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何尝不知杀了杨可儿,她只留一个毒妇的名声,可是从他的嘴里说出,却是这样的令她心生怨恨。
“细柳……我,我不是……”韩乱看着细柳手指发抖着,一时忘记了这里是淑妃的寝宫,站了起来,走过去,紧握着细柳的手,帮她拿稳了茶盏。
“细柳,你能明白我是吗,细柳。”
“我当然能够明白你的心意。我全都明白了……”细柳放下茶盏,叹了口气:“韩乱,你真的太幼稚了……淑妃娘娘并不是要你真杀杨可儿,淑妃娘娘要的是你的真心与忠诚,即便你答应杀了杨可儿,淑妃娘娘也不会让你这般做。”
淑妃冷哼着:“的确。你父亲韩聚复是我一手提拔的,如今娶了皇后娘娘的亲侄女,我怎能不防?”
韩乱恍然大悟,看着细柳:“你为什么不早说?我韩乱可以为淑妃娘娘肝脑涂地……”
“好了,收起你的誓言吧。”淑妃搓着手:“韩乱你的确幼稚,但是你也是可造之才,你有情有意的确很好,可是你明白你今日的话也许会令你永远失去细柳,因为她才是不最不应该放弃的选择。”
韩乱抓紧了细柳的手,歉意的说着:“我真不是有意的,我知道你不会杀了她,我也知道你不会不嫁给我,但是如果真的要用她的血来铺就你我的亲事,我真的做不到。”
“你就这么自信吗?你觉得我一定会嫁给你吗?”细柳看着他,盯住他的双眼,看着他的眸子中黯淡无神了起来。
“你真以为我不想杀了她吗?我恨她,恨不得能亲手杀了她,她给我的耻辱令我一辈子蒙羞。”
“细柳,别这样,我不知道你怎么了,为何你变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到底什么改变了你?”韩乱不敢置信的看着细柳,为何以前那个明媚可人的细柳变成了今日这般冷酷无情。
“因为我病了。”的确她病了,体内沾满了这个阴冷的后宫之毒,就连心也被污染了。
“因为本宫的安宁公主想要活着,想要得到心爱的男人,必须如此。韩乱你将她独自仍在宫中太久了,太久太久了!这个后宫已经磨去了她往日的天真浪漫,她已经慢慢地开始适应这个后宫。”
“淑妃娘娘……”
“韩乱,你要是真的不想杀杨可儿,本宫不为难你!如果你不要本宫的安宁公主,这个……也可以……毕竟想娶安宁公主的不只有你一人。只要安宁答应,开春她就是太子妃……只是本宫怕安宁会这么一直病下去,没有痊愈的那一天。”
“母亲,别再刺激他了。我,不想再说什么了。韩乱没事你退下吧,你的心意母亲与我都知晓了,我想母亲不会逼你杀杨可儿的,毕竟如你这般正直的将军本朝并不多,母亲不会逼着一个忠诚仁义的将军去另一方。”
韩乱还想说什么,却见一边送客的太监上来,只能行了礼,出去了。
“细柳,你怎么打算。”看着韩乱离去的背影,淑妃问着,不知细柳有什么主意?
“韩乱,只能利诱,不能交心,思虑估计太多,成不了大事……不过母亲如今军中的将领如韩乱这般忠心的人,不多,所以母亲还是不要让他靠到皇后娘娘那一边。”细柳说着。
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感觉到了,以后想再见他,真的很难。
“不,本宫不是问这事,本宫再你问的是与韩乱的婚事。”
“此人行为轻浮。只怕如果细柳真的嫁给他,他会更加猖狂,反而不容易抓住他人,他还需磨练……至于细柳的婚事,细柳只有打算。母亲还是不必多虑了。”
“心病还需心药治,本宫就静观其变好了。但是细柳,本宫真的希望你能幸福,即便本宫从未幸福过,也希望你能替本宫幸福一次,过此一生。”
幸福?幸福是什么?细柳不知道?她心中全是恨,对皇后娘娘的恨,对杨可儿的恨,对韩乱的恨。
“细柳知道,世上只有一种药能治细柳的病,母亲不必担心了。细柳明白了,来这世间的意义。”
的确她明白了,那一味药剂便是断情绝爱,便是收起真心与真爱,冷眼看着这天地的改变。
她是改变历史的冷眼旁观者,也是参与者,她必须做到保全自己,不去改变历史的轨迹。
她只能放弃对他的爱,冷冷的看着他拥着别人,只有这样她才能努力让自己跳出历史的漩涡。
嫁给韩乱,意味着妥协,意味着为了得到韩乱不完整的爱,而对皇后娘娘妥协,为了乞求韩乱的爱,而对杨可儿妥协。她做不到。
即便韩乱一再保证不会与杨可儿怎样,可是从韩乱刚才的行为看来,韩乱与杨可儿不会就这么简单的结束。
嫁过去,只是削弱了淑妃娘娘的势力,让淑妃娘娘受制于皇后娘娘,成为皇后娘娘的一枚棋子,她不能。
她不能这样嫁给韩乱。不仅仅是因为韩乱抱了杨可儿,也许在不久的将来韩乱会爱上杨可儿,她不能这样看着她人拥有韩乱的爱。那会令她更加受伤。保护自己的方法是离开。
如果爱情一定要与人分享,那么就让她亲手割裂这段爱!即便她已经有了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