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可儿忍了心中的愤怒,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脾气,脸色因愤怒而扭曲着。
“乱儿!”远远一声怒喝,韩夫人跟着小丫鬟款款而来。
“娘……”韩乱见了韩夫人,止住了怒气,低低的行了礼,扶着母亲坐下。
“乱儿,不管怎么说可儿是你的妻子,你不该这么对她,她的确有错,但是毕竟你们拜过天地了。已经是夫妻了,做夫妻的哪有隔夜仇的,不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可儿也是因为喜欢你才一时糊涂,可是安宁公主毕竟没有指给你,可儿才是你的妻子啊!”
“娘……”韩乱一时不知该如何与母亲解释。
“乱儿,与你同龄的公子那个不是做了父亲,你呢?你看娘都老了,就急着看看孙子,你就不能为娘想想吗?娘以后下了地府,如何对你韩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啊!”韩夫人叹息着,伸出了手,揩着眼泪。
“娘,您要抱孙子,我会让您如愿的,您这么年轻,怎么会看不到孙子呢!再说您的孙子一定是细柳与孩儿的,其他人,不配为我韩家传宗接代。”韩乱说着话,凌厉的眼神扫视着杨可儿。
杨可儿顿时拿一块手帕子捂住了脸。
“你……你……可儿别哭了。”韩夫人好生安慰着杨可儿,不悦的看着韩乱:“乱儿!你要气死你娘不成?安宁公主将来能不能指给你还不一定,难道不是安宁,我韩家就要绝后?我命不好,不能为韩家开支散叶,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如果不是为娘的身体不好,生十个八个的,我才不管你,如今外面流言四起,都说安宁公主将来要指给太子为妃,你……”
“娘,您别说这话伤我,细柳不会的!细柳答应过我,她会等我的。”
韩夫人抹着泪,看着韩乱急切的面容:“乱儿啊,这是命,要怪就怪你的命不好,我韩家今生没有那个福分娶安宁,如今可儿嫁过来了,又这般对你,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我只要细柳,其他人不要。”
“你,你胡说什么?安宁公主心里真有你,她怎么会让自己的手帕交接给你?你看看那个端木郡主,整日里拿着鞭子胡来唤去的,那把你,把我这个做婆婆的放在眼里?即便以后安宁嫁了过来,可儿也是她的姐妹,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可儿呢?”
“娘,我!”韩乱真的不知该如何解释了,只能闷坐在一边。
韩夫人对杨可儿使了个眼色。杨可儿乖巧的倒了酒,递给韩乱:“乱,消消气吧。”
韩乱不想接,却见母亲在那里威严正座,双眼死死的看着他,他无奈只能接过了那杯酒。
月亮被飘过了一片乌云遮住了,夜风不止,杨可儿看着榻上的韩乱,微微笑着,伸手将一片夜色关在窗外。
韩夫人听着窗内的动静,满意的笑着,离开。她要去将这一喜讯告诉韩聚复。
韩聚复见韩夫人笑颜逐开,有些纳闷。自从韩乱娶亲以来,就没见过夫人如此高兴过。
“夫人,你为何这般高兴?有什么喜事不成?说来也让我高兴高兴。”
韩夫人眉梢高挑,一手遮住嘴,不住的笑着:“我们乱儿成人了,韩家要有后了。”
韩聚复不太明白,疑惑的看着韩夫人。
韩夫人娇笑不已:“乱儿今日与可儿圆方,我韩家有了真正的儿媳妇,有后不是迟早的事,那杨可儿生的就是一副多子多孙的模样我……”
韩聚复腾的一下跳了起来:“乱儿与杨可儿?乱儿自愿的?”
韩夫人白了他一眼:“由不得他愿意不愿意,反正我奶奶是做定了。”
“你……你……”韩聚复气得连指向夫人的手都在颤抖着,他想出去。
“老爷,你即便现在去了,乱儿也已经成事了!”
韩聚复闻言,跌坐在椅子里,拍着大腿:“我命休矣,我命休矣!你,你这个老糊涂啊!”
“我哪里错了?”
“你……你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吗?你真是妇人之见。乱儿与安宁公主自小便青梅竹马,即便杨可儿先嫁入韩府,安宁公主进府只在早晚!我韩家是仰仗着淑妃娘娘,才有如今的境况。就脸皇后娘娘的亲侄女入了府,也是淑妃娘娘特意安排,好让我韩府牵制皇后娘娘!如今……你竟然让乱儿跟杨可儿圆房,安宁公主得知,一定不会再嫁入韩府!淑妃娘娘宠爱安宁你不知吗?”
“这,老爷不成跟妾身讲,妾身如何得知。”
“你以为韩乱有何德何能同时娶两位郡主!你以为端木清云为何嫁给韩乱,你以为安宁公主为何在乱儿大婚之时乘坐凤鸾来韩府?你……你……我韩家如日后败落,必定毁于你这个妇人之手!”
韩夫人大惊失色,不由的花枝乱颤,心底生出一丝寒意来。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啊!”
一桩美事,竟然转头成了祸事,怎能不叫她本是满心欢喜,转眼成忧。
看着窗外那轮被乌云遮住的月亮,韩聚复长叹着,不禁老泪纵横:“听天由命吧,只盼望细柳能接受这个事实,仍旧爱乱儿,只盼望淑妃娘娘不要心生罅隙,仍旧信任韩家……”
一夜春情尽,半生缘已残。
韩乱迷糊的睁开了眼,昨夜,春宵盎然,他抱着细柳,他的细柳……那般真实,那般令他激情澎湃。
可是春梦不是都了无痕吗?为何身边传来隐约的鼻息之声?
他转过了头,一张陌生的脸,一个陌生的女子躺在他的榻上,躺在只能有细柳的榻上。
他还没来得及吃惊,便听见房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一阵阵怒吼。
“韩乱你这个贱人!”门被人一脚跩开。
端木清云率先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