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启明刻意放出消息,花梨一伙人很快便探听到了此事。
一个密探将这个消息告诉她时,她起初也是难以置信,但一个又一个的密探却又证实了这件事的真实可靠。花梨不敢耽搁,马上回屋写了封信派人火速送回羽清城。
这个探子赶到羽清城时,已是午夜时分,在落府门前下了马还没喘口气,便急匆匆的往落梨莺的卧房跑去。
走到门口想了想,便朝门口守夜的一个婢女说道:“进去通禀一声,我有急事要见城主。”
婢女摇了摇头,回绝道:“不行,城主这几日一直睡不好,方才刚刚睡下,还是别扰了,明日再说吧!”
密探站在门外走来走去,十分焦急的说道:“可是,我真的有急事,这回是真的大事不好了。”
落梨莺在屋里听见了动静,连忙起身穿了几件衣服,大声喊道:“进来。”
密探急忙跑进屋去,将一封信递到落梨莺的手上,才行礼道:“回禀城主,来前花梨姐姐特意嘱咐,要小人先提醒城主。唉,梨霜小姐找到了。”
落梨莺大惊道:“找到了?梨霜人在何处?”
密探低下了头,轻声道:“事关二小姐的消息全都在信上说了,城主一看便知。”
落梨莺连忙拆开信看了看,脸色越发凝重,她捏着信纸深吸了口气,十分恼怒的掀翻桌上的东西大声骂道:“混帐,简直是混帐。”
密探吓了一跳,急忙跪下劝道:“城主息怒。”
落梨莺稍稍平复了心绪,对着那个密探说道:“你赶紧回去,让花梨随时注意西国王宫的消息。”
密探起身行了一礼,说道:“是,城主。”
他走后不久,落梨莺便在屋里走来走去的思索着,随即吩咐道:“来人。”
门外迅速跑进来两个家丁,行礼道:“城主有何事?”
“速叫先生和南江来我房中。”
二人相互看了看,一个家丁便上前问道:“城主,现在深更半夜,他们二人想必早已睡下,不如等天亮再去如何?”
落梨莺甩了甩衣袖,忽然声色俱厉的斥责道:“不行,一刻也不能耽搁,就算是生拉硬拽也得把他二人拽到这儿。”
家丁们不敢违抗,各自跑去叫崇礼先生和曲南江。
这个家丁跑到曲府门前,忙说道:“快让我进去,城主有急事召见曲南江将军。”
曲府的家丁点了点头,赶忙带着他跑了进去。一路跑到曲南江的卧房前,站在门外大声禀报道:“公子,公子,快醒醒,城主有急事要见公子。公子,公子……”
曲南江连忙睁开双眼,走下睡榻开门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落府的家丁想了想,上前小声说道:“回禀将军,前一会儿一个密探送了封信回来,城主看后就大发雷霆,急命小人前来请将军过去。”
曲南江想了一会儿,连忙穿上衣服随家丁一道赶往落府。
在半路上,恰好碰见了崇礼先生,他也是哈欠连连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看着曲南江笑了笑,便十分不解的问道:“唉,城主从不会半夜三更的召见属下啊!如今却这般着急,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不知将军可知到底出了何事?”
曲南江一边走着一边想了想,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说道:“唉,我也不甚了解,只是刚刚得到的消息。不过城主如此着急,想必是十万火急的事。”
崇礼先生想了想,也觉有理,便加快了脚步赶到落梨莺的卧房里。
他二人连忙行了一礼,说道:“拜见城主。”
落梨莺转过身来笑了笑,看着他二人说道:“你们可来了,快看看桌上的信吧!”
二人凑过来看了看,顿时震惊不已。
曲南江叹了叹气,上前问道:“城主,怎么会出这种事?这梨霜小姐和西国南帝居然……”
曲南江看了几眼落梨莺严肃的面容,连忙住了嘴。
崇礼先生想了一会儿,便问道:“城主打算如何做?”
落梨莺叹了口气,有些疲惫的说道:“先将梨霜带回来再说吧,我已修书一封,请先生替我跑一趟,将这封信亲手递给白启明。”
崇礼先生拿着信想了想,忽然问道:“城主还有何话要我转告南帝白启明吗?”
落梨莺笑了笑,说道:“不劳先生说了,白启明看后自会明白。”
崇礼先生点了点头,行礼告退。
他走了后,曲南江便坐在一旁说道:“唉,真没想到梨霜小姐居然待在西国的王宫里。难怪咱们四处找了这么久,一直毫无消息。”
落梨莺起身走了走,十分冷静的说道:“南江,这件事绝不简单,我一定要将梨霜带回羽清城问个清楚。”
崇礼先生一行昼夜不停地赶路,几日后终于赶到了揽夕城。刚歇了一会儿,他便领着几个人入宫求见白启明。
一个内侍走入通明殿行了一礼,说道:“启禀陛下,羽清城来的使者在王宫外求见。”
白启明抬起头来笑了笑,吩咐道:“请他们进来。”“是,小人这就去。”
幽谷先生躲在一旁笑了笑,说道:“哈哈哈,果然不出陛下所料啊,羽清城的人还是来了。”
不一会儿,这个内侍便将崇礼先生一行几人带入了通明殿。
崇礼先生望着白启明微微一笑,十分客气的行礼道:“拜见南帝陛下。”
白启明点头笑了笑,起身说道:“先生请起,不必拘束了。”
崇礼先生再次行了一礼,笑道:“多谢南帝陛下。在下是个直肠子,不喜多费口舌,想必南帝陛下一定已经知道在下此行的目的为何?”
白启明淡然一笑,点头道:“嗯,先生定是奉落城主之命出使西国。说吧,落城主可有什么话或何物要拖先生转交于我?”
崇礼先生从袖中拿出了那封信,递给一旁的内侍道:“哈哈哈,南帝陛下真是聪明啊!城主来前嘱咐过在下,说是南帝陛下看了这封信后自会明白。”
白启明急忙拆开来看了看,这上面白纸一张,半个字都没有。他又看了看崇礼先生,笑着问道:“先生莫不是搞错了,这上面空白一片,什么也没有啊?”
崇礼先生低下头来想了想,仔细回忆着落梨莺来前的话,忽然一下子便全都明白了。他笑了笑,行礼道:“南帝陛下恕罪,在下只是个信使别的一概不知。若无他事,那在下便告辞了。”
他们一行人走了后,幽谷先生便从旁走了出来,十分不解的问道:“陛下,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想如何?”
白启明看着那张空白的信纸笑了笑,说道:“她啊,想约我见面谈谈。”
幽谷先生点了点头,又问道:“就算如此,那为何差人送了封空白的信?”
白启明摇了摇头,笑道:“她这是想让我主动提出与她见面。”
幽谷先生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说道:“陛下何以如此肯定?”
白启明往前走了几步,望着幽谷先生笑道:“与落梨莺打交道了这么多年,我与她如同知己。”
通明殿的风声传入落梨霜耳中,她坐在凳子上心中焦急不已。虽说纸包不住火,她与白启明相好的事早晚会被姐姐落梨莺发现,对这一天她也曾想到过,但这次姐姐如此兴师动众,还派来了使者,让她有些隐隐不安。
过了一会儿,白启明轻轻走了进来,坐到她的身旁笑着问道:“怎么了?何事烦恼?”
落梨霜靠着白启明笑了笑,想了一会儿便问道:“我听说,今日羽清城来了些人是吗?”
白启明点头笑了笑,说道:“嗯,是替你姐姐送信来的。”
落梨霜吓了一跳,有些紧张的问道:“信?什么信呢?姐姐说了什么?”
看着她这副惶恐不安的模样,白启明急忙宽慰道:“霜儿别怕,有我在呢!”
第二日,白启明便派人前往崇礼先生的住处请他入宫。
崇礼先生上前行了一礼,十分客气的问道:“南帝陛下召见在下前来,所谓何事?”
白启明笑道:“三日后我与落城主在豫阳会面,先生以为如何?”
崇礼先生想了想,说道:“这个么,在下不敢自作主张,请南帝陛下容在下回去禀明城主再做打算。”
白启明点了点头,十分爽快的说道:“嗯,先生请便。”
崇礼先生急匆匆的回了住处,急忙拿上信鸽千里传信。几个时辰后,落梨莺便在书房里看到了信鸽腿上的信。
她想了想,提笔写道:“三日后我可赴约,不过要他带上妹妹梨霜一同前往。”
信鸽迅速的飞走了,不一会儿便消失不见。
崇礼先生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盼着落梨莺的消息。
信鸽终于停在了一个石凳上,崇礼先生欣喜之余,连忙拿起来瞧了瞧。四下无人,他连忙收好了纸条,转身走了几步便喊道:“来人。”
一个仆从听见了吩咐,连忙从远处跑了过来,行礼道:“先生有何吩咐?”
崇礼先生笑了笑,说道:“劳烦你替我进宫一趟,告诉南帝陛下城主已经答应了他,不过要他带上梨霜小姐一同前往。听明白了吗?”
仆从点了点头,大声道:“是,小人明白。”
仆从迅速跑进王宫,来到了通明殿外,向一旁的内侍说道:“烦你进去禀明南帝陛下,我羽清城落城主已经答应了他三日后见面,不过要他带上梨霜小姐一同前去。”
内侍笑了笑,行礼道:“使者稍后,小人这就进去通禀。”
内侍赶忙走进殿内,不急不忙的上前说道:“启禀陛下,羽清城那边有消息了。”
白启明抬头说道:“快说。”
“羽清城的使者说,落城主已经答应了陛下三日后会面,不过要让您带上那位落姑娘。”
白启明听后,低头想了想,继而说道:“你去告诉他,我答应就是了。”
“是,小人知道了。”内侍出来后,便将白启明的话一五一十的转告了他。
仆从跑回了住处,向崇礼先生讲明白启明已经答应了他们的全部要求。崇礼先生笑了会儿,摒退随从,将消息又迅速通禀了落梨莺。
曲南江坐在一旁问道:“城主,先生怎么说?”
落梨莺笑道:“先生说,白启明全都答应了。”
曲南江点头想了想,又问道:“城主真要去见他吗?”
落梨莺看着他微微一笑,说道:“你不用担心,他不敢对我怎么样。”
落梨霜等在屋里坐立不安,便只好亲自跑到通明殿向白启明问问。
见她来后,白启明赶忙起身走了过来,握着她的手轻声责备道:“霜儿,你怀着身孕实在辛苦,想要什么派个人过来说就是了,怎么还亲自跑过来了呢?”
落梨霜抱着白启明笑了笑,说道:“白哥哥跟我说说吧,姐姐到底想如何?”
白启明望着她笑了笑,说道:“你先别急,我已经答应了你姐姐三日后带你一同去见她。”
落梨霜有些惊讶的问道:“你我一同前去吗?”
白启明点了点头,笑道:“哈哈哈,当然是了。霜儿放心,我会让你姐姐光明正大的把你嫁给我的。”
落梨霜感动得泣涕涟涟,深吸了口气便说道:“白哥哥相信霜儿,霜儿一定帮你达成所愿。”
这日傍晚,幽谷先生仔细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便急忙赶到通明殿问道:“陛下真要去吗?即使不得不去,又为何要将见面之处选在羽清城的地界?落梨莺这个女人诡计多端深不可测,微臣是怕陛下遭遇不测啊!”
白启明却并不紧张,反而十分轻松的笑道:“哈哈哈,先生不必担忧,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
幽谷先生点头笑了笑,只得行礼告退。
他走了后,白启明忙完了手中的事已是月上三更。他起身来到殿外走了走,忽然想起了什么,便轻手轻脚的走到落梨霜的住处,向一个侍女问道:“霜儿睡了吗?”
侍女微微一笑,小声行礼道:“回禀陛下,落姑娘说她今日有些累了,很早便睡下了。”
白启明点了点头,抬手示意她退下。
侍女心领神会,急忙行礼告退。
白启明轻轻走到她的身旁坐下,望着落梨霜的模样有些感慨的说道:“霜儿,你要不是落梨莺的妹妹就好了。”
落梨莺穿着一件单衣从屋里走了出来,想了想便坐在石阶上。
今夜月明风清,举头望天一眼便看见了天上那颗最亮的星星。
崇礼先生轻悄悄的走着,来到院子外四处望了望,老远便看见了落梨莺坐在石阶上一动也不动,睁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想了一会儿,试着走近些仔细瞧一瞧,但依旧是不明所以,便只好转过身悄然离去。他摇了摇头正准备走了,落梨莺忽然叫道:“先生何必急着走呢?既然来了,就过来坐会儿吧!”
崇礼先生笑了笑,乖乖上前坐在一旁,转眼问道:“城主方才在看什么,这般入神?”
落梨莺抬头望了望天,笑着说道:“哈哈哈,看星星呢。多年前曾有一个人告诉我,若是我想他了,就抬头望一望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他说啊,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便是他了。”
崇礼先生也抬头望了望,并未接话。落梨莺扭头看了几眼崇礼先生,问道:“先生就不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崇礼先生笑了笑,说道:“城主若想告诉我,我不必多问。若不想告诉我,问也白问。”
落梨莺大声笑了笑,说道:“哈哈哈……先生真是个有趣的人啊!”
崇礼先生想了一会儿,忽然有些感慨的说道:“唉,明日便要见南帝白启明了,难怪城主睡不着啊!”
落梨莺轻声一笑,看着崇礼先生说道:“论年纪,先生长梨莺一辈,对男女之情想必已深有体会。”
崇礼先生摆了摆手,颇为惭愧的笑了笑,说道:“哈哈哈,让城主见笑了。在下自出师以来忙碌无为,也未遇上心仪的女子。对男女之情虽略有所懂,但也不敢在城主面前说三道四的。”
落梨莺笑道:“诶,先生言重了,我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
崇礼先生笑了笑,起身行了一礼,转过身急匆匆的走了。
落梨莺也赶紧回屋歇下了,闭着眼睛忽然回想起与白启明在山谷的时候。
那日,刚吃过晚饭,白启明才吃过几口便昏倒在地。落梨莺吓了一跳,急忙跑过来扶他回屋。这时的白启明虚弱无力,高烧不止,浑身冒着虚汗。
落梨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忙跑出来问道:“先生您快进去看看,他这是怎么了?”
隐士却十分镇定,一边喝酒吃菜一边说道:“他得了瘟疫,救不了了。唉,死生由命,我劝你由他去吧!”
落梨莺震惊不小,立马问道:“先生当真见死不救?”
隐士叹道:“唉,不是我不愿救,是真的无能为力了。”他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低着头叹息离去。
落梨莺连忙跑回了屋里,坐在一旁细细看着躺在榻上的这个男人,此时的他已被病痛折磨得苦不堪言,闭着眼气若游丝。
她拿起手帕轻轻擦着白启明额头上的汗珠,趴在他心口上闭着眼睛笑了笑,熟悉的温暖慢慢袭来。
不知不觉间,落梨莺忽然想紧紧的抓住他,抓住这个给她温暖的男人。
她坐直了身子擦掉额间的汗珠,深吸了口气便跑出来站在院子中央,举头望了望天大声喊道:“老天爷,你给我听好了,我不会让你带走我的大白。”
落梨莺笑了笑,直到现在也不得而知,当年是哪来的这般勇气,敢向苍天神明发出这声怒吼。
第二日清晨,白启明和落梨霜乘坐马车前往豫阳。落梨莺老早就来了,坐在一处山头等他。
曲南江想了想,俯下身来小声说道:“城主,据探子来报西国的士兵就埋伏在据此几十里外的地方,为防万一,咱们是不是……”
落梨莺摆了摆手,回绝道:“不用担心,这里是羽清城的地界,谅他们也过分造次。”
曲南江想了一会儿,又问道:“城主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落梨莺想了许久,便吩咐道:“派几个人看好梨霜,若她想走便立即带回羽清城。”“是,城主。”
白启明一行人走了许久才走到这儿,掀开帘子四处瞧了瞧,羽清城这边的使者早已立在路旁等候。
一个护卫在旁说道:“陛下,咱们到了,落城主派来的人正站在不远处等着您呢。”
白启明点了点头,与落梨霜一同走下马车朝前走去。
来人看着白启明行了一礼,说道:“拜见南帝陛下,城主在山上等着您呢,请随在下前往。”
白启明笑了笑,客气道:“嗯,有劳了。”
落梨霜也想跟着上去,但却被人伸手拦道:“城主只说与南帝陛下会面,还请梨霜小姐回避。”
落梨霜怒道:“这是什么话,姐姐明明说要我一同前来,如今我来了,却又不见我,真是岂有此理。”
来人略微抱歉的笑了笑,行礼道:“梨霜小姐恕罪,在下只是按吩咐做事罢了。”
白启明见状,转过身来望着她宽慰道:“好了霜儿,回车上等我,我会跟你姐姐说明白的。”
落梨霜低头想了想,只好乖乖回去坐着了。
来人领着白启明一路走着,不一会儿便来到了这处山头。
果不其然,落梨莺就坐在山腰的一处空地上等他。
二人离得越来越近,落梨莺的身影也渐渐清晰起来。
来人在不远处停了下来,转身说道:“南帝陛下这边请。”
他望着白启明行了一礼,急匆匆的走了。
白启明往前走了几步,看着落梨莺笑道:“落城主,别来无恙?”
落梨莺笑了笑,抬头说道:“南帝陛下请坐。”
白启明迅速走了过去,在她的对面坐着。
落梨莺看着白启明面色平和的笑了笑,客气道:“哼,若我没记错,这话南帝陛下已经问了第二遍了。”
故人相见,几多感慨,白启明和落梨莺的眼里充盈着抚今追昔的情愫。
落梨莺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笑了笑说道:“唉,南帝陛下真是风采依旧啊!佳人在侧,红袖添香。”
白启明笑道:“落城主何必如此,平白苦了自己。”
“哈哈哈,行了,南帝陛下还是收起您这套假模假样的关心。我心里明白啊,南帝陛下应该无时无刻不盼着我落梨莺死呀!”
白启明闭着眼深吸了口气,忽然冷冷的说道:“落城主非要如此想,那又与我何干?”白启明端起茶杯喝了几口,继而笑道:“行啦,闲话少扯。你我都心知肚明,今日为何而来?”
落梨莺点了点头,坐直了身子问道:“南帝陛下说吧,对我妹妹梨霜有何打算?”
白启明笑了会儿,十分郑重的说道:“这个么,落城主应当早已接到了消息。好,那我再重复一遍,我已经封霜儿为我西国的帝妃。”
落梨莺攥紧拳头笑了笑,说道:“哦,南帝陛下玩的是先斩后奏这一套啊!”
白启明大声笑了笑,说道:“哈哈哈,此时此刻,落城主还有别的选择吗?”
落梨莺顿时火起,拔出剑来指着白启明怒斥道:“白启明,你太卑鄙了,竟然用一个弱女子来要挟我。”
随着这声怒吼,躲在不远处的羽清城士兵一拥而上,纷纷拿剑气势汹汹的看着白启明。
白启明抬起手拍了拍衣袖上的尘土,毫无惧色的笑着说道:“哦,原来落城主在这儿给我摆了个鸿门宴啊!怎么,就凭这几个人就想杀了我,哈哈哈……未免太狂妄了。”
落梨莺朝后摆了摆手,示意那伙士兵退下。士兵们左右看了看,这才收起了剑迅速撤离。
落梨莺也收起了剑,坐下来笑了笑,客气道:“南帝陛下误会了,刚才不过是我的属下怕我有何危险才让他们出来护卫。南帝陛下胸怀宽广,应该不会和他们一般见识吧!”
白启明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言归正传,落城主到底能否答应将令妹落梨霜嫁往西国?”
落梨莺看着他笑了笑,有些嘲讽的说道:“南帝陛下,你就如此急不可耐?”
“哈哈哈,落城主又笑话我了。我与霜儿是天作之合,更何况她还怀了我的血脉,就凭这个,落城主想撇清与西国的关系,恐怕是痴人说梦啊!”
落梨莺闭着眼想了想,深吸了口气便说道:“南帝陛下容我考虑几日行吗?”
白启明点头笑了笑,十分爽快的答应道:“行啊,我在揽夕城里静候落城主的消息。”
转眼间,已近黄昏,落日余晖纷纷洒向了这边的山头。
白启明看了几眼落梨莺,想了一会儿,忽然有些感慨的说道:“我曾记得,落城主格外喜欢观赏日落。时至今日,不知落城主作何感想?”
落梨莺扭头望了望夕阳,叹了口气才缓缓的说道:“世间美好之物如掌中流沙,越想抓住便溜得越快。”
白启明慢慢站起身来,转过身往前走了一会儿,落梨莺忽然在他身后喊道:“白启明,不要再逼我了。”
白启明心头一颤,停下脚步回过头望了望,落梨莺半低着头眼泪簌簌而落。白启明抽噎了一会儿,看着落梨莺有些心疼的说道:“落梨莺,若是时光能重来一次,我真希望你我之间从未相识。”
落梨莺慢慢擦掉眼泪,苦笑着说道:“说的对啊,若我早知今日,当初又何苦救你?”
白启明低下头笑了笑,步履匆匆的走了。
他一路脚不停歇的走到山下,向前走了一会儿,又回头望了望身后的路,才坐上马车渐渐走远了。
马车走了几里的路,忽然停了下来。白启明想了一会儿,十分奇怪的问道:“怎么回事?”
车外一个侍卫大声喊道:“你是何人,竟敢拦截我西国南帝陛下的去路?”
这个将军上前行了一礼,笑道:“南帝陛下,在下奉城主之命前来接梨霜小姐回去。”
落梨霜掀开帘子,颇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你回去告诉姐姐,我现在还不想回去。喂,赶紧把路让开。”
这个将军迅速翻身下马,再次行礼道:“梨霜小姐见谅,恕在下难以从命。城主指令在下务必要将您带回去。若梨霜小姐执意不肯,那就别怪我等对您不客气了。”
落梨霜又惊又怒的问道:“你想如何?”
这个将军笑了笑,说道:“哈哈哈,若梨霜小姐真与这位南帝陛下难舍难分,那就只好请南帝陛下屈尊前往羽清城住几日了。”
“你……”
白启明急忙伸出手制止了她,柔声笑道:“霜儿,别和他们硬碰硬。我和你姐姐已经商量妥当,你先随他们回去,放心吧,白哥哥一定会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往西国。”
落梨霜十分听话的点了点头,笑道:“嗯,霜儿相信白哥哥一定会来接我的。”
白启明望着她笑了片刻,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珠,将她送上羽清城这边的马车,才慢悠悠的坐着马车回揽夕城了。
落梨霜心头不舍,好几次掀开帘子望着越来越远的马车,直至它消失不见,落梨霜才心甘情愿的安心坐着,心里想着如何跟姐姐落梨莺说明这一切。不知为何,落梨霜心里局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