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谈论有一搭没一搭,很没有营养。
突然,一声惊呼声从外边的铺子里传进来,只看到岳伶子带着一伙护卫气势汹汹的冲进店里,进店就撵人,那些伙计不明所以东张西望却又不敢阻拦。将店里的两位顾客赶走,有人熟练的拿起门板,开始关大门。控制了铺子,岳伶子带头冲进内厅,最后进来的护卫把门带紧了。
姚庄主从椅子上跳起来,惊呼道,“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抢劫啊……”
岳伶子炼气期四境的修为,全力打开也就那样,不过,他的架势做的很足,见他一个箭步冲上去,猛虎下山般的把姚庄主扑倒。那边还要反抗,哪知来的一位护卫,猝不及防地飞起一脚,正踢在老姚肚腹之上,顿时便将人蹬成了弓虾。
惨叫声才传了几声,便戛然而止。一把碎布条,死死将姚庄主的嘴巴堵住了,几个呼吸便把姚庄主绑成了粽子。早有人冲到内屋和二层阁楼搜索着,噼噼啪啪一阵乱响后,又抓出来两个女人,一个姚小姐,还有下人装扮的老妪。
随行的几位实习生早就吓傻了,站在那儿一动不敢动。肚子里的怨气已被吓散,现在只有一脸的疑惑和满脑子的浆糊。
“伶子,别打脸。都是靠脸吃饭的,弄坏了以后怎么混呢!”岳子乔自斟自饮,懒声说道。
岳伶子嘴里骂骂咧咧的,将姚庄主胖揍一顿这才消了气。
岳子乔来到姚小姐身边,安慰道:“小姐别怕,我们都是生意人,不会做出格的事儿。不过,你家摊上大事了。若想保住全家的性命,就把账本全都拿出来吧。”
见姚小姐惊惧得呜呜低哼,美目也是水雾朦胧,一对玉足不甘的四下乱踢乱踹。
岳子乔叫骂道:“伶子,怎么不懂怜香惜玉,快把小姐嘴上的布塞拿掉。混账东西,小姐的香舌岂容得你如此糟践呢。”
岳伶子挠挠头应诺,并且毫不迟疑的将姚小姐的嘴里掏空,然后凶神恶煞的站在小妞旁边警卫。
不过他警卫的目标……
、今天这看的来劲,算怎么回事呢?
难道此等柔软女子,还会藏着奶奶的流星锤?
岳子乔道:“姚小姐,快些把账本都交了吧。”
姚庄主躺在地板上,死命的挣扎,摇头如穿梭,都这样了,他还不死心的给姚小姐发信号,让她不要交出账本!
“岳东家,你行行好,放过我们吧,我不知道什么账本。常人道,累不及家眷,岳东家也是正派人,还望能网开一面啊。”姚小姐祈求道。
看来不来点提示,姚家父女是要顽抗到底了。岳子乔道:“老潘你带人到外头铺子里戒备,若有异常速来禀报。刘经理,你们也出去吧!”
此地没有危险,护卫领命而去,刘经理和几个实习生还想看热闹,磨蹭半天,最后在岳子乔的严厉训斥下,依依不舍的走了出去。
岳子乔不想节外生枝,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此事牵涉挺大,他不想走漏风声,便将一干无关人等都放到外边铺子里。
只留下小跟班岳伶子在身边照应,两人拖着姚家父女,走了一路,便到了一间僻静的内间里头。
“哈哈!这里也没有外人了,姚小姐记忆不好,我帮你好好回忆一下吧……”岳子乔笑声连连。“皇宫内务府的黑账,你们也敢留底?被他们知晓,你们就算有九个头,也得搬家。”
姚家父女闻言,如遭雷殛。
“这还不算,你们还敢坑本公子,真是不知死活。你若不交也行,有我手里的这本足够了。我想啊,鸿运绸缎铺子这么大的动静,要不了多久,县衙的捕快就会得到消息赶过来,你们时间不多了哦。”
姚庄主在地上呜呜直叫,看他满脸的着急,似乎有话说。解了他嘴里的布塞,姚庄主大声呵斥:“姓岳的,什么黑账不黑账的,休要胡说。既然你知道官府要来,我劝你悬崖勒马,快快放了我们。不然,你们插翅难飞。”
岳子乔哈哈大笑:“别装傻了,真的,你的时间不多了。若是还想玩花样,等会儿让衙门的人闯进来,你就想兜都兜不住了。到时候,这账本就成了证物。一传十,十传百,等着人来收拾你吧。”
“这账本清楚明白,做证物有什么不妥的。只是,你还是乖乖的放了我们才是正道。生意人,就要用生意人的手段。今天,你若是不知悔改,就算是你皇城来的人,也休想在广阳府的地界落脚了。”
岳子乔面不改色道:“看来,你还真是嘴硬啊。姚小姐,你是明白人,快劝劝你父亲吧。我最后再提醒你们一句,快做决断啊。”
等了几息,还是姚小姐看清楚了目前的危机。她求饶道:“公子手法高妙,心思如神,小女子见识了。我愿意交出所有账本,请公子发发善心,饶了我们吧。”
“姚敏,你说什么疯话。”姚庄主失声大吼。
“爹爹,既然他能说出内务府黑账,定然是看懂了账本其中的内情。怪只怪,爹爹财迷心窍,怨不得别人。既然此事无法善罢,与其受苦,不如坦白一切,求岳东家饶恕我们呢。”
姚敏的话,彻底把姚庄主的侥幸之火,浇灭了。等了一等之后,没曾想他竟然哇哇大哭。
“岳东家,岳老爷,是我瞎了眼,你大人大量,绕了我吧。别把我交到官府啊,我还不想死,不想死啊!”
“早这般态度,什么都解决了。就是欠揍!”岳子乔嘲讽道。“本来可以好好合作的,我答应给你们的折扣也能兑现。不过,你们让我看了内务府的黑账,让我平白无故就掉进了坑里,那就不能按生意场的规矩办了。你们私留账本的事情泄露了的话,本公子也跟着倒大霉。”
屋内四人中,姚家父女彻底的放弃挣扎,就知道求饶。
“我知道错了,此事只要不泄露出去,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出不了差池的。”
“知道就好,账本你们是不能留了,交给我处理吧。”
“是是是。”
岳伶子眼冒精光,崇拜之情一发不可收拾,公子只是随便看了几眼账本,就把这老小子给整服气了。高,实在是高啊!
“公子真神啊,我好奇的很,你是如何发现破绽的呢?”
岳子乔心里松懈了,便一身轻松的解释道:“也没什么稀奇的,账本字迹倩丽,一看就是女子字迹。再看姚小姐风情万种,想来这些都是姚小姐想方设法偷记下的副本吧。”
见姚小姐默认了,岳子乔接着说:“姒广走得匆忙,却也不是人间消失,姚庄主不跟原主要货款,不吵不闹,只说明一条,这买布料的银子不是姚庄主的。”
姚敏忍不住问道:“公子仅凭这些,便算到一切?”
“当然不止,本公子对做账尚知一二,你账本里,一半的货物单价超过零售的两成。这样进货,亏不死你啊。而且,姚庄子说以后的订单只有三成,我便心中有底。所以,你们只是幌子,是为了内务府洗钱走账掩人耳目而已,而且姚庄主说的三成订单,我想也是水分十足吧,没了洗钱的幌子,你能有一成的订单算是不错了。替内务府的人洗黑钱,想来,你们也从中捞了不少好处吧!”
姚庄主彻底没了脾气,喘着细气,沮丧道:“岳东家料事如神,我认栽了。不过,得了好处之说,不实啊。内务府织造局的那般黑心狗们,把我剥削的苦了去,平时没少孝敬,一点幸苦费不给之外,还白用我的人,占着我的仓库,我真是有苦自知啊!”
“原来如此,公子真是神了!”岳伶子听完恍然大悟,“对了,我想起来了,姒沛是他们一伙的,他入狱后,这些人以为事情败露,他们杀人灭口!”
“别瞎猜测!”岳子乔制止他道。
岳伶子自知失言,顿时闭嘴,一脸的不好意思。
岳子乔走到姚庄主身边,亲自给他松了绑。绳子是妖族特产流霜绿萝藤所制,若不松绑,就算姚庄主有筑基期的修为也休想挣脱。“老姚啊,你也不必踹踹不安。本公子正是用人之际,你若真心替我办事的话,你的命可以保住,你的店铺也能保住,做得好,还能更上一层楼。”
“小敏,去把账本全部取来。”姚庄主咳了口血,揉着胸口说道:“东家尽管吩咐,只要是我能办到的,定会竭尽所能。”
“明白人啊!很好,以后的事,你跟刘经理接洽就行。”
没一会儿,姚敏将另外三本账本一并交出,岳子乔满意的勉励几句,便打算回客栈。
姚庄主追上几步,献媚道:“东家初来安庆可能有些不便,就让小敏跟在你身边,听你使唤吧。”
“姚庄主,你真是……舍得啊!哈哈哈……”
姚敏眼前一亮,居然流露出些喜色来,那般娇容让人看着怜爱的紧。
“舍得,舍得,能有机会伺服东家,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呢。”
岳子乔回身,望着姚敏,问道:“你自己愿意吗?”
“任凭公子安置!”姚敏低头,媚态百生。
“那就走吧,正好回客栈调教调教……”
出来一趟,解决销售渠道,还顺带捞了个美女。这般鬼斧神工的手段,让刘老三和跟
来的些个业务实习生真是大开眼界,东家的形象顿时高大无比起来。
岳子乔上了马车,姚敏扭捏着,也跟了上去。车夫子刚要起驾,街道四周,突然涌出一群衙门里的捕快。这些人,将马车和岳家一干护卫团团围住,场面顿时剑拔弩张,随时会有血溅五步的危险。
其中一位中年人,满身横肉,着一身无花纹盘领右衽的捕头装,神态桀骜,一手叉腰,指着包围圈里的人,叫喊道:“接到案报,说鸿运绸缎庄,来了一群持刀劫匪。你们统统放下武器,接受盘查!”
这群捕快都是些炼气期的普通修为,炼六境的没有一个,仗着平时练了些拳脚功夫,肌肉结实,看着很是威风。捕头说完,捕快们整齐的吼出:放下武器,接受盘查!
吼声震得马身扭摆、马蹄乱踢,岳伶子勒紧缰绳,鞭指捕头,怒斥道:“没长眼吗?我家公子的座驾也敢阻拦?快快闪开,别伤了和气。”
“某家秉公执法,管你公子还是娘子,老实待着,接受盘查。”
“你,你,”岳伶子气结,一时憋得无言以对。
姚庄主服了内伤药丸,正在内屋修养。听到动静,哪顾得上胸腹的隐痛,一瘸一拐的挤到那捕头近前,拱手作揖。“误会,误会!哪个嚼舌头的货,把牛捕头你老给请来了啊!”
牛顺看到正主一副重伤在身的凄惨模样,眼前一亮,朗声道:“姚掌柜,贼人已经被包围了,你有何冤屈,可尽数道来。”
“那里来的冤屈,马车里坐的可是皇城来的岳东家,我们一直在屋内洽谈买卖呢,何来的冤屈啊。误会,定是有人造谣的。”
“包子张,你敢报假案?”牛顺大吼道。
报案的店小二是鸿运绸缎对面包子铺的,他高声喊道:“牛老大,我说的可都是真话啊,我亲眼所见,那些人将绸缎铺子里的顾客轰走,还关了门。”
姚庄主赔着笑,说:“牛捕头,你也听到了,我们要谈大买卖,当然是要闭门谢客。是包子张看岔了。劳烦牛捕头带兄弟们来回跑一趟,鄙人改日在迎客楼摆酒谢罪啊。”
“那你脸色苍白,一瘸一拐的作何解释?”一位捕快插嘴道。
“生意谈成,鄙人一时得意忘形,自己摔的,摔的呢。”
“你摔的好蹊跷,伤势看着比十层楼上滚落的还要重些呢!”
“牛捕头猜的正对,正是从阁楼摔下来的。”
牛顺厌恶的摆了摆手,没有再纠缠下去。姒沛在世时,对鸿运绸缎很是照顾,他也跟绸庄混得熟络,所以才急匆匆赶来帮忙。现在正主都出门澄清了,他也没法子。
只是,他很纳闷这姚庄主明明是受了伤,而且给包子张一百个胆,他也不敢报假案,是什么事儿让姚庄主为匪徒开脱呢?
莫非……有人质?
牛顺冷哼道:“马车里装的是什么?上去检查。”
岳伶子大吼一声,“姚庄主都说了没事,你还要检查,真当爷们是泥塑的不成?看你们谁敢过来!”
车帘撩开,岳子乔从里面出来,在他身后跟着姚敏,岳子乔轻笑道:“伶子,不要妨碍公务。这位官差,你上来检查吧。”
牛顺认得姚敏,看到她在车上,脸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姚小姐,你怎么在车上,下来说话。”
姚敏道:“牛捕快,小女子以后,要常随在公子身边……协调调度生意上的事儿,所以就在车里。”说完便下了车,走到牛顺近前道了万福,立在一旁受教。
马车本就不大,来人上去随便翻了翻,哪能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这回,牛顺无话可说。
四周围观的闲人们议论纷纷,指指点点,让那些眼高于顶,嚣张惯了的捕快们好生丢份,苦主都说了是误会,虽然看着明显是有意遮掩,可那又如何,而且对峙的那方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还在这墨迹,算怎么回事嘛。
万里无云的碧空,正快速的聚集了一团乌云,看样子要不了多久,就有一场大雨要落。再等下去就要淋雨了,别淋坏了身子,有人抬头望天,抱怨着。
乌云越发密集,几个呼吸下去,天色却昏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