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有人。”楚捷回头看了眼快要接近的身影，先是一瞬的迷茫，后又突然啊了一声，似乎是想起了这人是谁。
“这不是陆知先么！”
楚捷自然是见过陆知先，烟姐自从登上家主之位后，陆知先就很快成为她的左膀右臂，不过大家都不是瞎子。
这家伙，平时一副嬉笑不正经的面孔，一到烟姐面前秒变娇羞腼腆小奶狗。
御着法器的众人闻言都满是好奇的一回首。
还真是陆知先。
他来做什么？大家正在纳闷之际，毕竟已经四十年没见过。
忽然看见一个伸长脑袋的少女，顿时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因为小师妹啊。
咦，他怎么来了？
诶诶诶，我还没看清呢！
这时苏梵还伸着脖子使劲的往后看去。
楚万丞秒皱下眉，一把将身后的苏梵拎起来放在身前，仗着高大的身形将瘦瘦小小的她掩了过去。
“不用管，掌门还在等我们。”说罢，法器飞的更快了，楚家人紧紧跟在身旁，嗖的一下就将陆知先甩成了蚂蚁大小呃黑影。
楚万丞十分不满地抬起手掌摁住她的天灵盖使劲将她摁回身前。
摁下去她又抬起来，反复了几次，非要看身后那家伙，楚万丞脸色一下就黑了下去。
“有什么好看的，你认识？”
楚万丞满脸都写满了我非常十分很不爽，你莫要惹我，惹我你惨大了。
苏梵眨下眼，嘟着红唇，“没有呀，我只是好奇是谁嘛。”
“哼，”楚万丞一见着陆知先心情就差得快暴雨连天了，“不是谁！你不认识！”
苏梵鼓囔腮帮，嘿嘿道：“嗯嗯嗯，不认识。”
楚万丞见她真不看了，这才从她头顶移开视线，又小小的看了眼身后，见那黑影还紧跟不舍，又是嗤了一声。
真是块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楚家第一场对决平局的消息早就传回楚家，不过楚家人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就算是外门弟子也随着祥和平静的气氛对于结果好像都不奇怪什么的。
他们一落地，外门弟子恭敬地先作礼，然后比较熟悉的外门弟子则就会围上陆奇林娇儿两人询问对决的情况。
“万丞师兄！”他们刚准备离开外门进入内院时，守门弟子跑来。
“门外一位陆知先道友入门拜会。”
楚随凛啧一声，“他还真是跟得紧呢！”说着，他看向楚万丞和他身前的苏梵。
“怎么？见还是不见？”
苏梵现在也琢磨回味了，陆知先肯定是因为她来的，毕竟这张脸在会场上引起了不小的动荡。
楚万丞目光下移，拍着她的头，“你先回去。”
我回去？
苏梵歪着头，“啊？”
楚万丞看她，“不想，就去练功场等我。”
苏梵乖巧脸，“好的，晚安师兄，我回房休息啦。”
楚万丞顿了下，“嗯，去吧。”
苏梵说时迟那时快，为了不被他强行拽进练功场，话音刚落一溜烟人就不见了！
楚随凛好笑地捧着肚子，指着那跑得飞快的身影。
“小师妹可真逗。”
楚捷&楚万仲&楚万延赞同地点下头。
夜色昏蒙中，陆知先随着弟子来到万和阁，阁前的湖底珠光流动，隐隐还能看见几条鱼游动。阁内燃着香木，烟灰色的雾从香炉中聘聘袅袅地升起，空气随时都有着一股沁人心脾地香。
步入阁中，入眼便看见坐在凳子上似是等待许久的楚万丞。
“久违了陆道友。”他的嗓音清清冷冷，听不出欢喜也听不出不悦。
弟子朝着他拱手便退下，只留陆知先站在那处。
随后，他走近来，“好久不见。”
楚万丞：“确实很多年没见了。”
说着，他这才有空打量起他，“闭关二十年，你的修为增进了不少。”
他抬手示意他坐下，陆知先也不讲礼，掀开衣摆坐下。
“确实增进不少，你的伤好全了？”
楚万丞道：“陈疾尚在，不过死不了。”
陆知先心底暗叹一声，目光不自觉的朝四周找了下，却见不到那个相见的人，他淡淡的敛下眸，再抬起恰好撞见楚万丞看着他的目光。
他笑着问：“今日大武会上，那位叫做楚烟的小道友可在？”
楚万丞道：“你找她做什么？”
陆知先并未隐瞒，“倒无事，只是觉得奇怪，她长得和家主一模一样，虽然举止和长相还稍显稚嫩些。”
楚万丞应了声，并不打算说什么。
陆知先沉默一瞬，喉咙不由动了动，语气缓慢道：“那时我并不知道，等我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楚万丞听到他带着歉意的话语，眸光一深不由笑笑，“和你们陆家没关系，所以你不用觉得内疚，再说当时你闭关去了，一闭就是二十年……即便你在也无济于事不是么。”
陆知先动动唇，慢慢垂下的脸挡住他泛红的眼圈。
如果他在，就会一直跟在家主身边，那她、也许就不会出事。
这一切难道就没有他的责任吗！
楚烟，明明他可以一直跟在她身边。
“你来就想说这些？”
陆知先：“能让我见见那位小道友么？”
“不能。”
陆知先抬起头，“为什么？”
楚万丞皱起眉，“你为何要见？”
“我……”他说不出自己的私心，因为她真的好像楚烟，就像少女时期的楚烟活脱脱站在他面前一样，他忍不住，想要见她的欲望。
“她叫楚烟，可她不是烟姐，即便长得像，也不会是，你不要把她们混为一谈。”
是啊，楚万丞说得对，楚烟早就去世了。
他再也见不到她了。
心底原本升起的一丝希望生生被人泯灭。
他说：那人不是楚烟，不是楚烟！
“陆道友，还是不要再沉浸在过去。”
楚万丞告诉他不要沉浸过去，他们何尝不是！
“我可以、见一见她的衣冠冢吗？”他嗓音沙哑祈求地问他。
楚烟的尸骨一直没有找回来，就连神魂也消失的一干二净，在楚家墓地的不过是一个空碑罢了。
楚万丞顿了下，沉默地低下头。
他又道：“我看完即走，绝不停留。”
楚万丞手掌微微握紧，无声的叹息一下，起身，“你随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