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昨晚是季安加班加太晚了,所以才回市区住的,你别想太多了,我有打过电话回去确认,真的。他是你儿子,你还信不过他呀。”斐红边敲着键盘边用歪着脖子夹住话筒。
唉,当初搬出四季屋是明智的,昨晚季安招呼没打就外宿了,她却还照常回到四季屋,差点又被发现端倪了。
“嗯,我会好好看着他的,别担心,对了,妈,我今晚也回市区住,有朋友聚会,晚了就不回去了。”
“赐安?他不是有你们陪着吗?要不,让他今晚到季伦那里好了,顺便让他出来玩玩。”
“好了,我正在上班,不能聊太久了,他那么大了,就由得他自己安排好了,嗯,再见!”
挂上电话,停下手边的工作,呆呆看着电脑屏幕,季安这样遮遮掩掩的,总不是办法。本来能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是件幸福的事,却……,连她,都替他觉得累呢。
肩膀突然被用力拍了下,把她吓回神了。
“上班时间在发呆,真不敬业。”肖恩无所事事地站在她身后,拿了本美迪亚新出版的作品集倚在她的办公桌旁,不知在那多久了。
“你怎么会来?不用盯着拍摄组的进度吗?”
“那是你们的工作,为什么要我来盯着。”
“不怕他们弄坏你的作品吗?”
“弄坏了你们赔就是,反正有合约明文规定。”
斐红见他一副痞样,看来今天是赖不掉了,“我还要上班,走不开,下次再去拿行不?”
“我跟秦博伦打过招呼了,说让你带我去拿一些东西,他完全没意见。”如果她还单身的话,恐怕被她的秦老大卖了都不知道,难为她还为了工作,连私人物品都贡献出来。当然这些事他是不会提醒当事人的,毕竟他是那个得益人。
“肖恩,我那些东西真的很不上道,这样被逼着拿出来,让我很窘知不知道。”尽最后的努力赖过去。
“抱歉,东西上不上道与我无关,我只是单纯地喜欢上了,就这么简单,快收拾,我们要走了。”不让她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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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红,怎么这种时候回来?出什么事了吗?”斐爸爸一脸狐疑,再看看她身后跟着的高个子男人,好像就是那个开车撞了她的人。
“爸爸,没什么事,这位是肖恩,我公司的客户,他看上我拍的一些相片了,带他过来看看。”
斐红见爸爸圆瞪的眼,马上把他拉到一边,“爸,别露出这么凶的神色,会吓到人的,没错,那人就是撞了我的人,但要明白事理哦,是我自己开车不带眼才被撞的,跟人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许你骂人,听到没?”也不跟爸爸客气,放出几句话,免得爸爸真的把人给赶出去,她到时可不好向秦老大交代。作品也才开始拍摄,真不能现在开罪肖恩。
把他带到自己以前住的房间,因为有了市区自己的住所,她已很少回来这里住了,所以房间被她用来摆放自己的作品,三面墙挂得满满的,一张张都是大笑的、微笑的、木然的脸,她的主题全都是人的表情。
她径自走了进去,“你自己选吧,大多都在这里了,还有一些新的,因为最近没什么时间还没洗出来,我习惯用老式胶卷。数码相机里面的是风景类比较多,最近迷上风景类的了。因为才刚开始,手法还太嫩,所以真的不能给你看。”
这个房间面积不太小,有十多平吧。已没有什么杂物了,只余角落一张用白布盖上的床和床边的一张桌子,桌子对上的墙上挂着一把旧吉他。这房间想必是她特意空出来摆放作品的地方。
“你真的很喜欢拍人呢!”看着一张张生动的脸,刻画出的快乐,含蓄和面无表情的难过,是那么的鲜明,让那抹一时的情绪停在了永恒。
“嗯,我更喜欢拍些快乐的表情。人很奇怪呢,总是记住忧伤的时候多,明明有过快乐的,却一点都不记取,就算记取了,也会因快乐的回忆而生出许多的惆怅。快乐是那么的简单,大多数人却都宁愿让自己复杂地忧伤。”
斐红看着大笑的那些作品,笑得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