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黄元平就来到了黄记果品铺,还怒气匆匆的说钱没有了。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黄元平上次为了凑到去入股刘李两家开的富民服装厂,从他的那黄家当铺拿走了一千多现银,就在昨天,杨纪盛去了黄家,从杨秋婉那又拿走了两千块说是当铺有生意,别人拿来当东西,资金不足他都从好友借钱进来周转,可好友要钱了,要还给人家。昨晚黄元平回去,想找他媳妇拿回那两千块,但是已经去迟了,杨纪盛先他一步,给拿走了。陆昭珩劝说:“别急啊,这不小事嘛,何必生这么大的气,现在过去当铺给拿回来就行了嘛。”
黄元平更加生气,说道:“你说得轻巧,我当时开这当铺的时候,就已经是投入了三千块了,已经是五六年了,钱没怎么赚到,我也拿了一些死当的东西,但那么我都照价买单的。”
陆昭珩:“不可能吧,开五六年的当铺,居然能不赚钱,当铺只要有开业,就肯定是赚钱的,天底下哪有当铺不赚钱的,除非是没生意。”
黄元平很无奈的说:“真是我到现在一分钱没收到,我也没时间去打理,就让我这舅哥去打理的,刚开始嘛,没什么钱赚,我是不以为然,因为刚做嘛,人工开支,能抵得过,也就算了,后来一直没钱赚,我也去查了账本,也没发现是什么,我知道这舅哥,或多或少有私下贪点,但也是没有什么证据,要换人去管理也不见得就好,以前不开这个当铺的时候,他是隔三差五的来跟杨秋婉要钱,之从让他去管这个当铺也就没来要钱了,但是这个时候,我果园都没有了,前天在他家里,那宅子,装修得比我还要好,这钱难道不是从我这当铺里弄的?我都这么紧张了,还来拿走我这两千块,是不是过份了点?”
陆昭珩随声应道:“既是亲戚,那你就别计较了,现在就过去看看,当铺还有没有钱,有就拿点,挤一挤这段时间过去,也就算了嘛。”
“好吧,那唯有如此了。”黄元平这么一说,就起身过去他那当铺,陆昭珩也紧随着。果品铺与当铺并不是离得很远,也就是四五百步子的距离,来到当铺,伙计见东家来了,就赶紧备了茶,黄元平问杨掌柜的呢。伙计说:“杨掌柜这个时候还没起身,要差不多中午时分才会到铺子里来。”黄元平一听,什么,他可真是大老板,一睡要睡到中午,这还是个做生意的样子吗?就叫伙计去他家,叫他起来,说黄元平在铺子里等着他。
伙计去了,一会就回来,说道:“杨掌柜起床了,他说收拾一下,就过来,您稍等一会。”可这稍等一会,足足是等了一个小时,黄元平是越等越生气,这时杨纪盛才大大咧咧的走来,脸上虽然是睡意未消,但是也强颜欢笑的说:“唉呀,妹夫,今天是什么喜事,让你这么早来铺子里啊?是不是有什么大生意做了。”
黄元平也没好气的说:“你可真是大老板,大生意没有,我来拿钱了。”虽然黄元平没好气,但陆昭珩修养还是有的,向杨纪盛问了声好。但杨纪盛并没有打理他,只是对着黄元平说道:“拿钱?拿什么钱?这个铺子并来就没什么钱赚,资金周转都紧张,你上回才拿走了钱,现在又来拿什么钱啊。”
“我还拿什么钱,你昨天是不是从家里又拿走了那两千块钱呢?”黄元平反问道。
而杨纪盛不慌不忙,坐在了椅子上,说道:“是,前几天你拿了一千多,那都是铺子里的运行资本,你拿走钱后,有人来当东西,我可是东家凑西家借的,可是实在是受不了了,没理由说有生意不做嘛,所以我没办法昨天才去和秋婉拿钱的。我知道你家里出了大事,本是不应该拿走你这钱的,但我也是想多做点生意,为你多赚点钱嘛。”
这话说的是无懈可击,道理是没错,黄元平一时之前却想不出有什么反驳的话,就转话题一说:“我就不明白了别家个当铺,一年赚好多,我这当铺钱倒是没分到一点。就几年,一千多也拿不出来。这可怎么做啊。”
杨纪盛端起一杯茶喝了下去,摸了摸他那八字胡,说道:“唉,妹夫,何出此言,不是我能力不足,咱这铺子本来就小,就四年前,发大水,库房倒了,里面的东西泡坏的坏,砸坏的砸坏,那时候,已经是一点钱没有了,我也不好意思跟你再要了,只有苦苦经营,好不容易,费了两年时间,才把这本给盘回来了,可就在去年,库房又漏雨了,白白把人家的名画给弄坏了,赔了人家两千大洋,这是事情不顺呐,这不能怪我呀。”想不到杨纪盛是老江湖,黄元平在他面前那是嫩了一点,对于杨纪盛的话,黄元平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又不常来铺子,铺子发生的什么事情,他根本一点不知,而那些伙计,全部都是杨纪盛请的。根本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黄元平只能说:“那现在铺子里有没有钱,我要用钱,能不能拿点。”
杨纪盛自己走进柜台里,翻翻找找,最后说,“现在就只有这一百多现银,你要就先拿走。”
什么一百多,那开玩笑吧,离他这个一千六还有很大的距离,黄元平根本不相信他舅哥的话,亲自进了柜台里查看,确实现钱只有一百多,他又翻了翻,的确是这么多了,也不知道怎么办,是拿还是不拿,想到这里,算了,有多少先拿着吧,就拿走其中一百,放在了自己的口袋,看着陆昭珩,眼神里好像在说怎么办。陆昭珩也懂了他的意思,使了个眼神,走的意思,因为确实是拿不出钱,在这里呆也不是办法。但黄元平也不甘心,便又问:“那服装铺子呢,我去年年底可是又投进去两千块钱。”
杨纪盛从柜台里走出来,点了一根香烟,吸了起来,说道:“那服装铺子,我们本身就没什么客户,就靠着过往的商家,有进那么一点,才做不久,那有什么钱赚,再说,现在这两千块,压货都不够,那哪有什么钱啊。”
看来,黄元平今天想在杨纪盛身上拿再多的钱也是不行的了,他心里是非常的生气,但是也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只能是说:“你把最近的账本拿出来,我带回去看看。”
杨纪盛说:“那账本你不是看了好几遍了吗?又看,有什么好看的嘛,我,你又不是不相信,咱们是亲戚,我还能骗了你。”
黄元平说:“那你别管,我就是想看看,你拿来就是。”
杨纪盛没办法,只好打开柜子,从中拿出一些账本,有当铺的,也有服装店的。有好几本,黄元平也不管了,接过手,交给了陆昭珩,也不打招呼,就走了。陆昭珩也跟在后面。就回了黄记果品铺子。
到了铺子,两人在铺子的后屋,黄元平问,“你能不能帮我查这个账。”
陆昭珩说:“你查这个账干嘛啊,你就算到了他弄走多少钱,别傻了,他要有心弄走的话,还能在账里给你查出来,就算账出来,他也有办法应对。你们是亲戚,你也没办法。我可不做这个破坏亲戚的人。”
黄元平:“那不查,任由他?我已经受够他了。你那意思是?”
陆昭珩:“查与不查,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你只能做到止损。”
“止损?如何个止损法?”黄元平问。
陆昭珩:“止损就是停止损失,办法有两个,一来是换掉掌柜,把你舅哥换掉,让新的掌柜来当,你这样可能要损失大点,大有可能就是你投的这三千块,就剩下你刚拿走这一百块,噢不,昨天还拿了两千过去的,少掉几天前的那一千多,你可能得没了这三千多,因为我估计,他库房不会给你留什么好东西。二来嘛,就是把当铺直接盘给他,他说按这账面上还有四五千,你不直接让他接手,让他把这钱还给你就行了。他要拿出来,你就赚了,如果拿不出来,先让他欠着,反正都是拿不到钱,你还得一面子。以后他也就不敢来拿你的钱了。你可千万不要再去查库房了。”
黄元平想了想,才说道:“唉,我回去合计合计吧。那眼下这一千多,两天后人家来拿钱怎么办?”
陆昭珩说:“这还不简单啊,你现在去接手服装铺子,把货清了,不就有钱了吗?”
黄元平道:“你说的轻巧,我又不会做生意,我把货清给谁啊?”
陆昭珩:“李凯穆啊,你先去找他,然后带他到铺子,以他的为人,不会压死你价格,你现在又遭了灾,他会给你一个好价格的。还有这果品铺子和服装店都是你自己的,再不行就把他们都租出去,收租钱你才有生活费,等年底,厂里分了红,你再果园重新整改一下就行了。以后日子就能过得不错了。”
黄元平:“行,我这就去找凯穆,我怕迟了,服装铺子也保不住了。”说着黄元平起身就走了。
黄元平迅速的找到了李凯穆,跟凯穆说明了情况,很快带着凯穆来到服装铺子里,李凯穆做事也是很干脆,带了几个人,点清了货物,拉上了车子,出于友情关系,按原价给办了,最后,卖了一千五百多大洋。
黄元平的这一手,打得杨纪盛是一点解释和还手机会都没有,毕竟黄元平才是东家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杨纪盛也只能是远远的看着,当黄元平卖完了货,关了铺门,杨纪盛回到当铺,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本来想着,这服装铺在,现在行情又好,多少都有油水可捞,可黄元平一下就给卖了关门,要骂真没地方骂,这时当铺里的一个伙计看着,对着杨纪盛说:“掌柜的,最近连续发生的这些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
杨纪盛本来就气在头上,骂道:“有什么屁不能放,有什么你就说出来,爷烦着呢。”
伙计:“是,掌柜的,东家一来就要拿钱,还拿走了账本,一下就把这服装店给卖了,你说他是不是已经不再信任你了。这账要一查,那可…..”
杨纪盛:“他要查就查,这几年都不是一直在查吗?我还怕他查不成?”
伙计压低了声音,在他耳旁说:“这次可不同,你想啊,他出去的时候,账本可是交到谁的手上?”
杨纪盛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着刚才的场景,“是那姓陆的小子,就他刚才拿的。”
伙计:“对嘛,要不然怎么那么快东家会想到卖服装铺子的货,难道东家突然就变聪明了?”
杨纪盛:“原来是这臭小子作怪,我说我这妹夫今天是抽什么风,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嘛。”
伙计:“难道你不知道黄陆两家是面和心不和,陆家人一直都想着黄家人早点绝了,好占地盘,这陆昭珩可是陆家的人,这姓陆假借东家之人,来打你,其目的,是想破坏你们亲戚关系,削弱黄家力量嘛。”
杨纪盛拍了一下大腿:“奶奶的,我怎么就没有想到,陆家人可能他娘的坏了,我早就怀疑这火就是陆家人放的,只是没抓到现形的。”
伙计:“我可听说大火烧起来的前几天,陆昭珩是瞒着咱们东家,秘密的回了一次黄家围,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