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宫里来人了。”如风匆匆从门外进来,明琰不解,“可有说何事?”
“说是云少城主感染了风寒,但是这风寒有些蹊跷,御医说让姜姑娘去看看。”
齐刷刷的眼神看向姜宁,姜宁深吸一口气,来的还真是时候,就是卡着点不让她吃饭了?
此时众人心中各有所想,姜宁的名声在京中那就是走了运治好了云少城主,才有了皇帝亲封。可对于她的医术,却无人肯信。
就连明琰心中也觉着,姜宁或许有些本事,却也只有略懂。
可是方才如风说,御医让她进宫去看看。
御医都看不准的病,她却可以。
“阿宁,你……”
姜宁头也不回的离开,没有理会明琰。
如风见主子如此被忽视,心中有怒,冷声道:“她只是会些不同寻常的土法子,像用惯了药物的御医自然不明白。”
听了这话,众人心中的震惊消下,而明琰却扫了他一眼,如风顿时知道自己多言了。
天色已晚,姜宁肚子饿的开始叫唤,前来接她进宫的小公公不由得低声笑了出来,随后连忙紧张道:“姜大夫,奴才不是在取笑您……”
姜宁不在意的挥挥手,摸着肚子闻着马车外飘进来的香气,提不起精神。
小公公见她当真不在意,这才松了口气犹豫道:“姜大夫是饿了吗?”
“这还要多亏公公来得及时。”
在小公公不解的眼神下,姜宁继续道:“哪怕公公再来迟一刻,我可能就吃上饭了。”
小公公脸颊一红,窘迫的低着头。
姜宁扫了他一眼,这才看清他的模样,眉清目秀的,估摸着也就十三的样子。
还是个孩子啊……
可姜宁忘了,她不过也就十六而已。
马车马不停蹄的入了宫,直奔太和殿。
一众御医站在殿中,看上去很棘手的模样。
不知是谁吼了一声,“姜大夫到。”
顿时,十来双眼睛看了过来,其中有不屑的,有期待的,更多的却是冷漠的。
姜宁闲庭信步走了进去,云夙掀开纱帘,露出一张皎如月光的面容,惊喜道:“姐姐!”
看这精神样,哪像是得了风寒?
姜宁知晓云夙让她过来的目的,所以也更清楚这些御医棘手之处在哪儿。
一个好端端的人,非说自己得了风寒,还要治。
这些御医看不出来,碍于对方身份又不好随意用药,只能站在这儿想办法。
在宫中,能有此待遇的,除了皇上,也就只有他了吧。
“你们都出去吧,让姐姐给我看就行了。”
其中一个胡子花白,眼见着是这里面最有权力说话之人,急切道:“少城主,不可啊。万一你出了事,我们的脑袋可不保了啊。”
云夙双眉一横,“我让你们出去!”
御医们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无奈离开。
路过姜宁身边时都不由得看她一眼,大抵是想知晓,她的医术到底比他们高在哪里?
等众人都离开后,姜宁这才上前,有了之前客栈的接触,姜宁是真心把云夙当成弟弟,于是下意识的伸手去揉揉他的脑袋,同时也不忘说正事,“你的毒……”
话音未落,姜宁便觉着天旋地转,待她再回神时,已然躺在了床上,而云夙则修长的手指正按在她的唇上,“嘘,不能被听见。”
姜宁身子一僵,没有瞧见云夙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为何?这里还有别人?”姜宁刻意放低声音。
云夙点头,“父亲回不夜城了,但是却派了高手守在这里。”
姜宁蹙眉,云城主不知道云夙的毒?而云夙也不想让他知道他想解毒?
不等姜宁理出思绪,云夙小声道:“姐姐,你方才说我的毒怎么了?”
“你的毒很麻烦,想要彻底解毒,最重要的一味药材就是无念花的叶子。”
云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可是这无念花在哪儿呀?”
“北边边境的寒山上,但这无念花只在书中出现过,到底是传说还是真的,得亲自去瞧才能知道。若只是传说……”姜宁看向云夙,有些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云夙笑着,“没关系,只要姐姐在,不解毒也可以。”
姜宁没好气得敲了一下云夙的脑袋,“你知不知道这毒会要了你的命,你随时都可能死去。”
姜宁也很好奇他那么小,七八岁便中了这毒,一年之内便会不治身亡,从尸体上查不出一点异样,可如今毒素仍在体内,可他却活的好好的。
至于一直保持着七八岁的智力,想必和他能安然活着有很大的关系。
他的毒,想解很难。
光是传说中的无念花便难如登天,这还只是药材,至于药引……
“姐姐,你别难过,我会派人去找的,一定会找到的。”
“好。”
姜宁从屋子里出来,下意识的用余光去看周围,没有看见云夙所说的人。
可转念一想,她没有武功,对方既然是高人,又怎会让人轻易看见。
姜宁走后,一道黑色身影从窗外翻身进来,隐隐只能感觉到一阵风,蹲在树上的暗卫不过眨眼,便见那窗子开的大了些,并无异样,于是便放下心来。
兰妄言顺势往床上一躺,云夙瞬间起了身,清冷的目光扫向他,“兰家将你扫地出门了?”
兰妄言撇撇嘴,“方才姜宁在这时,你可不是这样。”
先前云夙便用了药,能暂时恢复清明。至于姜宁所想到的,不过是他的伪装。
他能察觉到姜宁对中毒时的他有包容和爱怜,所以他才如此,不然也不会如此顺利。
可兰妄言却觉着云夙就是区别对待。
“那无念花的叶子,你怎么想?”
细小的声音连暗卫都听不见,可兰妄言却听的一清二楚。
若是云北鸿知晓云夙身边有这样一个高手,想必不会如此放心的离开。
云夙敛了神色,挥手间便将兰妄言扔下了床,“找。”
“你信她?”
“信。”
“能多说一个字吗?”
云夙扬了扬唇,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