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明逸已是众望所归的灵山掌门,是将来可能飞升上神的天之骄子。
而阿岳依旧居住在灵山,只是明逸不曾再看过她,倒是鸣鸾常来看她,只是最初的炫耀成了埋怨。
不知过了多久,明逸竟来了。
“随我来。”
我乖乖跟在明逸身后,着实想不出自己触犯了哪条戒律。
走过大堂,绕过小殿,来到了地牢。
“地牢?!”我诧异。
“冧洌来救你,被我抓进了地牢。”
我没再多想,当下便进了地牢,明逸没有骗我,冧洌确实在地牢,只是冧洌又是好酒又是好肉的,实在不像是囚犯。
冧洌见到我了,当即说了句:“笨丫头,你就不会逃吗?”
话音刚落,明逸就进来了,冧洌护犊子的把我护到身后。
“凝神草已经给你了,人,我带走了。”冧洌就那么直勾勾的瞪着明逸。
“我遵守承诺,你们走吧。”明逸负手而立,说话没有一丝温度。
冧洌不客气的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大摇大摆的出去了。
“你真将凝神草给他了?”
“不然呢?打又打不过,不给凝神草他能放了你吗?”
我不语。
凝神草,生长在魔族与天界的交界处,百年前的那场大战可谓是血流成河,魔将和天兵的血混在一起,凡血流过的地方皆寸草不生,不曾想竟生长出这样一株草来。
这草起初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不过在我手中把玩了一小会儿裘澈便急匆匆跑来将这草取走了,且义正言辞的威胁我不准碰这株凝神草。
待裘澈将那凝血草晒干放入店中作镇店之宝时,才笑盈盈的告诉我凝神草也就只有在魔界和天界大战时才会有这么一株,大多时候是不出现的,从魔族与天族交战以来,也就只有两株,一株被用在了明逸身上,还有一株就在他的店内。
如今提起这凝神草,倒是令我颇费解。
“明逸不是已经用过凝神草了吗?他为什么还要再得到这一株呢?”
“多多益善嘛!”
冧澈刚与我踏进正门便匆匆离去,“我现在进去,不是被那些老臣们教育几百年就是被圆球教育几百年!如此,还不如我自己了结了自己。”
凝神草之事想要平息,要么责任全推给冧洌,要么,我一人担下所有。
冧洌不过一个武将,他盗取的又是先尊遗留的物品,还是仅此一株的凝神草,这罪名担在他身上就大了。
若是我揽下,除了担个昏君的名头,也没什么实际伤害。
次日醒来,刚踏入大殿就看到裘澈坐在大殿中央。
裘澈双眼通红,大概是在大殿等了一晚上。
大概也是为了我的事。
“或许,你比我更适合做尊主。”我把尊主令给了裘澈,然后快步潇洒离开。
裘澈能明白我的意思,这一次的事,我难辞其咎,我卸下魔尊之位,便是在他们看来最好的交代,裘澈呼声一直很高,尊主令交给裘澈,也算随了民心。
后来听说冧洌被新尊主关进了大牢,后来又听说,冧洌被新尊主用轿子抬出了大牢,再后来便看到众多老臣齐跪在我的门前,请我继续担任魔尊一职。
我声泪俱下,我是魔界的罪人,冧洌因我盗取凝神草,故而使得先尊遗留的凝神草到了灵山上,又是因为我,如今我的罪孽还深,万不能受这魔尊之位,裘澈作为新任魔尊,也处罚了冧洌,他是个铁面无私的好魔尊。
老臣似乎是被我的言辞打动了,一个接一个的站了起来,只听一个声音说天要亡我,便都拂袖离去。
做个魔尊卓实不易,我刚坐上魔尊时处处都是反对的声音,也是全靠裘澈和冧洌我才坐稳了魔尊的位子,后来有声音说裘澈和冧洌比我更像一位尊主,我便索性将所有事都交给了裘澈和冧洌,就连朝事也都是裘澈和冧洌打理,我更是无所事事,后来有了明逸,总算是找到了事做。
如今裘澈和冧洌还和平时一样打闹,这算是给魔族蒙羞了,我虽不理政事,但总归没有什么劣迹传出。至少我晓得在外人面前将自己伪装的高傲。
裘澈也曾来找过我两次,大抵是说他出完气了,要将这尊主令还我,于是我建议不如将尊主令给冧洌。裘澈果然被说服了,自那之后没再找过我,不眠不休的想着办法要将尊主令给冧洌。
裘澈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更是难得一见的鬼医,就只有这些,连半个心眼都没有。
闲散了很久的我有一日竟又被拜师了。
“弟子愿追随阿岳师傅。”
这句话好久没听到了。
“你叫什么名字?”
“安隐。”
罢了,终归不是一人。
“你想学什么?”
“师傅教什么,我便学什么,师傅说什么,我便听什么。”
“你为什么要拜我为师?我文不如裘澈,武不如冧洌,且我现在也不是魔尊,给不了你庇护。”我有些期待,期待的似乎并不是他的答案,是那个曾触手可及如今高不可攀的人吧。
“文不是一味生硬,武不是一味死板。”
我楞了,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我笑了。
“天族还有明逸,为何你不去拜他为师?”
“我不想当您徒孙。”
“你很聪明,不应该折在我手里,你换个人拜师罢。”
“师傅,请收下我。”
“……”
“我什么都会,绝不会给您蒙羞。”
“会做糕点吗?”
“会,我会。”
“那……留下吧。”
“多谢师傅。”
我又养了个徒弟,这徒弟也是个贪玩的,每日倒是恣意。
“师傅,我们快走。”
本在小憩的我立马起身一把搂过安隐从屋顶上飞过。
我收下了安隐,却未曾教他剑术,每日只是我吃糕,他做糕,我喝茶,他泡茶。
安隐整日无所事事,竟想到去捉弄裘澈和冧洌。于是乎,每隔一段日子,我就要过逃亡的生活。
“师傅,冧洌追来了!”
我加快脚步逃。
“师傅,近了近了。”
我一咬牙,往人间跑,我就不信邪了,到人间法术都禁用了,他还能用腿跑过我?
结果到了人间,冧洌还是追上我了。
“跑,再跑,把小爷我累惨了!”
“至于不要命的追吗?”我撇撇嘴。
“安隐,你师父可在我手上,你给我认个错,今天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冧洌趾高气昂的说到。
安隐勾起嘴角:“师傅别怕他,法术不如他,打架可比他厉害!”
安隐这么一说,我猛然惊醒。
一个过肩摔冧洌就躺在地面上了。
“安隐!老子跟你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