腰间,从袖中掏出一条粉色方巾正要为他包扎伤口,却不料冷沉大手一挥,双目凌厉。
蝶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挥手,逼得后退了两步,顿时生起一股挫败感。她可是世间屈指可数的焚骨殿掌上明珠,大家巴结她都来不及,曾几何时遭到过如此对待。她怒,可又不敢直视他,真不知是不是因他太过俊美,而怕刺得睁不开眼,只是盯着手中方巾怒道:“你这人,本姑娘只是想给你包扎伤口,竟是这般不识抬举,如若不是看在你帮了我的份儿上,想让本姑娘包扎,本姑娘还不懈一看呢!”一股脑儿说完还是不得不偷偷瞟一眼冷沉,瞧瞧他是何动静,却正好对上冷沉凌厉的眼眸配着那张俊俏的脸……
蝶雪一阵羞涩低下头去,心中咚咚打鼓嘴里瞎嘀咕:“看,看什么看,没看见过美女啊?”虽然声音很小还是被冷沉听了去,嘴角抖了一抖,似是在嘲弄她,又似是有些自嘲的答道:“也是,孤独如我,怎见过如此美女。”头脑中晕眩感越来越重,胸内翻江倒海得令他有些呼吸困难,他大手猛的按住胸膛,烦躁得令他低吼:“还不快走。”
蝶雪听他发怒吼自己,心下怒道:管你死活,走就走。抬头正要离开之际,却见他面色苍白双眉紧蹙,额上沁出颗颗汗珠,大手紧紧抓住胸前衣襟按在胸膛,样子很是痛苦。蝶雪惊道:“你,你怎么了?”也不管他半睁的凌厉双眸正瞪着自己,倾身走到他面前抓起他的手腕查探,像是受了极重的内伤,然而还有股不知名的气流在体内乱窜。
“咦!”蝶雪面上忽地露出疑惑之色:怎会像断魂焚骨掌?凝神片刻又转念一想,不对,不对,但凡受过此掌的人都会筋脉寸断,骨头粉碎而亡,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定是自己会意错了。再细细把脉,体内不似内力真气的不知名气流甚是强大胡乱乱窜,确实是与断魂焚骨掌有些差异的。
既然他刚刚救了自己,自己也不能见死不救,她从怀里掏出自家祖传的灵骨丹在他急似要昏厥之际塞进他的嘴里。然后扯出方巾尽自为他包扎着伤口,嘴里却不停念叨着:“你吃了我家祖传的内伤丹药,过会儿便会舒服一点儿?这丹药稀罕着呢,五年也就只能炼出2颗,还必须已内力炼丹。不是见你救我一命,我也舍不得给你用的。你这儿如此安静,连一个鬼影儿都没有,我刚刚只是想给你包扎伤口来着,你到好,还挥手?还吼我?我只是不想欠人人情罢了,包扎完后自会离开.......”
蝶雪这边是喋喋不休的说着,冷沉也不似刚才那般痛苦,听着她一长串的念叨,有多长时间没有和陌生人如此接触?冷冷的眸撇过她一双清澈的眼眸,不知怎的对此女子似是有了一分好感,被她如此接触着但就是怒不起来?只是一面之缘却好似认识了很久一般熟悉?
二人相隔咫尺,冷沉鼻间若有若无的扫过一丝幽兰香,令他犹如一股清泉流入肺腑之间甚是舒服。且细细再去瞧她:唇不点而红,眉不点而黛虽不是倾国倾城之貌,但却也是清水出芙蓉……
“好了。”蝶雪站起身拍了拍手,冷沉急忙将视线移向窗外,面色瞬间变冷。蝶雪看向他,微微一笑:“这下,你我互不相欠,我也该走了。”说罢正欲转身却被冷沉一把拉住瞟过她的左肩:“那你,不用包扎吗?”她却呵呵一笑:“呵呵,方才在屏风后我已吃下一枚止血丹药缓了缓,现在已无大碍。那么后会有期咯!”说完便飞出窗去。
瞧着刚刚手中还拉住的衣襟现在已是空空如也的冷沉有些失神,心下愣了一下,这是继月儿之后,自己第一次动手去拉住的人吗?回过神来细想方才她已那样的速度飞身跃出,心里不尽有了些许钦佩虽然看着只是无知丫头一个,却有如此轻功,不容易!也不知师出何门何派?
“莫轩”见此女已走冷沉叫道。
莫轩已入房中:“少主可让莫雪来为少主把脉?”冷沉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粉色巾帕,声音依旧低沉:"不必了,莫轩暗自护送她离开。"莫轩双手抱拳道:"是。"是字刚出口,人已不见。
冷沉依旧看着那方巾帕,为何对她似是有些不舍……这……是个错觉吗?
蝶雪刚刚飞出了天一门,便见远方一黑衣人逼近,她正想蹿至角落躲起来,可那脸上带着面具的黑衣人已是飞至跟前一把将她拽住便飞将出去。蝶雪本能地一惊大叫一声:"你是谁?放开我。"正在此时蒙面莫轩飞身一跃挡在他们身前,喝道:"放开她。"说着已是利剑出鞘,朝那面具黑衣人直直刺去,那面具黑衣人也是不慌,身子微微一侧便避开了那把冰冷的利剑,侧身将蝶雪护在身后,蝶雪微微一愣。莫轩瞧着眼前的情景,已知此人定是来救她的,便脚下一蹬飞身跃向天一门内。
面具黑衣人顿了一顿,拉着蝶雪一口气飞出几丈之外乃至一片丛林中时,面具黑衣人停了下来,刚落地林中便出来七八个黑衣人单膝跪下齐声道:"参见阁主。"面具黑衣人微微颌首,抬手挥了挥。伏地的黑衣人们一一起身隐去。
蝶雪兴奋地拉下黑衣人脸上的面具,高兴地大叫:"亚驿哥哥,我就猜到是你呢。"涵亚驿双眉深蹙,喝道:"胡闹。天一门门主岂是你一个小丫头就能拿下的?"声音苛责严厉,蝶雪低头"呵呵"尴尬地干笑两声。涵亚驿见她如此又于心不忍,伸手理了理她额间落下的一缕发丝,双手扶住她的双肩,眼眸中隐含着一抹柔情:"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叫我如何向你的爹爹交代!"蝶雪抬头看向涵亚驿,嘴瓣儿像恬静的弯月笑得那样开心:“我轻功这么厉害,情势只要稍有不对我便会走为上策的。”
涵亚驿见她想法如此单纯心中更是担心,不由得双手逐渐收紧,好似怕她再次脱离自己的手心一般。蝶雪轻轻闷哼一声,左肩微微往后缩了缩。涵亚驿眉头微蹙,眸中尽显怜惜:"怎么了?"黑眸探向她的左肩:"受伤了?怎么也不吭声。"说着便将她横向抱起,飞身一跃,蝶雪连忙解释:"没事的,没事的,驿哥哥,只是受了点儿皮外伤。我吃了丹药,现在一点儿事也没有,你放我下来吧。"涵亚驿面色微沉,丝毫没有放她下来的打算,沉声道:"下次你再如此自做主张,我便罚你三年不得出孤星阁一步。"蝶雪嘴角抽了抽,发出“呵呵”尴尬的干笑。
云中阁内冷沉坐于厅中端着莫雪送上来的汤药正欲饮下,只听门声一响,莫轩已单膝跪在面前。冷沉放下汤药,边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边问道:“如何?”莫轩起身回道:“此女子好象并不是一人,天一门外有人前来接应,已将她带走。”冷沉面上正常,一双黑瞳深不可测:“确定是接应之人?”莫轩坚定:“莫轩确定。”冷沉伸手重又端起桌上那碗汤药一饮而尽:如若不愿呆在天一门,又何必关她至此,也少了一宗像娘一样的孽缘……
“出了天一门便行了,无需管她。”说罢将汤碗放下,双眸瞥向桌上那株鸢尾,伸手温柔地抚了抚那枝叶……屋外的冷风将窗子吹得吱吱作响,他起身踱向窗前推开窗户凝视前方,深深地吸了口这冷冷的空气,说道:“入冬了,再隔时日又要下雪了吧!“瞧着泥地上的草在初冬的烈风中静静摇摆,眸中闪烁着一缕悲凉……寒风呼呼地吹着,不时地向冷沉袭来,令他肩头的青丝时时随风舞动。
莫雪上前将窗门关好,声音温柔得不似以前那般伶俐:“入冬时节寒风凌冽,少主有伤在身,虽吃了以内力所炼的丹药好了些,但还是不要再受了风寒才好。”冷沉知她是为自己着想对她微微笑了笑,摇摇头声音冰冷道:“无事,这点小伤不碍事。”转头看向莫轩声音依旧冰冷的接道:“莫轩,随我去趟云中亭吧。”
莫轩稍稍迟疑了片刻:“少主。。”话还未说出口已被冷沉仍是冰冷的声音打断:“你们兄妹二人无需多言,我只需片刻便回。”莫雪无奈只得取来皮草披肩披于冷沉肩上,对莫轩点点头,莫轩叹气的摇头紧跟着冷沉身后出了云中阁。莫雪瞧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摇头叹息,暗暗自语:“唉!定是又想起了月姑娘吧。”
孤星阁里万老头正给蝶雪把着脉,老头旁边立着一位五官刀刻般俊美的男子,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正义而俊美的脸庞却附着一阵焦急神情。在他身旁身着绿色裙衫的女子掩嘴噗嗤一笑:“我说哥,蝶雪妹妹气色红润,活蹦乱跳的,定是无事。瞧你紧张的。”男子瞬间脸庞红了一红,一双黑眸尴尬的瞪着那女子。
万老头此时也收了手,抬头站起身来笑呵呵地捋了捋银白的胡须:“小姐说的甚是,阁主不必担心,雪姑娘并无大碍,只需休息时日让伤口长好即可。待老头去拿些金疮药来交与婢女为雪姑娘敷上。”男子点点头,撇了眼绿色裙衫女子,说道:“涵悠,你这般闲来无事爱嚼舌根,给雪妹妹敷药之事就交与你吧。”涵悠哈哈大笑将是字拉得老长:“是------阁主。”
蝶雪伸手拉了拉涵悠的衣袖,示意她别在这般玩笑了。涵悠见她有话要说,也就忍住了笑,蝶雪转头一双带有歉意的眼眸瞧向男子:“亚驿哥哥对不起,都怪我擅自做主害你们为我担心了。”原来此男子正是那面具黑衣人涵亚驿,他伸指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笑道:“知道就好。”三人相视而笑,场面好不温馨。
涵亚驿似是想起了什么,突地面色严肃地问蝶雪:“雪妹妹,当时追出来的黑衣人你可知是谁?是敌是友?”蝶雪低头想了一想琢磨着:“是敌是友?可我是独自一人去的呀?”涵悠插了一嘴:“那定是被发现后追出来的敌人。”涵亚驿摇摇头,踱到桌边坐下说:“不像,他见我将蝶雪护于身后时便撤走了。”蝶雪清澈的眸子转了转低低自语:“难道是他?!”抬眸忽对上涵亚驿和涵悠疑惑的眼神,便解释道:“我当时受伤被一人所救,听他与那天一门门主的对话定是什么熟交,可是却又无人伺候?甚是奇怪,我们又未曾见过......他,他为何要救我呢?”蝶雪面上微微有些泛红:“不过,他长得可真是俊美,可以比过亚驿哥哥了呢!”涵亚驿脸色微微一变,涵悠猛地跳出来:“哈哈,花痴了不是?他为何救你?我想定是他也与那门主有仇。”随即眼珠子又一转叫道:“哥,我有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