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风赶过来,笑着说:“我可以给胡布作证,这些都是最准确的资料。回头上车我给你看证据。”
蓝烟这才无语,看着胡布运气。
胡布微微扬了扬嘴角,带着大家走近那些残败的房屋,那些房屋是经过加工的胡杨木方棒卯接作横梁竖柱,胡杨棍及红柳枝作夹条,间夹芦苇,外涂草泥的墙壁。框架多已倒塌,仍有个别柱子与横木架立着。
胡布又带着大家朝城西南走去,蓝烟跟在后面低声说:“胡布,你这些资料怎么记得那么熟啊。这些数字是近代统计的吧。”
胡布落后一步,和蓝烟并肩而行,“是,不过它们的原始旧貌我也清楚。”
“你怎么知道的?”蓝烟好奇极了,这个胡布比她还神秘。
“不知道,反正一看见它们,脑子里就会自然反应出它们的原貌,我也知道那些原始数字,可我不敢说,怕被人当做怪物。”
蓝烟呵呵笑了,“胡布,你要是跟女孩子也能说这么多话,那追你的人会排成队。”
胡布看看蓝烟,蓝烟加强效果的点点头,胡布淡淡道:“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说罢,大步向前走。
蓝烟呆了一呆,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在暗示什么?
众人在海头古城里流连着,见城西南不远处有建筑土台,还有散乱的房屋木结构,如完好的柱础、入角柱等。
楼风看了看地面还残留的陶片、铜镞、冶炼渣等东西,推测说:“估计当时这里是一个手工作坊。”大家又来到海头城外,见城外有一条古河道,河道两岸有大片干枯的胡杨林和红柳包。远古时,应有孔雀河分支流经海头,构成其生存的环境和条件。现已沦为荒漠中的废墟,一片苍凉。
风吹过,有沙尘弥漫。楼风看看天色道:“我们在城外找一处避风地,今天就在这里住宿吧。”
蓝烟心里有些歉疚,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的胃病耽搁时间,估计还能再往前赶些路。
楼风和胡布为大家找了一个避风的沙丘,在其旁夜营。
大家找来一些胡杨树和红柳树的枯枝,在沙丘旁生了一堆火,楼风将带来的羊肉串、馕等食物从车里自带的小冰箱里拿出来,烤上,一时间香气四溢,飘荡在这个古老、荒废的城堡里。
楼风拿出一瓶白酒,笑道:“这么美好的夜晚,怎么能没有酒。来,大家喝上。”说罢给几个男人倒上。
明照摆手说不要,他要清修,自然碰不得酒。
楼风也不劝他,转眼看了看蓝烟,蓝烟一举手:“我也要。”
罗宾皱皱眉:“烟儿,白酒太烈,你个女孩家……”
楼风呵呵一笑:“老罗,没关系,喝点酒对胃有好处。”随即给蓝烟倒上一杯。
蓝烟看着白色透明的酒,嘻嘻笑着,碰了碰罗凌,“你酒品怎么样?我酒品可不好,喝多了会打人。”
罗凌笑着和她碰了一下杯子,“那我就让你打,打了可要负责啊,一辈子。”
蓝烟听了,赶紧埋头喝酒,假装没听到。
楼风等人哈哈笑起来。
“我。”苏泊嗫嚅着,楼风等人看向她,她红着脸说,“我也想喝点,夏天吃烤羊肉串的时候配白酒最好,酒味可以中和羊肉的膻味,羊肉也冲淡了白酒的味道,两者结合,口感很好。这种吃法既杀菌又能暖肚。”
大家面面相觑,想喝就喝,看看人家护士,还整出这么多的理论,如此说来白酒配羊肉串就是好了。
楼风给苏泊也倒上。
在这空旷的荒漠中,大家对着天上一弯明月,看着星星,吃着羊肉串,喝点白酒,颇有一番浪漫意味。
火堆越烧越旺,沙丘旁一片热气蒸腾,大家一手串,一手酒,左右开弓,满嘴流油,每个人都是一张红脸蛋和一脑门子热汗淋漓,江湖豪情尽展无遗。
不知不觉间,蓝烟也被感染,从小口抿酒变成了大口抿,再变成了豪饮,当男人们举杯喊一嗓子“干了”,蓝烟也不由自主跟着喊“干了”,然后扬脖一饮而尽。当热辣的酒液滑进食管和胃腔,一股热浪由心房涌遍全身,暖到每一根手指尖脚趾肚。
蓝烟的眼睛开始放光,她嘻嘻傻笑着,站起身,走到地中央,“我给大家跳支舞吧。”说罢也不等大家说好,自己就跳起来。
蓝烟摆着腰肢,舞动着双手,转动着脖颈,就在这星空下,大漠中,一堆火焰旁,众人的包围圈里,尽情地舞蹈着,她肩头的两只辫子也跟着抖动,麦色的皮肤上一片红润,回眸巧笑,媚眼如丝,一时间楼风等人都张大嘴看傻了眼。
舞跳得正酣时,楼风掏出笛子,放到嘴边,一曲悠扬的曲子破笛而出,伴着蓝烟婀娜多姿的舞蹈,点亮了这个寂寞千年的古城堡。
蓝烟醉心跳着,恍惚间,这个画面变成了一个穿绿纱衣的少女,跳着和蓝烟相同的舞蹈,盘旋在昔日繁华的城堡外的驿道上……
楼风握笛的手开始颤抖,胡布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手中的酒杯倾斜着,一滴滴酒滴落在沙地上。
罗宾的额头有青筋在跳动,罗凌则以手扶额,他依稀记得些什么,但却拼不成完整的画面。
苏泊咬着牙,一杯杯灌着自己。
全场唯一清醒的一个人就是明照,但是他的眼里慢慢浸入了痛苦的颜色,有时醉了更快乐。
蓝烟娇笑着,旋转着,到了明照身边,忽然脚下一个趔趄,明照赶紧起身,从背后抱住行将跌倒的蓝烟。
蓝烟嘻嘻笑着,回眸看他,微醺的样子多了几分娇憨,“你干嘛?勾引我!”
明照皱眉,“你喝太多了,坐下来休息一下。”
蓝烟扭动着身子不肯,对着虚空高喊:“法扬,你是个大骗子!”
苏泊忽地站起身,冲过来,对着蓝烟抬手就是一掌。
只听到“啪”地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彻沙漠,混沌中的众人都清醒过来,见蓝烟脸红成一片,而苏泊的手则高高抬着,眉眼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