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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像个庙会！”这样想着，连天华忽然意识到这里本来就是个卖货的市场。
只是此刻，民警，火警，刑侦，检疫局，以及武警、枢密局，充斥其内。
没错，武警、枢密局，夏侯一个电话叫来了铁血军旅。
武警，别名武装警卫队，说是警卫队其实是完全正规的兵种，隶属国卫局，兵部之下，负责商羽国境内安全，反恐之责。
而枢密局，同国卫局一样隶属兵部，也负责国内安全事宜，只是相比国卫局，枢密局负责的事物更加隐秘，更加边缘化。
军队甫一出现，就全权接管了现场，强硬的令人不适。
伤员也在看护下被送往了军方医院，说是方便照顾，但连天华知道那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醒来后方便他们调查。
就和现在队员所遭遇的情况一样，复述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
很快，军方的行动异常迅速，人员调查，事件记录，506，楼下，遭受了重点照顾，壁画、灰尘，被人拍照翻覆，确认无任何遗漏后，军方匆匆离去，整个过程那叫一个，果敢干练，来去如风。
随后连天华重获了指挥权，但他发现已无事可做，伤员已被送诊完毕，现场也已记录整理，想了想，他开始收队。
继军队之后，刑侦局也开始陆续撤离，脤膰之内渐渐余下火警和防疫，各自忙碌着。
赵立已完成了3、4号楼的消毒，下楼时看到了刑警的离去，目送他们离开，带着小队他来到了5、6号楼前。
前方一片潮湿，火警冲刷着地面的泥泞，他们也在开始收尾打扫现场，6号楼的火已经被扑灭，刑侦局前期的救助对他们的工作起了很好的帮助。
避过火警，避过泥泞，无言的注视后，赵立推进5，7号楼，身后混浊的水缓缓流淌。
挟裹着泥沙、灰尘以及化为粉末的尸骸，泥泞流入了下水道，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顺着潮湿污臭的管道，从阴冷黑暗的地下向前奔涌。
叽叽喳喳，有老鼠出没，它摸索着嗅探着寻找晚餐，很饥饿，有些急迫。
一声轻响，溅起泥浆，它不小心跌入了肮脏的水流，慌乱着想爬出来，可尖叫之后没了声息，沉入水下，但水面还在翻滚它似乎还在奋力挣扎。
片刻，它成功了，探出了头，小小的眼睛闪烁起摄人的红光，嗅探鼻息，机敏的转动脑袋，它似乎发现了食物。
然后，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它并没有上岸，而是如鱼一般乘着流淌的泥水快速蜿蜒而行，它竟然学会了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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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缓缓流淌，牛得草的上司依然在堵车的路上，而市三院的座谈会却已经接近了尾声。
“总得来说，现下大家讨论的主要是以下几点，1是病菌的分离确认，2是病菌的传播方式和阻隔手段，3疑似患者的准确确诊，4是确诊患者的治疗方式…”
“1、3、4，其实可以归为一大类，那就是明确病菌。这需要各院全力合作，太医局会牵线联合以便尽快分离毒株，这样我们的治疗检测和诊断都会更加的快速有力！但现阶段，还不明朗的情况下病患的确诊和诊断需要各院严肃认真，确保万无一失，尽心尽力！”
会议室陷入了严肃的安静，牛得草继续开口，“第2点，暂定为两个级别，a级间接传播、b级紧密接触传播，现阶段暂定为b级，但如果发现a级病患——以三路公交患者为例，病源途径模糊断裂的，所有接触者必须强制隔离观察。”
“而b级则只需要对密切接触者进行观察隔离，至于防护措施，这是老生长谈，按防护标准严格执行不能懈怠。”
牛得草歇了口气，“大家还有什么补充的？”
“太医局是否已经向省级反应过这些情况呢？”
严格来说，这个问题不属于会议的讨论范畴，但张新成就这么直接的问了出来。
按商羽国重大疾病防控制度，疫情出现后，当地单位无法处理或评定事态严重时便会汇报上级，由下至上，层层管控。
但这次病情却是直接发生在了市级，维安市虽不是省会，但也是与省会齐名的一级市，发生这样的事并且无法处理上报到省局，那对维安市医疗行政机构太医局来说，是活生生的打脸，是失职。
会议室的空气瞬间冷冽了几分！
“啪！”紧闭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胖胖的身影挤了进来，“不好意思啊，堵车，来晚了。”
那是冯亮，维安市太医局响当当的著名人物。
他站在门口，圆圆的眼睛泛着光，然后弯腰鞠躬：“这么晚了，真是辛苦大家，我老冯代表维安市人民谢谢各位了!”
那形态略显艰难，明显是赘肉过多，做完这些他走向牛得草。
见上级到来，牛得草想要起身让座，却被示意不用动，“坐坐坐，你坐你坐，我站着，开车坐累了。而且情况你比我清楚、比我了解，你来合适！”
“再说了！”肥肥的手拍在了牛得草肩上，“你我亲如手足，就是一家人，不用客气。”
拉了把椅子，冯亮坐在了牛得草旁边。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牛得草简要的复述了主要情况，并抛出了张新成的问题。
“这个问题嘛。”冯亮看向张新成，后者直直的盯着他，面无表情，“小张啊，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现阶段的情况还在可控范围之内，而且你要相信维安市太医局，相信在坐的各位，我们同心协力，有实力也有信心完成这个任务。”
“而且！”冯亮信誓旦旦，眼神无比真挚，“我向你保证，如果事态出现恶化，我会联系大家立即向省级反应，请求支援。”
“呵，你的保证？”张新成差点笑了，谁不知道你冯亮奸滑虚伪，口蜜腹剑。
“好，冯局长说的对，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可以共克时艰！”钟教授附和着，暗地里狠拽张新成。
“冯局说的对！”
“好好…”
有掌声稀疏响起，冯亮眯眯眼，很是受用。
一时之间，会议室似乎变得其乐融融，欣欣向上，与寒冷的黑夜格格不入。
脤膰的夜与会议室也格格不入，这里越发的安静，连续高强度的劳作让检疫局的防疫员都变得沉默不语，赵立也甚是疲惫，但想想家里的女儿，想想自己的职责，他完全没有休息的理由！
“兄弟们，加把力，马上结束了！”
嚎了一句，赵立又蔫了，脤膰归于宁静，无声的夜再次弥漫。
“呼！”叹息归于无声，夏侯打开了投影仪，枢密局议会厅坐着稀疏的几个人，安静、沉默、无言，这里似乎永远都是这个氛围。
但很快你们的表情就会变了，睁大你们的眼睛吧！
一段视频被缓缓的播放，嘈杂抖动，中间甚至还黑了好几段，但这一点都不妨碍下方观众的震撼惊奇，尖叫，哀嚎，混乱枪声，以及荧幕正中那恐怖诡异的主角，怪物！
即使隔着屏幕那奇异身影依旧让人不适，那是发自内心升起的厌恶。
“这是今晚阴差阳错的的一场行动！”看着众人失色，夏侯满意的开口，“我们命名为1224事件“苦痛”，如其名，它以情绪痛苦为食！”
看视频结束，夏侯点开了另一段视频，与上一段相比，这段稳定清晰了许多。
一弯湖水充斥了荧幕，蓝天白云青水绿树，景色还挺优美，前几分钟都毫无变化，第五分钟后一团湛蓝的光芒突兀的出现在视频天空里，拖着蓝色的尾巴一闪而逝坠入对岸的树林不见了踪影，画面再次归于安静。
“这是天枢资料1111事件，“星落”，发生在维安以南15公里的乞尾湖附近，但很可惜那里后来什么东西都没找到，跟今天的这起事件略有不同。”
“视频看完了，大家有什么问题嘛？”夏侯停了下来。
“谁是队长？”聪明人显然并不再少数，看了资料，想退出绝无可能！
“没有队长，第二起事件涉案众多，天枢绝定把所有目击者都调入枢密局，在坐的各位以后都是小队队长，当然名义上我们会有一个总指挥。”
“不用看我，不是我！”夏侯摆摆手，“总指挥是天枢下派的人，估计正在赶来的路上。”
“还有没有意见？没有意见的话一人一份“苦痛”视频，归纳经验明天上报！”
“嗯，现在五点10分，你们还有3个小时。”
顿时，哀嚎毕现。作业、报告，军人的噩梦！
“啪”的一声，连天华扔下了笔，不由一阵腹诽，这不难为他吗！这报告就像噩梦，口头报告就算了还得来一份详细的书面报告，咋不上天呢！
他完全忘了自己向下属要报告时的样子！
想想也是，平常只有他看的份，现在轮到他写了，难也是正常的！
其实连天华可以指人代写，只是忙碌了一晚，谁不想好好休息，而且这报告理应是他的工作。
重新咬着笔头，他揪了揪胡子，“当时那个怪物离我只有十米……”
“不行，不行，不能这样写…”
“这地方怎么写呢，用什么词？”
“哎，这个词不错！嘶，不行不行，不恰当…”
“这个chi 、mei、 wang 、liang，怎么写来着，我得搜下……”
磕磕碰碰，连天华埋头苦写间忘却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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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界，好像没有时间，也没有白天黑夜之分，永远是介于两者之间的灰色，永远的雾蒙蒙，云烟缭绕。
其实那些都是是灵子，无穷无尽没有目标四处漂荡的灵子，它们构成了灵界的山，灵界的水，灵界的雾，灵界的一切。
在现世与灵界的夹缝，市第三人民医院的投影内，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里，一个灵瑟缩的发抖。
它在害怕，它在惊惶，它感受到另一半正在逝去，在恐惧与颤抖中被那个肉球吸收着养分，它快要死了！
它不明白，只是靠近那个鲜美的食物，只是想吃点东西填饱肚子，为什么那个可怕的人和可怕的同类，会追着它、打伤它、囚禁它、折磨它，甚至在吃它。
它想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它茫然无措，蜷缩着就像被灵界遗忘的孩子。
然后，“嘭”，它的颤抖停止了！
它真切的感受到，它死了！
化为了灵雾，在无尽的绝望中！
一霎那，直击灵性的恐惧黑暗冲碎了它！
有序的灵性瞬间溃散，它的灵体轰然破碎，急剧的膨胀，化为奔腾呼啸的灰雾，疯狂席卷了那个角落。
它疯了！
“沙沙沙沙”的细碎声响传来，异常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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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的天空呈现迷蒙的灰色，天快亮了。
赵立的消防工作也进入了尾声，彻夜不眠的战斗，余下了最后的两栋楼房，挤挤沉重的眼，他开始再次奋战。
胜利就在眼前！
连天华小心翼翼的写好最后一行字，拿出了章盖好，一份字迹工整，行云流水，耗费了无数脑细胞的报告书完成了。
略显自得的看了看，放下纸张，他才发现天边已泛起了灰白色，看看表，已经接近清晨了。
起身，灌了口白水，拿起报告，连天华出了办公室。
写报告的时候，连天华接到个电话，维安市刑侦总局的，说是八点之前让昨夜所有参与行动的队员到总局报道，有会要开。
连天华嗅到了不寻常，他正好过去送报告，也能提前打探打探情况，简直是一举两得。
空气有点干冷，连天华紧紧大衣，上了车。
呼啸的风，吹在窗外，夏侯伸出手，感受感受冷冽的风，有些干燥！
“侯队，你这是在感受女人的胸部嘛？”说话的是新队友兼司机李龙，瘦瘦的，粗眉毛大鼻梁，干练短发，据说是截拳道传人。
“兄弟，专心开车吧。”夏侯指了指前方能见不足的路，“快到市区了，慢点，反正八点开始别急！”
“这不是要挑新人了嘛，心急！”露着白牙，李龙嘿嘿一笑。
“你是不知道，之前在队里，被虐得，现在不是有机会虐人了嘛。想想都有点激动！哈哈哈哈…”
越说越兴奋，李龙张嘴大笑，手都快撒开方向盘了。
夏侯却是一句都听不进去，他一把夺过了方向盘，大力的打向了左边！
有人冲向前方的马路！
黑长的头发白色的长裙！
“嘎吱！”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军绿色的皮卡拖出焦黑的车痕。
“路上有人！”
夏侯迅速的下车，在看，四周已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仔细的寻找却依旧一无所获！
明亮的光从身后射来，那是后方的队友。
“怎么停下了？”
夏侯没回头只吐出短短二个字，这个队伍就止步不前了。
“有鬼！”
王国盛又做了噩梦！
灰色的怪物将他牢牢包裹，有个灵在内里疯狂的笑，伸出无数触手把他撕了个粉碎。
揉着头，不断的放松，王国盛才压制了躁动的灵性，感觉好了许多。
起身，拉开窗帘。
天亮了，有些刺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