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雾水的二人简单的拿了几件衣服,从裴简的屋子里搜罗几张菜饼,就去村口寻找玄朴。
而玄朴正打量着被轩辕昊二人丢下的熊瞎子王的无头尸体,面露惊奇。
见到二人赶来,玄朴便问道:“这个无头兽尸,就是你们打来的猎物?”
轩辕忠义拍拍胸脯道:“是咧!这头熊瞎子王是咱们打的,就是肉太柴,烤着不好吃!”
轩辕昊顶了顶轩辕忠义的肩膀,示意他不要乱说,没见着这位天师也是半个瞎子吗。
“天师,这头熊确实我二人猎杀的,不知有什么问题?”轩辕昊发觉玄朴的犹疑,便问道。
“这是熊?如果是熊的话,那这头熊已经开始妖化了。”
“啥?天师,你说这是妖怪,怪不得那么厉害,我的娘唉!两只眼睛像小灯笼一样,还冒着红光光,渗人咧!块头大力气更大,我和昊子哥差点被它拍死咧!”轩辕忠义心有余悸地说道。
“天师,这真的是妖?”轩辕昊也好奇问道。
玄朴摇摇头,“非也!妖乃兽所化,五百年通灵方显神通,一千年历经天劫才能化形成妖!这头熊,只是妖化的兽罢了。道行颇浅,远未通灵!只是,就算是这样,普通猎户也远不是它的对手!你们是怎么杀死它的?”玄朴对此颇为费解。
“是村长给的小香包弄死它的。昊子哥把香包扔进熊瞎子的嘴里,然后头就炸了,它就死咧。村长,在我们上山前给了我们的。”轩辕忠义说起小香包又想到了村长,不禁再次悲伤起来。
“小香包?那是何物?”玄朴疑道。
“我们也不知道,今晨村长跟往常一样教我们习字后,赞许我们表现好,就给了我和十八一人一个小香包,说是可以趋避蚊虫。没想到对这个妖化的大熊也有用!”轩辕昊如实答道。
“你将你二人与这只大熊相斗的经过仔细说与我听!”玄朴追问道,仿佛对这个小香包颇有兴趣。
“是。”轩辕昊依言把自己二人如何上山,如何在山顶的大洞遇见熊瞎子王,如何逃跑,如何用小香包逼退熊瞎子王,又如何惊险杀了这猛兽逃脱性命,详细说与玄朴听,没有一丝隐瞒。还把那颗从熊瞎子王脑袋里蹦出来的红色晶核递与玄朴观看。
“咦!兽晶!”玄朴惊讶莫名,“兽晶一般是妖兽通灵之后在脑中凝结的灵晶,此兽并未通灵,怎么会有?少见,少见。”
“天师,这兽晶是干什么的?”轩辕昊好奇道。
“哦,此物是用来炼化法器或是灵药的素材,倒也常见,但此物出现在这头妖兽的脑中却不多见。不过,世间万物,不可思议者众,我的见识不过冰山一角。这么想,也不奇怪了。”玄朴坦然道。“这是你的机缘,拿好,以后说不定能用的着。”
轩辕昊接过兽晶,“是,天师。”
玄朴又思索了一阵,疑惑问道:“你们方才可见到你们那位村长的尸体了?”
“寻了很久,不曾找到!”轩辕昊回道。
“你们那位村长应该也是位修道之人,你们口中的小香包,内里藏着药粉,名曰化灵散,可不是趋避蚊虫的,而是修道之人常用的趋避邪灵和妖兽的灵药。”玄朴解释道。
“什么?天师,你说我们村长也是跟你一样的人?”轩辕昊震惊道。
“昊子哥,村长也是天师吗?那他为什么那么容易就被妖怪杀死了。”轩辕忠义挠头问道。
“他应该没死!”玄朴断言道。
“什么?没死?真的吗?”二人双双惊道。
“嗯!化灵散虽不能伤着这煞灵,但持此物逃脱还是可行的。”玄朴继续说道,“我和此人素味蒙面,不知他修为深浅,料想他该是自觉敌不过这高阶煞灵才遁走的。”
玄朴说罢,二人不敢相信。
“不会的,村长不会丢下咱们逃跑的,你骗人咧!”轩辕忠义怒道。
“十八,不得对天师不敬。”话虽如此,轩辕昊也不太相信,裴简身居轩辕台村二十多年,对村民十分之好,怎么可能抛弃村民独自逃生?但,二人找遍全村地界也没发现裴简的尸身,再联想到屋中消失的书箱,又不得不怀疑。
“化灵散炼化不易,你们村长能够赠予你二人,让你们得脱大难,也是你二人的造化。但修道之人,一身修为得来不易,不肯轻易犯险,也怪不得他!”玄朴轻叹一声,也没苛责裴简不肯施手相救村民。
轩辕昊沉默了,轩辕忠义也没再说话,二人闷闷不乐地随着玄朴一同出了村子。
出村之时,玄朴掏出一张绿符,将轩辕台村付之一炬,二人对于玄朴当面显现的神通有些木然,呆呆地看着在绿焰中消失殆尽的村落。这曾是家呀,一息之间,化为灰烬的家。
轩辕昊和轩辕忠义,对于玄朴所说,半信半疑,终究还是耿耿于怀。如果玄朴说的是真的,那么裴简还是他们一直敬重的村长了吗?
轩辕台村距离凉州有千里之遥,一路人烟稀少,黄沙遍地。一行一老两少,三人风餐露宿,这是轩辕昊和轩辕忠义第一回出远门。以前在轩辕台村,他们最远不过是去县城外的集市上售卖打来的猎物,连城都没有进,因为没钱付进城的税钱。
二人终究是少年心性,一段时间的恍惚后,随着玄朴一路跋山涉水,见着许多不曾经历的新鲜事物和风景,又心情开朗起来。
玄朴是伏魔天师,在民间颇受尊崇,每逢城池皆入城歇脚,守门的卫士从不曾索要税钱。市井的繁华,让二人格外新奇,每一次进城,两人的眼睛都不够用,一直东瞧瞧西瞧瞧。还有无数香喷喷的吃食,让两人大快朵颐,特别是轩辕忠义,嘴里的吃食是一刻也不肯停,这也是玄朴慷慨,每次都笑着付钱。这轩辕忠义的块头,眼看着又大了几分。
在城里,可以睡在宽敞亮堂的客栈,木榻上的被褥都极为整洁、干净,二人都不敢直接睡上去,生怕弄脏了,最后还是玄朴发话,才敢睡在榻上。
西北地广,城池不多,所以,他们大多数时候还是行在野外,吃睡自然不能跟城里比,但因为玄朴的照顾,比在村里不知好了多少倍,起码不会饿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