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雪萍带着贴身侍女正要出门,走到了门口,便看见了管家与几个家丁在门口与一个醉汉拉拉扯扯,吵闹不休。
她十分疑惑的想了想,赶忙走过去问道:“管家,你们几个为何在门口与这个人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
管家十分抱歉的笑了笑,行礼道:“少夫人恕罪,小人不是有意的。今晨不知是从何处来了个耍酒疯的人,非赖在这儿不走。唉,我等实在是拿他没办法了。”
卢雪萍点了点头,便上前问道:“这位先生是从何处来的?有什么事若是不方便跟他们说,竟可与我直言。”
这人笑了笑,十分恭敬的行礼道:“哈哈哈,少夫人言重了。在下比少夫人大不了几岁,担不起少夫人如此称呼。唉,我听说落府的夫人广纳天下间的能人异士,故赶来此地。哈哈哈,可惜世人皆如此趋炎附势,先敬罗衫后敬人,我在这儿与他们说了许久也未能进府,实在是惭愧呀!”
卢雪萍笑了会儿,连忙说道:“哦,原来如此。”她又扭头看了看管家,吩咐道:“管家,快去请姨娘出来。”“是,少夫人。”
管家上前行了一礼,便匆匆跑进了府,走到落梨莺的书房行礼道:“夫人,府外来了个十分奇怪的人,吵着要见您。少夫人吩咐小人前来请您去一趟,不知您意下如何?”
落梨莺想了一会儿,便笑道:“好,那我倒要去看看,究竟是何人在此故弄玄虚?”
不一会儿,她便走到了门口,站在不远处看着众人问道:“是何人要见我啊?”
卢雪萍低着头笑了笑,连忙走过来说道:“姨娘,就是他了。”
落梨莺顺着卢雪萍手指的方向望去,睁大了眼,满怀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喝得醉醺醺的,胡子拉碴满脸通红,穿得破破烂烂,但两只眼睛却炯炯有神,与他这身落魄样形成鲜明对比。
落梨莺笑了笑,朝他问道:“哦,就是你呀,找我所谓何事?”
这人大声笑了笑,说道:“哈哈哈,在下听闻夫人广纳天下能人异士,特来投奔。方才此举,不过是在试探一下夫人的诚意。嗯,夫人的表现,还算令在下满意。”
此人如此大言不惭,众人听后,都不自觉地捏了把汗,低下头来纷纷瞟了落梨莺几眼。
落梨莺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已逝的崇礼先生。当年,他也如这般心高气傲,眼高于顶啊!
落梨莺低下头笑了片刻,又问道:“既是自称世外高人,那你便说说,有何本事?”
这人笑着说道:“回禀夫人,在下自小学得兵器铸造秘诀,又曾拜访天下名师拜师学艺。不是在下自夸,在下敢保证,我铸造的兵器绝对是天下第一。”
落梨莺想了会儿,觉得不妨让他一试,说不准,这个毛头小子还真是个绝世之才呢。她笑了笑,点头道:“行,从今日起,你便去兵营吧,负责铸造各类的刀剑和箭弓。”
这人十分高兴的笑了笑,连忙行礼道:“是,多谢夫人提携之恩。”
“哈哈哈,无需客气。对了,请问你尊姓大名啊?”
“啊,夫人客气了,小人名唤阿挂。”
落梨莺点了点头,自顾自的念道:“阿挂,阿挂,哈哈哈,这个名字真是别致,倒挺合适你的性子啊!行啦,话不多说了,你赶紧随他赶往兵营吧!”
话刚说完,她又向身旁的一个护卫说道:“有劳你辛苦跑一趟,把这个阿挂兄弟送去兵营。”
傍晚时分,落一敬陪着落梨莺在后园的池塘边漫步,走了一会儿,落一敬便问道:“姨娘,我听说你今日让一个奇模怪样的疯子去了兵营,负责铸造兵器,是吗?”
落梨莺笑道:“哈哈哈,你听谁说的,人家长得奇模怪样了?唉,那人虽有些邋遢,不修边幅,但我看中的是他的才干,与他的容貌举止有何干系?”
落一敬微微一笑,又问道:“诶,姨娘为何就能肯定此人大有才干,不是个骗吃骗喝的人呢?”
落梨莺低下头来笑了笑,又抬起头来望着前方,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苍天神明从不随意给你一样东西,但既然让你有了与众不同的才华能力,你便好好接着,别去问自己愿不愿意。我落梨莺不喜欢怨天尤人,也不会多愁善感。人有才我重用之,人有功我后赏之,人有罪我应罚之。来去自如,凭其所想。哈哈哈,哪怕这个人今日效忠于我,而明日又投靠了我的对手白启明,我也决不多问半个字。若想较量一番,那便在战场上相见。唉,才干这东西吧,无分好坏。有人济世安民,有人为祸天下,不同样是很有才干吗?”
落一敬想了一会儿,便若有所思的点头说道:“哈哈哈,敬儿受教了。”
落梨莺停下来拍了拍他的手,笑道:“这些道理,哪能一朝一夕就明白呀!敬儿,你得一边走一边悟,方能得其精髓,知道了吗?”
落一敬点了点头,说道:“是,敬儿知道了。唉,姨娘的聪慧世间绝无仅有,敬儿真是惭愧了。”
落梨莺大声笑了笑,迈着大步朝前走了。
阿挂初来乍到,并不被这里负责铸造兵器的其他人放在眼里。众人相互看了看,都对这个从天而降的毛头小子爱答不理,嗤之以鼻。
阿挂微微一笑,也并不生气。不久后,阿挂凭着自己一流的铸造技艺,赢得了兵营里几个将军的好感。几个将军纷纷上报落梨莺,把阿挂夸赞了一番,还请求让他总领兵器铸造的一应事务。
落梨莺看到了奏报,当即答应了他们。自此后,阿挂便走马上任,成为羽清城统领兵器铸造的总管,深得落梨莺以及兵营里几个将军的信任。
到了采虞郡后,白承君时常召集几个亲信密谋商议起兵诸事。
一个亲信想了想,便对白承君说道:“殿下,幽谷先生人才难得,咱们不如请他出山辅佐,您意下如何?”
白承君低下头想了想,担忧道:“这个么,先生已经归隐山林不问世事,又远在东夷,我怕是望尘莫及啊!”
“诶,殿下不必忧虑。常言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殿下肯下定决心,这天下间就没有咱们办不成的事儿。”
白承君闭着眼想了想,捏着拳头说道:“好,这件事就由你们去办吧。不过,你们还是得小心谨慎呀,那个周大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哈哈哈,殿下放心,我等一定不会让周大人那个老匹夫察觉。”
傍晚时分,周大人用完了晚膳,正在自家后院里闲庭漫步。忽然,不知从何处来了一个人,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便迅速离去。
贴身随从想了片刻,便问道:“大人,可是三王子殿下那便有了什么动静?”
周大人摇了摇头,笑道:“哈哈哈,是啊!唉,这个三王子,真是执迷不悟啊!刚才那个探子说,三王子殿下打算派他的亲信秘密前往东夷,请幽谷先生出山辅佐。”
贴身随从无可奈何的叹了叹气,又问道:“唉,既如此,那大人有何打算?”
周大人扬起嘴角微微一笑,立马回了书房写了封奏报,递给这个贴身随从吩咐道:“派人快马加鞭的送往揽夕城,务必要让陛下立即看到。”
不久后,周大人的奏报便到了白启明手里。白启明拿起来看了看,闭着眼低头不语。半晌后,才提笔写了几行训斥白承君的话。写完后,便吩咐道:“来人,速派人拿上它送到君儿手上。”
几日后,白承君果然看到了白启明声正言辞的斥责诏书。不用多想,白承君便知道了一定是周大人搞的鬼。他捏着拳头忍住怒意,心里对周大人可谓是恨之入骨了。
白承君刚消停了没几日,白承谦这边的人,不知是从何处听来的风声,知道了白承君秘密派人前往东夷,请幽谷先生出山辅佐的事儿。
众人想了想,便决定派几个臣子到通明殿向白启明上表请奏,借着这次机会,让白启明下旨赐死幽谷先生。
一时间,朝臣们借着幽谷先生的事儿借题发挥,陈大人更是预谋着置白承君于死地不可。
白承谦和白承君两派的臣子剑拔弩张,互不相让。一边死咬着白承君与幽谷先生一道密谋造反,一些世家出身的朝臣也在推波助澜,力劝白启明下旨将幽谷先生赐死。
为了缓和两边的严峻形势,白启明无奈之下,只好下令赐死了幽谷先生。
几个侍卫上前行了一礼,带着诏书和一瓶毒酒赶往东夷。
众人都走后,白启明起身来到窗前站下,听着窗外雨声潺潺,不知不觉的想起了自己与幽谷先生的种种过往。抬起头来叹了叹气,心里哀叹道:“先生啊,我白启明对不住你呀!”
几个侍卫刚到东夷,便马不停蹄的赶往幽首领的府上,板着脸十分严肃的问道:“敢问幽首领,幽谷先生住在何处?”
幽首领想了想,行了一礼笑道:“这个么,在下也不知啊!”
“哼,幽谷先生与令妹就隐居在你东夷的领地上,你会不知?哈哈哈,奉劝幽首领还是赶紧说吧,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幽首领吓得不轻,连忙点头道:“是,是,在下知道了。”他连忙看向管家,吩咐道:“管家,你亲自带这几位大人去吧!”
管家低下头想了想,走过来将幽首领拉到一旁,低声问道:“首领,真要如此做吗?这几个人来者不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儿。”
幽首领摇了摇头,叹道:“唉,你说的这些我全都明白。可这几个人来势汹汹,还带着南帝陛下的旨意,我敢不让他们去吗?”
管家叹了口气,只好带着这几个侍卫骑着马一路赶到了幽谷先生与幽兰吟的住处。
彼时,幽谷先生与幽兰吟正坐在堂屋里吃饭,老远听见了动静便走到院子里瞧了瞧。
侍卫们连忙下了马,走到院子里行礼道:“阁下,可是幽谷先生?”
幽谷先生笑了笑,也回礼道:“正是,请问几位侍卫大人找我所谓何事?”
一个侍卫笑了笑,上前说道:“唉,我等奉陛下之命前来,给幽谷先生带了这份诏书。我等就不念了,先生自己看吧。”
幽谷先生接过诏书看了看,瞬间愣在了原地,诏书也随着双手无力滑落。
幽兰吟站在一旁吓了一跳,连忙俯下身捡起来看了一会儿,便大惊道:“先生,这……”
幽谷先生微微一笑,走到院子里的一块石板上坐下,闭着眼睛笑道:“说吧,陛下想让我如何死?”
一个侍卫拿出那瓶毒酒叹了口气,快步走到幽谷先生的面前说道:“先生,这瓶毒酒……”
幽谷先生睁开眼睛笑了会儿,接过毒酒正准备喝下。幽兰吟想了想,赶忙喊道:“等一下。”
众人齐齐的看向她,十分疑惑的相互议论起来。
幽兰吟擦了擦眼泪,跑到幽谷先生的身旁,伏在他的膝上说道:“先生不可抛下吟儿,既是难逃一死,那便带着吟儿一起走吧!我听人说,黄泉路上十分凄凉,吟儿不会让先生一个人走的。”
幽谷先生忍着眼泪扑哧一笑,摸着她的头调侃道:“傻姑娘,你真是太傻了。”
幽兰吟笑了笑,直起身子静静坐在一旁。
管家抽噎了一会儿,急忙进屋给她二人找了两个杯子,走到二人跟前哭道:“先生,小姐,小人无用,救不了你们了。”
幽兰吟看着他笑了片刻,十分感激的说道:“管家不必自责,唉,你是个好人啊!吟儿和先生,在此谢过了。”
管家捂着嘴呜呜的哭了几声,转过身迅速走到一旁。
幽兰吟各倒了一杯,二人相视一笑,一齐饮下杯中的毒酒。酒杯晃荡一声落在了地上,吓得在场的人没来由的一征。
幽兰吟慢慢靠在幽谷先生的肩上,随着嘴角那抹鲜红的血渍慢慢闭上了双眼。
幽谷先生低下头笑了笑,握着她的手最后笑着说道:“吟儿,我此生不负南帝陛下,不负西国,却唯独负了你。你放心,若是咱们还有来生,我必不会再辜负你了。”
话音刚落,幽谷先生的脑袋也慢慢低落,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自璐茵城被羽清城吞并后,上官城主便终日里惴惴不安,心里始终有股朝不保夕之感挥之不去。
几个亲信聚在上官城主的书房里唉声叹气,小声商议道:“城主,现在就剩下咱们寒谨城偏安一遇,苟延残喘了。唉,该如何是好啊?”
“是啊,眼下西国集兵边境,似要对我寒谨城动手了。”
上官城主闭着眼想了想,无奈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日傍晚,白启明一个人来到山头观赏日落,印着落日余晖不禁又伤感起来。
白烛萤捂着嘴偷偷笑了笑,走到白启明的身旁喊道:“父王。”
白启明吓了一跳,连忙扭头望去,见来人是白烛萤,便责备道:“你这丫头啊,老是一惊一乍的,想吓死父王是吗?”
白烛萤拼命摇了摇头,笑道:“父王在想谁呢?如此出神。”
白启明低着头微微一笑,看着女儿问道:“你猜猜?”
白烛萤想了一会儿,便笑着说道:“嗯,父王在想三哥对吗?”
白启明点了点头,笑道:“是啊,你三哥在时,时常与我出外征战。常言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今日,父王真是格外的想他啊!”
白烛萤笑了片刻,连忙宽慰道:“父王不必难过,三哥不再父王身边了,可父王还有大哥和萤儿呀!”
白启明大声笑了笑,说道:“战场上刀剑无眼,你一个女子,上阵杀敌太危险了。”
白烛萤却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父王,我听说以前有个叫做落梨莺的女子,她是羽清城的女城主。不仅能治理一方,也能上阵杀敌,不知让这世间多少男子汗颜羞愧?唉,父王你知道吗?萤儿立志以她为榜样,苦练兵法武艺,饱读诗书。嗯,萤儿也要像她那般,做一个让天下男人的仰望的女人。”
白启明面无表情的看了她许久,叹了口气又便问道:“唉,变成她真有这么好吗?”
白烛萤一脸天真的笑了笑,点头道:“嗯,那当然啦!在萤儿看来,这样的女子真是绝世无双。对了,父王认识这个落梨莺吗?她长什么样?是貌美如花,还是丑陋吓人?”
听着白烛萤这一连串的问题,白启明忍不住的笑了笑,抽噎了一会儿便说道:“认识,当然认识啦。唉,父王初次见她时,便觉得她是这世间最美的女子了。风华绝代,举世无双。萤儿,落梨莺这样的女子可不是好做的。人人称赞她一身光华,但在我看来,这未必是一桩幸事。”
白烛萤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却仍旧恳求道:“父王,您就让萤儿去吧!萤儿这次不能带兵,那一个人上阵杀敌总可以了吧!父王,父王……”
白启明被她缠得无可奈何了,便只好答应道:“好,我答应你。不过,你可不许胡闹,不许给将士们添乱,知道了吗?”
白烛萤叹了口气,十分无语的说道:“知道了,知道了。唉,父王何时变得像娘亲那般啰嗦了?”
白启明笑了笑,指着女儿无奈道:“你啊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我真是拿你没办法了,哈哈哈……”
白烛萤咧着嘴大声笑了笑,跟着白启明一同回了营帐。
第二日清晨,西国大军与寒谨城的军队在盱阳城与寒谨城交界的范阳作战。
寒谨城这边的将军领兵率先进攻,先发制人,与西国在此地的守军混战一团。
前方来人禀报,白启明想了想,便说道:“他们想远离寒谨城作战,哼,我偏不让他们如愿。传令下去,让那几个将军领兵五万,直奔寒谨城而去。”“是,小人领旨。”
传令兵行了一礼,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上官城主焦急不安的坐在书房里等着,前方消息传来,知道了此计落空后便垂头丧气,不知如何是好?
一个亲信想了想,又给他出了一个主意。“城主,西国大军孤军深入,咱们不妨派兵在半路上围追堵截,再寻机歼灭如何?”
上官城主慌乱之下也静不下心来慢慢思考了,他赶忙说道:“好,就照你说的去做。”
一个传令兵行了一礼,带着上官城主的指令迅速跑出了府。
西国的军队刚走到半路便停了下来,几个将军一合计,便决定还是派人禀报了白启明再做打算。
传令兵又有消息传来,白启明想了想,便吩咐道:“传令下去,让那几个将军领兵继续前进,不得延误。”“是,小人领旨。”
不久后,传令兵带着白启明的指令又回到了那几个将军的跟前。几个将军低下头想了想,虽然畏惧前方有何不测,但军令如山,他们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走着。
往前走了一会儿,果然就碰到了寒谨城沿途堵截的大军。寒谨城的士兵们站在山头欢呼雀跃,依据有利地势,朝这支西国军队猛烈进攻。
几个将军震惊不已,连忙率兵迎战。虽然一直处于劣势,但西国的将士们仍就是咬着牙坚挺着。前方消息传来,请示白启明如何是好?
白启明看着地图笑了笑,起身说道:“传令下去,让穿扬和那几个将军各领兵二万,赶到双方交战的地方。从其背后进攻,务必全歼寒谨城的军队。”“是,小人遵旨。”
接到了白启明指令,穿扬和那几个将军连忙率兵出战,领着手底下的士兵们,迅速赶赴双方交战之地。
寒谨城的主将站在一旁不无得意的笑了笑,心想着,这只西国军队撑不了多久就会全军覆没的。
忽然,从他们身后传来一阵阵刺耳的喊杀声,吓得寒谨城的士兵惊出一声冷汗。
穿扬等几个将军赶到后,便立马上阵厮杀,不到一会儿,就将寒谨城的军队歼灭大半。主将见势不妙,便赶忙率领剩下的人逃命。
逃回城中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上官城主的书房说道:“城主,不好了,咱们败了。眼下城中兵力所剩无几,您赶紧拿个主意呀!”
上官城主来回走了走,心急道:“不是说,在半路围堵西国大军,再看准时机便能歼灭他们吗?为何,为何如今败的却是我们?”
主将叹了口气,又说道:“唉,这西国南帝故意引咱们上钩。咱们把大部分兵力都派去围追堵截,可他早就让其他的兵将集结待命,待咱们与西国军队交战后,便下令让另外一只大军从咱们背后进攻。”
他抬起头来看了看上官城主,哀道:“城主,这回咱们损失惨重,无力再战了。”
上官城主瞪大了双眼望着前方,手足无措的跌坐在地上。
上官城主一筹莫展之际,西国却丝毫未留给他们喘息之机。转眼间几路大军齐头并进,迅速占领了寒谨城各地,除了一个孤零零的城池,其余的地方全部沦陷。
侍从们催促他快走,可上官城主却十分执拗的不肯离开书房,还说要誓死保卫寒谨城,要与西国同归于尽。
上官长善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心中焦急不已。低下头想了想,便跑到上官城主的跟前说道:“爹爹,眼下形势危急,您赶紧走吧!”
上官城主摇了摇头,十分坚决的说道:“不,我哪也不去,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上官府。”
上官长善见劝也无用,便朝一旁的几个随从使了个眼色。侍从们心领神会,立即冲上前来,强行带走了上官城主。
上官城主一边挣扎着,一边喊道:“放开我,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放开我,我哪也不去,放开我……”
上官长善见爹爹走远后,便朝上官城主的贴身随从说道:“到了城门口,你们先把爹爹藏起来。我一会儿便找几套爹爹的衣服穿上,冒充他引开西国的追兵,到时你们便可趁机逃出寒谨城了。”
贴身随从看了他几眼,有些担忧的问道:“二公子,这太危险了,说不准您可能就没命了,您可要想好了?”
上官长善笑道:“唉,在爹爹的眼里,我就是个没用的儿子,帮不了他什么。眼下爹爹命在旦夕,我这个做儿子的,唯有牺牲自己才能保全他的性命。唉,也算是报答了他这一世对我的养育之恩了。”
贴身随从笑了会儿,满怀感激的说道:“唉,城主能有公子这么一位儿子,真是莫大的福气呀!”
上官长善摇了摇头,笑了片刻,再次行礼道:“有劳你费心照料我爹爹,你是爹爹的贴身随从,有你在他身边,我也可放心了。”
贴身随从抽噎了一会儿,连忙回道:“二公子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城主。”
上官长善点了点头,转过身迅速离去。他急急忙忙的跑到上官城主的卧房,拿出几件衣服换上,又带着几百号人装作上官城主出了城。
西国的几路大军就守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见城中有人骑着马冲出来,便纷纷以为是上官城主。众人不由得开怀大笑,几个将军尤其如此,他们想了一会儿便决定领兵向前追击。
白烛萤伸直了脖子往前望了望,不顾众人阻拦,也骑着马冲上前去。往前追了一会儿,便来到一处断崖边上,再向前几步便是万丈深渊。
上官长善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便下令停了下来,调转马头,朝这伙西国的追兵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白烛萤扬起嘴角微微一笑,看着上官长善说道:“上官城主,您还是乖乖投降,别挣扎了。寒谨城已是我西国的囊中之物,我奉劝您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哈哈哈,想不到,西国的兵营里竟然会有女子啊!唉,巾帼不让须眉,真是令在下钦佩呀!在下斗胆,敢问姑娘芳名?”
白烛萤低下头想了想,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子?”
上官长善笑道:“你虽然女扮男装,但骨子里却有一股柔弱气息。无论如何掩藏,始终会被人发现。唉,这是战场,刀光剑影杀人如麻,本不适合姑娘,姑娘何故勉强?”
白烛萤嗤之以鼻的笑了片刻,十分高傲的说道:“哼,上官城主休得胡言乱语。我白烛萤,绝不比任何一个男子差。”
上官长善想了想,便笑着说道:“白烛萤?哦,这么说,你是西国的公主?”
白烛萤点了点头,笑道:“正是。”
“哈哈哈,公主殿下雄心虽好,可这双眼睛却不太顶用啊!在下不是上官城主,而是上官城主的次子上官长善。”
众人闻言,不由得大吃一惊,随后便十分气愤的一拥而上,恶狠狠的盯着上官长善这几百人马,要杀了他们以泄心头之恨。
白烛萤气得火冒三丈,也冲上前去与将士们一同厮杀。她拿着剑朝上官长善而来,眼看就要刺中了他。
上官长善微微一笑,一脸平静的准备赴死。
在这危急时刻,身旁的一个护卫急忙赶了过来,替他挡了几剑。
白烛萤十分恼火的看了这个护卫几眼,拿起剑又与这个护卫厮杀打斗。护卫武艺高强,不一会儿就把白烛萤挑下了马。白烛萤反戈一击,也让那个护卫从马上摔了下来。二人刚落地又迅速站起身来,拼了命的向对方进攻。
不知不觉间,二人渐渐打到了悬崖边上,有好几次都差点摔下悬崖。
眼看着上官长善这几百人马就要被斩杀殆尽,一个将军四处瞧了瞧,见白烛萤正在悬崖边上与人厮杀打斗,便扯直了嗓子大声喊道:“公主,快回来,很危险啊!公主,赶紧回来……”白烛萤与这个护卫杀红了眼,两人怒目圆睁的看着对方,没置对方于死地之前,是绝不会回头的。
护卫捏着拳头十分凶狠的瞪了白烛萤几眼,朝她跑过来大声喊道:“去死吧,哈哈哈……”
白烛萤也连忙从地上站起身来,举起剑慌忙应战。忽然,这个护卫用手一推,白烛萤一时没防备便被他推落了悬崖。
西国的将军们无比震惊的看着眼前一幕,大声喊道:“公主,公主……”他们几个急忙跑到悬崖边上,望着万丈深渊不知如何是好?
几个人怒火中烧,举起剑朝这个护卫杀过来。不到一会儿,这个护卫与上官长善以及其他的几百个士兵一道,被西国歼灭了。
上官长善躺在冰凉的地上,望着天空最后笑了笑,心里默念道:“太好了,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征战不休的乱世了。天姥娘娘啊,下辈子,让我生在一个太平盛世吧!”
他轻轻咳了几声,半梦半醒之际,忽然看见了赵可君正站在不远处朝他招了招手,秋波婉转,笑意盈盈。上官长善扬起嘴角微微一笑,十分平静的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