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寮瞥了瞥身边的祝古生:“雷火公司的脸都要被你丢到火星去了。”
但凡出现在这样的场合,祝古生必然是一身绿色的运动套装,祝古生曾给何其寮展示过他的衣帽间,其中一个壁柜里,至少有三十套一模一样的这种绿色运动套装。
何其寮内心吐槽,他全都是这种原谅色的运动装,还用这么大个壁柜装着,何苦来哉?
偏祝古生一向如此,老大也从未对他们的形象有过什么不满,常邺更是觉得,如此方能显得雷火公司的不一般。
于是他们在穿着打扮上的不一致性越发的相去甚远。
两人时不时的应付各种攀谈,倒是身着盛装的巧丽,端着香槟杯,在一边独自美丽。
来参加晚宴的女士也不少,自也是各个争奇斗艳,可巧丽这样,严肃端持的美女却是唯她一个,她在一边独自美丽,自也会有人上去攀谈。
和何其寮站在一处的祝古生道:“已经第四个了。”
何其寮瞥了祝古生一眼没搭理他,他觉得祝古生实在是无聊透顶。
祝古生却是津津有味的注意着巧丽身边的动静:“你说那些人要是知道巧丽是雷火公司的高级经理,他们还会不会去搭讪?”
何其寮彻底无语:“无聊。”
说完便朝着休息区走去。
祝古生却依旧站在那里,注意着巧丽那边的动静。
这样的场合常邺向来都不参加,可肖觅蜜说以前没参加过慈善晚宴,便动了带她来看看的心思,这才来了。
两人来的时候有些晚,虽然也是雷火公司的请帖,却没人台区注意了。
两人挽着手走了一阵,肖觅蜜便送开了常邺:“还累,我还是休息一会儿算了。”
常邺给肖觅蜜递了一杯香槟,肖觅蜜本不想接,想告诉常邺自己更喜欢喝果汁。
扫了一眼众人,发现没一个人手里端着别的东西,便立刻接了这杯香槟。
接了之后又恍然想起,刚才好像看见谁了,便又回头去搜寻确认。
常邺在肖觅蜜的背后道:“你看什么呢?”
肖觅蜜遥遥一指:“你看那边。”
“嗯——那人长得有点像巧丽。”
肖觅蜜回头狠狠道:“什么叫有点像?分明就是!”
常邺皱着眉头:“那我们……”
“你站这儿别动,我去打个招呼。”
肖觅蜜吩咐的可不容得家庭地位为零的人反驳半句的,常邺当真就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了。
肖觅蜜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实话,若不是常邺提前给她打了预防针,她当真不敢保证自己瞧见如此的巧丽不会乱了阵脚。
同是女人,她自是能看出从前的巧丽是故意遮住了身上的光芒,可当真正释放,同为女人,不得不认同她的美。
在肖觅蜜眼里算作美人的,苏温婉算一个,这第二个怕就是认真打扮起来的巧丽了。
只是,和苏温婉那种狐媚子一样的妖里妖气的美不一样,巧丽美得端庄大气,美得矜持高贵,一看就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肖觅蜜走过去,巧丽自然看得见了。
和从前对肖觅蜜的那种恭敬的态度此时已经全然没有了,巧丽直言:“倒是没想到,这样的场合老板也带着你。”
对于巧丽的出现,肖觅蜜一点也不意外:“倒是没想到,你也能来参加这样的宴会。”
若说巧丽那句话算是半抬半踩,肖觅蜜这句话就是火力全开的直接怼了。
巧丽脸上虽然挂着笑意,可显然已经不怎么对劲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肖觅蜜笑得单纯:“我是说,这慈善晚宴邀请的不都至少是负责人级别的吗?你之前是常邺的助理,总不可能现在就变成公司负责人了吧?”
肖觅蜜的解释让巧丽稍微宽了些心:“别说你是苏氏医药前董事的千金,便是你把苏氏医药抬出来,这个晚宴上大概也没什么人会认。”
“我要别人认做什么?我是常邺的女伴。”
“你!”巧丽原本只是想要寻个肖觅蜜不在的时候和常邺培养培养感情,即便是没得感情好培养,也总归要叫他知道自己的心意才好,却没想这一来又碰上了肖觅蜜。
碰上也就算了,原本和她顶多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今天居然吃错了药一样直接开怼了。
肖觅蜜如此巧丽自然也没打算藏着掖着了,她冷笑了一声:“你的自以为是怕是成了病。”
“病?有多眼中?”
“肖觅蜜,难道你还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为什么?”
“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在装不懂?因为我喜欢常邺,你看不出来吗?”
“好巧啊,我也喜欢常邺,看来咱们俩还挺有缘分的,至少三观想和,喜欢的都是同一个人。”
一向端持沉稳的巧丽几乎要抓狂,她忽然觉得眼前的肖觅蜜并不是此前那个肖觅蜜。
此前的肖觅蜜卑微如尘,谨小慎微,如今的肖觅蜜却好像陡然寻回了那蜜汁自信的灵魂,更甚之是人家根本没将她视为威胁。
这让巧丽很崩溃。
巧丽道:“你真的以为,我跟在常邺身后十几年的情分什么都不算吗?”
肖觅蜜定了定神:“算,当然算,可是常邺给你发工资了。”
“我是除了他自己之外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所以,我说很高兴和你喜欢上同一个人啊!你可以继续喜欢,我又没说过不许你喜欢。”
肖觅蜜笑得坦然:“你说对吧?所以,你以后也喜欢呗,反正你喜欢他是你的事,他喜欢我是他的事。”
说完转身离开。
肖觅蜜记得常邺之前站的地方,朝着来时的地方寻,却没瞧见常邺,顿时慌了神。
她火力全开的向巧丽宣示自己的主权,那么自信笃定便正是知道,自己身后有一双给她自信的眼睛。
可眼下,他却没在这里。
肖觅蜜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
她知道自己只能往前走,因为背后,还有一个等着看她笑话的人。
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去干什么了?肖觅蜜的眼睛走马观花的扫过众人,却始终没能看见常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