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觉醒了过来,看着四周,这里是中军帐!
看着一旁伺候的闲草,她爬了起来:“闲草去找我的护卫来……”
王伟连忙走了过来,隔着纱帘说道:“公主有何吩咐?”
“去!去翻遍所有的马厩,韩乱在这个营地里!我感觉到了!但是要小心,不要让人发觉!你不要去,吩咐我的随从!你不要离开中军帐半步!不!不能离开本宫半步!”
细柳爬了起来,她忍着胸口的不适,让闲草给她梳妆,她要见欧阳破,她要让欧阳破没有时间去发觉自己手下的行踪!
军校场中,战旗飘飘,被风吹着猎猎作响,威严的战士们排着整齐的队伍,在哪里迎接安宁公主的巡视。
台上,细柳仍旧半躺在一张软榻之上。
她冷目横扫着,看了看站在一边的欧阳破,缓缓开口:“欧阳破!你可知道韩乱将军的下落?”
欧阳破知道细柳会问这个,早就在心里盘算好了该如何应对。
“末将已派出小队,前去查找韩将军的下落!即便安宁公主不问,皇帝陛下的圣旨,末将也不会违背的。”
“那你找到了吗?”
“还……”
“没有?”细柳挑高了细眉,冷笑着,一张涂着桃红的唇扯出冷酷的笑意。
“本宫自幼被人说成妖孽,说本宫一出生便死了双亲,本宫不信,可是如今本宫信了!因为本宫有占卜的能力!无论是寻人,还是找物,本宫算来都不会出错!欧阳将军可想让本宫算上一次?”
欧阳破避开了细柳咄咄逼人的目光,低头说着:“公主身体不便,还是请公主多多将息身体为宜!”
“呵!将息身体!本宫这皮囊早就被有心之人毒害了!如今本宫一心只想找到韩乱与本宫的妹妹,如果他们两个出了什么事!那本宫即便是活着也不如死了好。”
欧阳破咬着牙,腮帮抽搐着。
韩乱,韩乱!这个令他生厌的名字却偏偏从她的嘴里吐出!字字都扎着他的心。
“末将会多派人手……”
“不必了,本宫自会找到他!”细柳出言打断了他的话,还想说什么,却见自己的护卫首领带人,抬着什么走了过来。
“公主……”首领施礼看着细柳。
“那是什么?”
“是公主喜欢的小动物,末将给公主寻来了!不知放在哪里?”
两人抬着的担架之上,躺着一个人形,被白色的布掩住了全身,谁都知道担架之上躺着的是谁!
“当然是本宫的榻上……”细柳嬉笑着,一双大眼流露出媚态。
欧阳破见了心中忧愤不已!为何不过一个时辰便被她找到了?都恨自己手软,昨日便该杀了那个人!
细柳见了欧阳破眼里流露出的杀气,暗自担忧,这里离中军帐还有些路程,虽然不到半里地,可是凭自己护卫那几个人,如何能抵挡住欧阳破手下训练有素的士兵?
“本宫改变主意了,你将他放在本宫的身旁吧!本宫要看着他,看谁能动他!”
闲草会意的下了台,帮着侍卫将人抬到台上,安置在细柳的塌下。
白色的布渗出了一块块的血迹,这是韩乱的血!
“欧阳破,韩乱你不用找了!只是本宫的清云在哪里?”她的端木清云在哪里?为何只有韩乱一人?
“属下不知,只是听说端木郡主在韩将军队中,很早就陷落了,不知陷落在何处!”他真的不知道!
谁都知道端木清云是郡主!是安宁公主宠爱的妹妹,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半个女儿!谁敢怠慢她?谁敢拿她的性命开玩笑?
“不知道?难道还想让本宫占卜一番不成?”
正说着,只听校场之外马蹄声声伴随着阵阵鼓声,号角声!那是迎接皇帝圣旨的号角!
两个太监捧着圣旨纵马进了校场,见了众人,也不下马,想在马上宣读圣旨。
细柳厉声喝住,指着跪了一地的众军:“混账东西!老糊涂了不成?众军都在行礼竟然敢在本宫面前拒马回话?还不给本宫滚下马来?”
其中一个年老的太监见状,连忙下马请安。捧着圣旨的年轻太监也滚落马下,却不行礼,他如今是代表了皇帝啊!
“念。”
年轻的太监展开了圣旨朗声宣读了起来,不过是一道擒住韩乱就地政法的旨意。
欧阳破接过圣旨,嘴角挂着冷笑,看着细柳榻边的人,终究还是要死啊!
即便安宁公主来了又如何!如今是皇帝要他的命?谁能救他?
细柳冷笑着,起了身,撩开掩在韩乱脸上的白布!韩乱还没死!为何将他向死人一般的覆盖起来?
看着那张带血的脸,细柳心被重重的锤击着,她一时忘记了呼吸,忘记了这里是校场,有几千名将士正在看着她。
伸出手,细柳吃力的将韩乱搬到软榻之上,坐在他的身边,掏出了手帕,仔细的搽拭着韩乱脸上的血污,她强忍着眼泪,轻轻的抚摸着韩乱冰冷的脸颊。
一滴泪还是滴落在韩乱干裂的嘴唇之上,韩乱饥渴的抿着嘴,喃喃自语:“水……”
闲草捧了一杯茶,先喝了一口,见无恙,递给了细柳。
细柳用手指蘸着茶,一点点抚着韩乱起了火泡的嘴唇。韩乱吃力的睁开眼,恍惚的看见细柳在身前,想要说话,却被细柳用手指封住了唇。
他只能吃力的抬起手,拉着细柳的小手,不肯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