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两人遥遥互击一掌,旋又分开。
一人一身猎户装打扮,胸口起伏不定,一抹红潮脸上一闪而过;另一人一身麻衣,像个苦行僧,喉头一甜,一股鲜血差点涌出,两败俱伤之局!
很有默契的都没有再出手,修为到了他们这个层次,短时间内已经很难分出胜负。
赫然是两位元婴大佬在过招。
“夷岛来人?”猎户装元婴问道。
苦行僧人双手合十,不答,想来就是默认了。
府城内,灯火依旧通明,两位大能的交手,局限在一个很小的集结界内,并没有惊扰到城内的众人。
眼下,再打下去已经毫无意义,元婴高手的过招,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分出胜负,何况,两人都志不在此,无心再战。
有些话无须挑明,此行两人也各有目的,交手只是附带为之,点到为止即可。
一个走,一个留,待僧人身影消失不见,猎户这才笑道:“阁下看够没有?”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原来还有高手隐匿一旁,难怪僧人会不战而退。
“就知道瞒不了人”,悠悠声音传来,身形却比话音还快,空中已然多了一位公公。
瞬移,这是元婴高手的独有身法。
相互抱拳为礼,“苗瑶部落,洛水流。”“大兴皇室,武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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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赢熙手一摊,给我吧?
身前是一妙龄女子,正是她妹妹赢月,同父同母的两人,在众多同父异母的皇子之中,关系显得格外亲些。
赢月递给他一封密信,写信人自然是他们父皇,当今天子赢无敌。
这名字相当之霸气,气吞万里如虎,金戈铁马,有我无敌!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赢无敌这是有匡扶天下,一统寰宇之志呀。
或者说,这是他老爸对他的殷殷期望,毕竟,取名是父辈爷爷辈的事,还轮不到他自己做主。
信,赢熙没有马上拆开,而是先揣入了怀中,转而问道:“京城近来动向如何?”
赢月叹道:“还能如何?哪天不是暗流涌动。”
赢熙笑了笑,他这妹妹可不简单,从小就冰雪聪明,若不是因为女儿身,在众多皇子中,也算出类拔萃的了。
“这事父皇压下来了”,赢月接着说道:“除了朝廷一帮重臣,估计没几个人知道,自然也就没有在京城传开。”
嗯,赢熙点点头,这种可能性,他曾经分析过,倒没觉得多少意外。
父皇虽号无敌,但粗中有细,凡事都是谋而定夺,一环紧扣一环。
“刺杀之事,你怎么看?”赢熙问妹妹道。
赢月眼中露出异茫,同胞兄长遇刺,她自然格外放在心上,否则也不会亲至府城,不远千里跑这一趟了。
“月儿手中的情报太少,还不足做出研判。”
一个卫队,数位筑基修士,两个金丹高手,这样的实力不谓不强,可依旧落的过全军覆没的下场,此事不简单啊。
至于兄长,最终还要靠父皇御赐的保命符宝,才堪堪捡回来一条命,其间过程,想来也是险象环生。
外敌?内患?亦或,内外勾结?
关键是用意何在,这才是重点!皇子虽然尊贵,但还不至于动摇国之根基,顶多也就是身份尊贵点,只要没有参与到朝堂议事,也就是贵而无权,于国而言,谈不上什么真正的损失。
难道真有人傻乎乎的,用刺杀皇子这样的方式,以对皇权示威?脑子让驴了踢了吧,费事费力,且效果不大。
就算皇子不过百,但几十个还是有的,就算刺杀成功了又如何?
动用了这么大的力量,灭掉两个金丹领衔的筑基修士卫队,若说没有目的,谁信?
而目的究竟是什么呢,找不出症结所在,也就谈不上对症下药。
太被动了!赢月姑娘偏偏不信邪,症结,而非死结,被动是因为敌暗我明,有心算无心,就算先手让你抢了,争回来就是,后发制人未必没有优势。
兄妹俩相视一笑,果真是血脉相通,心有灵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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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你们的舞步融入于身法中,效果如何?”小蛮姑娘对赵家兄弟说道。
想法虽好,谈何容易,赵家哥儿不是没想过,只是千头万绪,无从着手,太难了!
两个没出息的家伙,小蛮鄙夷道。
切,开创功法的哪个不是一等一的大能,就凭我们两个炼气期的家伙?这是我们能操心,敢操心的事么?
小姑奶奶,小蛮姑奶奶,您还是高抬贵手,饶了我们两兄弟吧。
小蛮噗嗤一笑,有志者事竟成,又不是让你们现在就说到做到,而是先要有一个长远目标,路要一步一步走,但志向要远大,这个不矛盾吧。
不矛盾,不矛盾,赵家哥儿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小蛮这性子就是个火爆脾气,只能顺着毛锊,扫了她兴致,往往下场都会很残忍。
“进京之后,你们如何打算?”小蛮姑娘自己岔开了话题。
赵士小胸脯一拍,说道:“见识过三里屯乡管队的八面威风之后,我就立志要混个城管当当,找赢熙安排,必须的,难得进京一次,不祸害一下京城百姓,实在说不过去。”
对!赵奇接口道:“大丈夫生当如此,彼可取而代之!管它乡管还是城管,全都要归咱哥俩管,每天调戏一下小媳妇,每月收取点保护费,满街的美食任我吃,满城的美景任我行,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夫复何求!”
小蛮满眼都是小星星,吼道:“我也要当城管,不行,我还要管你们两个,你们两个负责管别人!”
这架势,巾帼不让须眉啊。
以前多纯朴的一个好姑娘,这才几天啊,就让残缺的“哈士奇”组合给带偏了!
刚走到门外的赢家兄妹,闻言,赢熙一摸脑门:头疼!
锅里还炖着牛肉,我还是先回去看看火。
转身欲走,已被垂涎城管已久的三人截住了道,想跑?门都没有。
“你就给个痛快话,这城管到底当得还是当不得?”
当得,当得,必须的!赢熙一把拉住妹妹,说道:“月儿手中权力可不小,她的月堂可是城管队的顶头上司,安插几个人,还不是小意思。”
真的?几人望向赢月。
赢月哭笑不得,安插几个人不难,可若是安插了几个无法无天的家伙,整天为祸京城,父皇要是知道了,该追谁的责?
狠狠剜了兄长一眼,这皮球可踢得真快,自己不想担责,也不能拖自己妹妹下水吧。
这事,还不能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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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夷岛来人?
房中,一中年文士和武公公并排而座。
中年文士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案面,一时陷入沉思之中。
武公公也不打搅他,慢条斯理继续喝着手中的香茗,馥郁芬芳,唇齿留香,好茶。
茶自然是好茶,武夷山的顶级大红袍,千年古树,每年产量极低,专供皇家御用。
就算身份高贵如他,每年也仅能分得一两斤左右,还得视产量而定,高产之年自然多分得点,低产之年,那就少得可怜喽。
今年属于他的供奉,早已告罄,蹭蹭别人茶喝,也是可以的。
中年文士自然也是嗜茶如命之人,不过此时,陷入沉思中的他,显然已分了神。
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不行,这事还得需要天子定夺,疾步走到案几前,匆匆修书一封,喝到:来人!
喏,自然有人应声而现。
待一切安排妥当,这才回座到武公公身旁,问道:“此事公公如何看?”
武公公一摆手,说道:“打打杀杀的事情可以找我,动脑子的事情,可就别问我喽。”
“人手方面呢?够么。”
明日,护送赢熙前来的苗瑶部落一行人就要回去了,既然夷岛中人有元婴高手露面,中年文士就不得不多问几句。
武公公笑道:“长风多虑了,苗瑶部落之人也是有明有暗,两手准备,和夷岛人交手的正是隐藏在暗中的元婴高手。部落之人尚且如此,圣明如皇上,会想不到?放心吧,武某也只是摆在台面上的。”
长风点点头,赢无敌的雄才大略,他可是最清楚的。至于此问,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京城之中皇子众多,一个皇子的遇刺,能够引起多大的重视,就可见一个皇子的分量几何。
毕竟,国事缠身,日理万机,难免有所疏漏之处。
他不担心赢无敌做了安排,就怕没有安排,这一问,其实试探之意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