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楚昭然长长地松了口气。
每次铭刻咒印，都仿佛劫后余生。
这次，尤为明显。
他仔细感受着咒印的力量，尤其是身体的变化。
因为这次铭刻的咒印不仅仅只是针对于力量，还有体质与精神层面，倒是再次让他提起兴趣。
“神奇……”
楚昭然不自觉地感叹一声。
位于腰腹之处、以及沿着脊骨铭刻的这两枚咒印，与其他的咒印有着非常明显的区别。
如掌心之处的，增幅力量的咒印只有激活后才能感受到明显的力量暴涨的效果。
但是，这两枚咒印却是时时刻刻都是激活状态。
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仿佛有什么东西自咒印渗透到体内。
想来，这就是咒印在改善体质。
这时候，楚昭然也终于明白，改善体质并不是一蹴而成，反而是一个长期且缓慢的过程，是潜移默化的改善。
因为这两枚咒印时刻都是激活状态，咒印的力量流逝得比其他几枚咒印要更快。
“索性将灵兽精血补充给符印。”
楚昭然忽而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但转瞬，他兀自一怔。
他渴望修行不假，可对咒印的力量还并没有形成依赖。而且，有以往自身境界打下的底子，他其实并不弱。
灵动境、起玄境灵气淬炼程度并不高，掌控力不强的修士，他都能轻松应付。即便像白子逸这般白玉城年轻一辈的骁楚，猝不及防之下也被他瞬间反制，当然，盲战并不是生死拼杀。
真若是分生死，楚昭然的确不是白子逸的对手。
他铭刻咒印，是因为修行路断绝，以此重启修行路。
眼下，他并没有特别强烈的念头要将咒印提升到什么等阶，也并没有相应的参照告诉他咒印究竟有多强大。
所以，楚昭然现阶段其实也在熟悉、了解咒印，对咒印力量感到新奇、玄奇的同时，仍然抱有敬畏与警惕之心。
或者说，当初在明宫山门外心神激荡做出抉择时固然坚定，但真正踏上这条路时，潜意识里仍然还有那么一丝抵触。
毕竟，如剑灵所说，这已经被视为异端……而楚昭然，曾经可是名门首席之一，正统到不能再正统的修士……
这些心思，在楚昭然第一次铭刻咒印时便有浮现，不过是以借口强行压下。
而从第一次铭刻咒印后，他只是在熟悉咒印的力量。一直到在白玉城安顿下来，才第一次动用精血为咒印补充力量。
当然，也是担忧咒印力量过强而失去掌控，从而“喧宾夺主”。
但此刻，他却冒出这么一个冲动的想法……
“这就是所谓的自信心和勇气？”
楚昭然失笑，有些无奈。
银顶獾精血所铭刻的咒印具备精神属性，效果便是增强自信心和勇气。但现在看来，这种被冠以“自信心”、“勇气”之名的东西，其实更应该叫冲动吧……
“算了。”
“就这么着吧！”
“藏锋，以我现在的体质，这么搞没什么问题吧？”余光瞥了一眼仍在氤氲浮动的光影，楚昭然随口问道。
“就这么点，也就只是作为咒印的力量补充罢了，想要进阶都做不到。”
光影的语气颇有些不以为然，甚至暗含着嘲讽，居高临下，盛气凌人：“莽荒一族，也曾是莽荒纪元大地的主宰者，其秘法强悍无匹！你现在……仅仅只是接触到皮毛而已！”
“……”
好想捶你……
楚昭然瞥了瞥嘴角，将方才显现出的“勇气”精神属性压制下去。
不过，藏锋剑灵的这一番话，却也勾起了楚昭然的好奇心。
他本就是在熟悉和了解咒印，可眼下这玄奇的力量，竟然只是九牛一毛？
“比如？”
楚昭然嗤笑一声，也学着藏锋剑灵的语气反问一句。
“呵……”
“你不必激我，也不用套话。”
“我度过无尽岁月，这点套路还是收起来吧。”
藏锋剑灵仍然是一副“老子纵横俾睨”的语气：“想知道什么就问，没必要拐弯抹角。”
还挺傲娇……
楚昭然眼睛一眯：“那我可就问了？”
“嗯。”
藏锋剑灵仿佛找到了存在感，语气更为傲然。
楚昭然猝然开口：“先有凤凰还是先有凤凰蛋？”
这是一个很无聊的问题，源于孩童时长辈的恶趣味，此刻，也是反感藏锋剑灵高高在上的态度，才如此恶搞一下。
“……”
一时间没了声音。
楚昭然目光不离剑灵光影，想要看看它会不会尴尬地缩回剑内。
然而，此时此刻，藏锋剑灵给人的感觉却更为傲然。
楚昭然甚至有种直觉，这浮动的光影，正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他。
“呵呵……”
藏锋剑灵一声冷笑，缓缓而谈。
“凤凰，先天生灵。”
“天地未开，混沌初成，先天生灵蕴于混沌之中，形态各异。凤凰雏鸟、凤凰蛋、甚至巅峰凤凰尽有，自行生长繁衍。”
“如何？”
“……”
这次轮到楚昭然哑口无言。
他看着越发傲然的光影，总是有一种“捶它一拳”的冲动。
这侃侃而谈的模样，就好似它亲眼见证一般……
若无见证，这又有什么真凭实据？无非是侃侃而言罢了。
但楚昭然自吞苦果，谁让他自己非要这么问。
不过，收起心思，轻咳一声，重新开口询问：“你说现在的咒印只是皮毛，可否细说？”
“哼！”
藏锋剑灵的语气一如既往。
“咒印，聚天地之灵，融万兽之血，加持己身。”
“你对咒印，大概便停留在这个层次。不过也对，这也正是咒印力量的来源。”
“但是！”
藏锋剑灵的语气陡然高亢了起来：“修士，还要去开发咒印的力量！”
“你可知，咒印除却基础的加持之力，也是有衍生而出的功法和战技的！”
陡然间，楚昭然面色凛然！
这一点，他并没有想到！
这也情有可原，毕竟是全然不同的修行体系，楚昭然刚刚接触到皮毛，仅凭着一知半解，又能窥探多少？
不过，想到这里，楚昭然也能推测出藏锋剑灵并未继续说下去的话。
他楚昭然，现在身体的咒印强度，还没达到修行功法和战技的资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