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月色很美,照在冯老家的院子,风无邪坐在桌前看着一封精致的书信。
“谢公子,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或许我们已经到了无双城,你答应过我,要来许家,我在无双城等你。”落款是许依喏。
风无邪合上信,去厨房里弄了一碗素面,勉强凑合着吃了。
去无双城的事,得从长计议,而现在他想好好休整两天。
这两日风无邪悠闲自得,每日饭饱之后,他便去街上晃悠,晚上就在风老汉家里练武。
《虎形拳》和《燕子抄水》这两门功夫,上起手颇为容易。不过那本《幻月星辰步》练起来难的要命。
风无邪并不是个武痴,所以练不会他也不会死钻牛角尖,大不了,不练了就是。
这一天晚上,风无邪去街上酒楼里打酒,偶尔听到一伙少年聚在一起谈论侯月兰。
“最新消息侯月兰小姐从幻剑林出来了。”
“啊,什么?她从幻剑林出来了?”酒楼里沸腾起来。
“天呐,侯家那幻剑林很多年没有人出来,我听说曾经一些武功高强的长老,进去也被困毙在里面。”
“还有一个更劲爆的消息,此次一起回来还有一个少年。”
“啊,莫非是那个抢夺了彩球的少年?”
“不是!”
门外进来一个锦衣少年,他的声音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陌少来了,快请坐。”酒客们给他让出了中间的一个座位。
风无邪瞥了一眼,没想到那个陌公子也在这里,这次能那么顺利到达幻剑林,多亏了他的地图。
“从幻剑林出来的那个少年叫林野,据说他是在幻剑林长大的。”酒楼里一片哗然。
陌公子神色淡漠:“还有件事,据说侯家那位武功高强的太上长老收了侯月兰为弟子。”
震惊!太震惊了,酒楼里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陌公子不以为意,站起身,神色淡漠往外走去。
风无邪戴好斗篷跟了出去,路上他故意露出了一些破绽。
陌公子发现后,不漏声色把他引到一处偏僻的胡同:“阁下何人,出来吧!”
风无邪从暗地里出来,摘了斗篷:“陌公子,地图还你。”他从身上取出一个包裹递了过去。
陌公子接过包裹,风无邪道:“上次的事多谢了,告辞。”话毕,身形一隐,闪身消失在了黑夜里,陌公子留下了震惊的眼神。
许久回过神来,他目光看着包裹,只觉分量重了不少,打开一看竟然有两本秘籍,一本《燕子抄水》,一本《虎形拳》。
陌公子慌忙包好,不顾形象地一路狂奔回去。
那两本秘籍风无邪基本已经练会,就做个顺水人情,顺便还了人情。
这两日侯月兰的人气颠覆了整个灵河集,几乎没人再记起那个抢彩球的少年,林野的名气已经取代了风无邪的位置。
风无邪倒是觉得惬意,只是这几日下来,他口袋里的银子慢慢减少,囊中开始羞涩,眼下必须找个活干。
这一日清早,风无邪找到了码头上侯家一位管事,他把仅剩的一些银子贡献了出去,并且薪资要求不高。管事见他年龄尚小,却非常懂事,便给了他轻松的活计,去码头上做了一个小会计。
风无邪来着码头当然不是为了当个小会计,他想当个渔夫去灵河里打鱼,打鱼这份工作的薪酬是按打渔数量来计算。
只是侯家对于渔夫的要求很高,他若相当渔夫,即便给再多的银子,船夫也不会答应,因此才讨了一个小会计的职务。
等到过一阵子和这些人打好关系,到了那个时候再跳槽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这几天做完分内的事,就去码头给那些渔民帮忙,几天下来便和码头上的人熟络开来。
他也会向这些人请教打鱼的技术,渔民也不吝啬,打渔这事就算知道了技巧,而没有娴熟的技能,也是没用,因此他们并不害怕自己的绝招被人学了去。
日子总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风无邪并不着急。这一天到了十五月圆之夜,风无邪坐在石桌前喝酒,月光照在石桌上的,风无邪感觉石桌上的图案发生了变化。
石桌上刻画的泳术在圆月之光和烈日之阳的照射下显示的图形有些不同,如果把白天看到的和晚上看到的结合起来,甚是玄妙。风无邪记住这些,慢慢感悟,越到后面越是觉得精妙。
转眼过了半月,他的肌肤从白皙变成了青铜色,自从上了鬼剑冢到现在这几个月,他的个子和容貌都发生了一下变化,身体也强壮了很多。
现在走在码头,很少会有人把他当成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是时候跳槽去做点别的事情了。”这一日风无邪又买了好酒好肉去贿赂管事。
“什么你要当渔民?”管事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的。”风无邪肯定地说道。
“你是不是对现在工钱不满意?”管事问。
“不是,管事大人给的工钱我很满意,只是我想去灵河上打渔,换一种新的生活。”
管事想了一下:“你是想去灵河上打渔,以后好让我推荐你去侯家是吗?”
风无邪听说过,侯家每年会从渔民里远一些高手前去侯家做事,那是这里渔民的一种荣誉,要是被侯家选中就摇身一变飞黄腾达。
“管事大人英明,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住管事大人的法眼。”风无邪拍了一记马屁。
“好吧,看你小子懂事,我便帮你一次,你先去试试,现在这活先给你留着,你若承受不住回来接着干。”
“多谢管事大人!”
两天后风无邪被安排在了一艘破旧的老船上,船夫是两个白胡子老头,形貌沧桑。
他去的时候,两位老者神色并不愉快,因为他的加入,试想谁愿意把每天自己辛辛苦苦打的鱼送给一个孩子,他们不是富人他们要用这个养家糊口。
风无邪毕竟在码头上待了很久,这里规矩他也知道,而面前这两位每天打的鱼,是整个码头上最少的。
按理说来他们早该被辞退了,但是他们已经在这灵河上打了大半辈子的鱼,管事不忍心辞退他们。
“两位前辈,因为我初来乍到缺乏经验,开始一个月里,每天打的鱼,只分我一成好了。”
两位老者颇有些惊讶,他们相互看了一眼,一个老头道:“你说什么分你一成,我们两个一天也就打个三十斤,换来三四两银子,一成只够你吃顿面的钱。”
风无邪道:“我知道两位前辈也不容易,一成对我来说就够了。”
另一个老头脸色一怒:“小子,你莫不是看不起我们,想当年我们年轻那会,每天打个三四百斤根本不在话下。”
“晚辈,不是那个意思。”风无邪道。
“好了,老陈,别说了,我们两个老不死早已经被人遗忘了,现在我们真的老了。”
“唉老李,现在每天打那么点,我们还有养家糊口呀!但不管怎样,你我二人一生坦荡,绝不能做出欺负后辈的事。”
老陈叹了口气:“罢了,我们也打不了几年了。”
风无邪并不生气,他上了船:“前辈,出发吧。”
两位老头相互看了一眼叹了口气,上了这艘破旧的老船。
“孩子,欢迎加入,我姓李是这个船的船长,这位姓陈,你可以叫我老李。”
“我叫谢梧风,往后还请两位老伯关照。”
“那是应该的。”老李道。
那位陈姓老头微微点头,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他打了一辈子鱼,德高望重,自然不会去为难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