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沉默着，心中却在一遍一遍的问着自己这个问题，但是最后却不得不承认，每一次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有些艰难的扯了扯嘴角，他们互相对视着，发现同伴的眼角眉梢都是疲惫与无法接受。
过了很久之后，凌天望轻咳了一声，开口说道，“不过你们也不必如此内疚，只要从今以后选择改变，也并不是完全失去了弥补的机会。”
直到现在，那个人老成精的人才终于明白凌天望这一番话究竟是为了什么。
但是就算明白又能如何呢，因为他心里明白，凌天望不过是将他们之前刻意无视的话题提到了前面而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苦笑了一声，他抬头看向凌天望，低声感慨道，“我从前只知道将军排兵布阵的本事高强。如今却知道，将军玩弄人心的本事也是值得称道。”
对于这样的评价，凌天望只是挑了挑眉，开口反问道，“我说的话难道有哪里不对的地方吗？”
那人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正是因为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心里对于凌天望的忌惮才越发的浓重了。
长长的叹了一声，他冲着凌天望拱了拱手，说道，“多谢将军慷慨，点醒了我们这些浑浑噩噩的人，只是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们还是要好好讨论才能够真正做的决定。”
对于这样的话，凌天望不知可否。
不等那人再说什么话，他往后退了退，干脆利落的开口说道。“如此，那我就在这里期待着众位大人的最终决定。”
看着面前的人轮流退了出去，凌天望只觉得连呼吸都变得顺畅了几分。
时间一晃而过，凌天望在第二天就已经得到了那些人的最终答案。
“将军既然已经帮我们出了主意，不如再继续帮我们一把，”老臣直挺挺的站在凌天望的面前，低声说道，“我们自当感激不尽。”
凌天望眯了眯眼睛，心中有些意外。
“你们读书人不是最讲究什么天地君亲师了吗，怎么如今这么快就做下了决定？”他开口问道。
老臣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心中很是无言。
昨日里，明明是他对他们的坚持不邂一顾，但是今天，他们好不容易做下的决定，他又说出了这样的话，真是…
凌天望并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只是有些好奇的看着对方。
在他这样的目光下，老臣抬手压了压自己的额角，声音沉闷的低声说道，“将军说笑了，我们虽然学了天地君亲师，可也学了为百姓请命，如今既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那便是因为在我们的心中，百姓比起昏聩无能的君王要来得更加重要。”
这一番话在他的心底里盘旋了许久，如今说出来，整个人似乎都变得轻松了许多，也通透了许多。
凌天望一脸赞同的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倒是真正有几分读书人的骨气。”
说着，凌天望往后退了两步，冲着他鞠了一躬。
这还是那人第一次在凌天望的面前得到这样的礼遇，一时间竟然忘了躲开，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半天才缓缓的回过神来。
他目光有些复杂的，看了凌天望一眼，心里对于他的评价又一次开始翻转。
或许只有面前这个人才是真正为了百姓的吧，他在心里想，有些期待却又不想承认。
抬手揉了揉脸，他往旁边退了退，语气僵硬的开口说道，“将军的动作也让我十分意外。”
凌天望摆了摆手，漫不经心的解释道，“不必在意，不过是我认为你值得这一鞠躬而已。”
对于他这样的洒脱，那人心中意外却又有着抑制不住的向往。
他如今已经年岁不小，若是能在死亡到来之前修炼出这样的洒脱，也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情。
“你想让我怎么做？”凌天望轻声问道，轻而易举的将话题又一次拉回了正轨。
那人的睫毛迅速的颤动着，慢慢的回过神来。
“也不必将军多做什么，”他低声说道，语气中有些许的苦涩，“只需要将军放松对于他的看守就好，其他自有我们。”
听到这话，凌天望心中的惊奇更甚，他没有半分的犹豫，干脆利落的点头。
“不过是一些小事，我自然可以配合，”他说道，“只是希望，诸位不要忘记之前答应的事情。”
那人冲着凌天望深深的鞠了一躬，用力的点头，保证道，“将军放心便好，既然是已经答应好的事情，我们必然不会做什么其他的傻事。”
“希望如此，”凌天望说道，摆了摆手，“希望听到你们的好消息。”
那人没有继续在这里停留，反倒是急匆匆的转身离开。
虽然他在凌天望的面前做出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可是这背后的算计还是需要他一点点的琢磨才好。
那位享受了一辈子的皇上一点也不知道他看不起的臣子正在背后算计些什么，此时正不断的破口大骂，污言秽语不停，让看守人忍不住心生惊奇。
他也曾见过不少的贵族，却从未听到过那些人说一些即身份的话语，即使是责骂，也向来是拐弯抹角的让人听不出来，以全了自己贵族的身份。
面前这人虽然是高高在上的皇上，说出来的话却如同市井泼妇一般，实在是令人啧啧称奇。
皇上却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他坐在粗糙万分的稻草上，不断的喊着话。
只可惜凌天望曾经特意吩咐过，就算皇上喊破了嗓子，那些看守的人也不能对他有任何的应答。
时间一晃而过，凌天望放松看守的事情早就已经吩咐了下去，那皇上却还沉浸在骂骂咧咧中，压根儿就没有发现这一点。
听着面前人的回报，凌天望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有些无言。
“有着这样的皇帝，那些老臣们却还能够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得井井有条，这也是一种天大的本事，”凌天望忍不住开口感慨道，对于那天见到的人更添了几分敬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