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昭珩离去的背影,黄元平叹了口气,暗暗骂道,“多少年了,还是那么犟”
就在当天的下午离黄婚一小会儿的时候,昭珩挑着一担箩框回来了,买了个碳炉子,一个大沙锅,先摆在门的小院子,推开门,家里没人,那不用猜就是昭桓还没有回来。他在另一个框子拿出一小袋米,二十来斤的样子,先是弄出来一些米,淘洗一下,准备做饭,他还买了只荷叶鸡,只是包好,还没有蒸,蒸熟的贵啊,一般人家的都买生的回家蒸,这样的话省钱。他把荷叶鸡装一个大碗,淘好的米又装一个大碗,放进大锅里,一块蒸,这个可以节省时间,另一头,他把碳炉子起好火,沙锅放上,一条鲤鱼两条排骨放一起炖,放一些葱姜蒜,当然最重要的一种东西就是放几颗酸梅,起锅的时候再放些盐,那个锅鲤鱼排骨汤就鲜美无比。
刚做着,就看见昭桓踉踉跄跄的走来了,刚走到门口就一屁股坐下,额头直冒汗,脸青唇白的,昭珩忙的倒碗水给他喝下,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今天没找着活干,中午没饭吃,幸好有一个老熟人,也在镇上打杂工的,给了他半块饼吃,可下午也没找着活干,饿着肚里回来,天气又热,感觉头重脚轻的,差点就走不到家里了。昭珩知道他是饿得慌,就打了一碗鱼汤让他先喝下,一碗喝下,似乎精神好了些便问:“哥你这鱼哪来的?”
“买的,难道天上掉下来的呀?”
“哥,你钱哪来的?你太有钱了吧?又是鱼又是排骨的。”因喝了鱼汤后,人有精神了,看着昭珩一边烧火,一边还洗着菜,就过来帮忙。
“我哪有钱,我也没钱,这都今天挣的呀!”
“你这也太好挣了吧,怎么来的,说说我听听,我也跟你去挣一些。”
“我今天挑着担子下乡里去卖豆花。”
昭桓一听马上抢着问:“你这豆花有那么好赚吗?你也会做豆花?”
“豆花我是不会做,我从镇上那叫麻五的豆花店进的货,再买几个碗,我就下去各村卖了。情况还不错,没多久就卖了,但赚得少啊,一担子豆花,除掉本钱,都赚不到十五个钱。”
“不会吧,你这条鱼就得十五个钱了吧?还别光说排骨和鸡,难道你卖了好几担?”
“那倒没有,我可不是三头六臂,只是到刘家村的时候,有一户人家,要办喜事,儿子明天就要结婚了,正愁着要先生写对联,可原本要找的那先生病了,来不了,我就上去说能不能让我试一下,那人家也没办法,只好让我写着试,结果,我写出来后,他们很满意,我前前后后给写了六副对联,那家主人很高兴,就给了我一块银元,结果这些东西就这么来的.”
“一块银元,那要能换一百二十几个铜钱了,我一天也就挣他个几铜钱,最好的时候,也就是十来个钱出头,还是你有文化好,一下子就能赚一个银元。这我还真是学不来。”
“别费话行不?进去把桌子擦一下,准备吃饭!以后我赚的都有你的一份,你吃就是了。”这时,昭珩菜也烧好了,两个人,吃着这一大桌,那可是比昭桓过年的时候还要丰盛,他感觉自从父母不在了,就没有生活过这么好,突然鼻子一酸,刚要落泪,就被昭珩给喊住:“瞧我这出息的,你要哭你就上门外给我哭去,我影响我吃饭啊。”
那昭桓当然是要吃饭了,马上转脸一笑,吃了起来。晚饭过后,天气还未晚,晚霞烧红了天,昭珩带得昭桓到村边上的河边转转,天气热,这也是一种纳凉方式,昭桓问起今天早上的事,明显就是昭海两夫妇做戏给他看的,他为什么还要上他们的当呢。昭珩笑了,说道:“你也看出来了?我知道是做戏给我看,目的在于房子嘛,我与其占着房子的名,实则我很难住进去,倒不如让给他们,免得他们天天闹,闹出什么不幸福,这反而害了小海,我不直接给他们,还给他们十年之约是让他们趁年轻要多努力,搞不好他们真的建起了新房子嘛。”
昭桓又不明了:“那哥你就没房子了嘛,那你将来要成家了,可没地方去了嘛!”
昭珩望着天边的云对着昭桓说:“我知道,你看你三伯一家,昭武虽然在镇上保安团干着但也没有多少收入,短时间要建房子那也不大可能,三伯和昭武已经是挤一起了,我再赶昭海,那哪能挤得下,我现在一个人嘛,无所谓,也想不到将来,但目前的情况是小海一家好好的生活,我不能去破坏掉的,人不能太自私,我多为别人着想嘛,要我住进去,换来的是小海一家的不安乐,那我也不会好过的。”
昭桓看着大哥的背影,心里想,跟着这样的哥就是没错的。
就这样,昭珩早上挑着担子出去了,傍晚才回来,连续几天,也忙得不亦乐乎。才没过几天,昭珩刚要出村子,路口一帮人,为首的正是黄元平,还没等他打招呼,两旁的下人过来把就把他的挑子给抢走了,黄元平并命令:“把这破东西给我砸了!”昭珩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形也不解,连手上的扁担也被扔进了河里,黄元平似乎很生气的样子,过来就说:“这就是你说的自由发挥,你就卖这个豆花凉粉的,我随便给你安排的东西,不比你这好一百倍,我看你以为也别干这行了,你在赵德豪的宅子那对联,那字就能值五个银元,你收一个银元,那太便宜了,你说你这么才能,就甘愿干这个?”
昭珩看着他们这出戏,双手抱在胸前,也很无奈的说:“我说黄老爷,您和以前那黄少爷可真不一样啊,会动用暴力了,我这一不偷一不抢的,怎么就关你事了?”
“反正我不管,你还要这么干,我见一次砸一次,我看你还有多少钱能让我砸!”黄元平那真是不讲理啊。
“算了,你是大爷,我斗不过你。”昭珩也不再打理他们,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村子,那元平还得意洋洋的奸笑的。
中午时分,昭桓在包子铺买了两个包子,正准备吃饭,突然有个人按住了他的肩膀,他回头一看,原来是昭珩,奇怪,昭珩大中午的来镇上干嘛,便好奇问:“哥,你豆花卖完了?”昭珩也蹲在了他的旁边:“没呢,今天出门的时候,黄家那个黄元平把我家伙都给砸了,没有豆花是没得卖了?”昭桓拿出一个包子要递给昭珩,昭珩摆摆手,说吃过了,不要。昭桓又问道:“那你现在干嘛呢?”
“我那没事了,今天瞎逛,上午到戏院看了场戏,原来这戏院不是张家人管的了,现在承包给了戏班的人,看戏的也没多少人嘛”
昭桓一边吃包子一边说道:“那现在谁有闲功夫像哥你一样,没事去看戏,再说我是想去看呀,戏票也太贵了,像我可买不起。”昭桓说完就要走,昭珩立马接住他,问:“干嘛啊,说几句话你就要去哪,匆匆忙忙的。”但昭桓似乎没听着,又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