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丰,元丰……”
听着耳边幽幽的呼唤,元丰费力坐起身来,他困倦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人,他长的如此熟悉,俊朗的脸上挂着慈蔼的笑。
元丰微弱的出声问道:“你为何同我长的这么相像?是你在呼唤我吗?”
“元丰,振作起来!振作起来!……”
直到那人渐渐模糊不堪,甚至是完全消失在空气里,他说的话却依然在回荡着,“振作起来,振作起来……”
元丰突然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的冷汗,眼前昏暗的像在一处不见天日的地狱里。
他沉沉的站了起来,看着诡异又寒冷的洞璧,那是什么?
撇进眼中的一束光亮,从很高很远的地方射进来,那是一个圆圆的光孔!只可惜,它无法照亮整个洞府。
低下头,有一个伤痕累累的人人躺在地上……
“欧阳留,欧阳留……”
虽然未能叫醒他,但是探他的鼻息,他还活着。元丰激动的眼泪都要夺眶而出。
“我们竟然掉进了悬崖半空的山洞里!老天爷果然待我们还是不错的!”元丰感叹着,向洞的深处摸索而去。
他隐约看见地上的木头,蹲下身去,从腰间摸他随身的火石,风速丹的盒子被连带着从口袋里掉了出来。
元丰捡起风速丹来,望着它出神了半日,才小心翼翼将他收起来。
“你在干什么?”欧阳留虚弱的站在身后问道。
“你没死啊?”元丰故意问道。
“骨头都被你摇的散架了!”
元丰点燃了火把,却听得欧阳留突然大叫了一声,“鬼啊……”
果真是人吓人,能把人吓个半死。元丰抚摸着自己的心脏,大骂道:“你莫不是鬼上身了,鬼叫什么?”
“你看你身后!”欧阳留战战兢兢的向那边指去!
元丰拿火把顺着眼睛移了过去,那边有个披着残破衣服的骷髅,手中抱着一方盒子……
当真是要吓的人魂飞魄散了!
欧阳留随着元丰一步步,小心翼翼靠近了。
“想必您就是武前辈吧!”元丰说着话竟然圈圈绕绕的回荡了好久。
听着真是瘆得慌!
原来,这旁边有一个洞口,只是引起的回声罢了!
仔细看,这人身后靠着墙,骨头都快要风干了。只是那一根根骨头,通通像被染黑了一般!
元丰规规矩矩的跪了下去,“武前辈德高望重,冤死在拜博通手中,当受元丰一拜!”
“这盒子里……是人的骨灰!”欧阳留突然十分恶心的说道。
话刚说出口,欧阳留突然便摔了一跤。
竟然连阴森森的骨架都撞散了!
欧阳留慌慌起来,同元丰一起诡在那里,“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一卷帛皮数突然掉落在元丰的眼前——是血书。
看了半天,元丰心中越发气愤,那欧阳留竟伤感的抹起了眼泪儿。
“这上面说,武前辈收留了快要死去的项星云,被项秋令找上了门,那个时候项星云已经被火化了,项秋令怕他知道所有经过,用卑劣的手段灌了鹤顶红给他,他抱着项星云的骨灰,被活活丢下了悬崖!”
“我都看见了,还用你说?”欧阳留哭泣道。“项星云真是可怜,武前辈大仁大义,就这么被人暗害了,呜呜呜呜…”
“看来武前辈跟我们一样掉进了洞中,却并没有摔死。他还在这里写下来血书,等着有缘人替他们报仇!”
“你说的轻松,拜博通那么厉害,你就算练上个千八百年,你也不是他的对手啊!况且这鬼地方,根本就没有出口!”
元丰将血书收下,放进了袖中。“走吧,我们进去里面看看!”
于是那二人举着火把进入了另一个洞中……听着不远处有水滴溅落在石头上的声音,空气有些潮湿。
元丰突然看到石壁上的刻写的字体,还有刻画……
“莫非,武庄主把他的武功也留了下来!”
“我看到了,墙上有项星云临死时交代给武庄主的运功心法!”欧阳留突然大喜道。
“看这些招式,感觉还挺厉害的嘛!”
在天下第一庄的后花园里,拜婵儿一动不动的盯着地上一盆含苞待放的白牡丹。
一个绿衣服的婢女走过来轻轻说道,“姑娘对着白牡丹,莫非有什么心事吗?”
拜婵儿起身看了看这婢女,好生伶俐。慌慌回了声,“没有啊!”
“那是画儿看错了!”婢女微微笑道。
“你叫画儿?”
“嗯,是的呢!”
“我在庄内住了几日,从未见过你!”
“我是玉少主院内的丫鬟,这两日少主在闭关,我等也得了闲空,都在这花园里散步呢!”
“你们少主平日里待你们可好?”拜婵儿突然笑着问道。
“少主极少苛责我们这些下人!”
“是吗?那你知道你们少主平日里可有什么喜好吗?”
婢女笑了,“姑娘为何这么问?”
“寄人篱下,多亏你们少主照拂,我总想着回报他,总得投其所好才是呀!”
“原来是这样!”
“你倒说还是不说?”拜婵儿玩笑道。
“姑娘长得这么美,我看见姑娘心里喜欢的要命。不妨就说了吧!”那丫头古灵精怪的说道。
“快说快说!”
“少主并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东西,唯一有件痴迷的事,就是练功了。”
“哦!”拜婵儿若有心事的点点头。
“姑娘,画儿想起还有事情要做,先告辞了!”画儿有礼的走开了。
拜婵儿有些垂头丧气起来……
至尊盟,神机院,叶神机收到一封请帖。大概内容即是三月初九,洛阳牡丹园,奇花争艳,请去一观。
叶神机暗笑,对着属下的人说道,“若是平民百姓,岂敢将请帖送到至尊盟来?不如会一会!大小姐那边因为出师不利,想必心情不佳。去请大小姐来!”
“是!”
叶飞飞不久便到了,看着难得不穿道袍的叶神机,猛然觉得眼前一亮。
二人互相礼貌的点头示意。
叶飞飞问道:“先生找我来,想必有什么大事吧?”
“何为大事?”叶神机笑了。
叶飞飞因为心情不佳,确实笑不出来。只是叶神机面前,她也不好发脾气。
“听说大小姐没有擒到项秋令!”
“此人必是投奔了天下第一庄!”叶飞飞不甘心说道。
叶神机撇嘴一笑,两手中请帖递了过去。
叶飞飞看了一眼,问道:“洛阳白头翁,不知此人是什么来头?”
“据我所知,此人是一个喜欢牡丹的花匠!叫何许人!”
叶飞飞突然笑了,“哪有叫这种名字的?”
“名字事小。牡丹花会,大小姐莫非是没有兴趣?”叶神机意味深长的问道。
这话令叶飞飞摸不着头脑,呆呆的问了一句,“先生此话,是何意?”
“天下第一庄,在洛阳的势力居多,没有人愿意专门舍近求远,冒着得罪人的风险去讨好一个陌生的人。”
“素知先生也是爱花之人,或许,那何许人是为了切磋一二,也或许,他只是有意结交些江湖势力。”
“再或许,只是附庸风雅,也难说的很。哈哈哈哈!……不过我敢断定,天下第一庄也是好热闹的!”
叶飞飞美美的笑了,“先生有何打算?”
“不妨,走一趟。我看大小姐近日有些神思恍惚,可愿一道去散散心呢?”
“我愿与先生同去,正想会一会天下第一庄。只是先生的安危至关重要,必要多带些人手的!”
叶神机作揖笑道,“有劳了!”
“该当小女多谢先生一片好心。”
叶神机诡笑,点头……
偶尔游山玩水,偶尔快马加鞭,走了有三四天的路程。眼看着天都快要黑了,上官飞燕疲惫的踏进了洛阳城,选了家生意红火的客栈落脚。
出了些银两,让伙计给备上洗澡水。上官飞燕顺便在楼下吃些饭菜。
楼上下来三个中年女子,一边下楼,一边撇了眼上官飞燕,“昨晚老娘洗个热水澡,竟有几个臭流氓来围观。”
这正是金秀水三姐妹,上官飞燕依稀觉得在哪见过。
“后来又是如何?”金秀云故意问了一句。
金秀水道:“当然是把他们的眼睛珠子扣了下来。”
金秀云道,“姐姐真是好狠的心呢!教训他们一番不就罢了?”
金秀水带着两个妹妹突然停在上官飞燕的跟前,看着她的脸许久,金秀水道:“哪里来的这么娇滴滴的美人儿?”
年儿视若不见的饮了口茶……
“九天上的仙女也不过如此!”金秀月说着话竟痴痴看了许久……
“姑娘是哪里人?”金秀水道。
“三位姐姐说的可是我吗?”年儿突然笑道。
金秀水撇嘴一笑,“莫非是我们姐妹自言自语吗?”
“姐姐见谅,我一人四海云游惯了,倒不知自己算是哪里人呢!”年儿轻笑道。
“江湖险恶,你竟是独身一人?”金秀月感叹道。
年儿瞅了瞅三人中较为年幼的老三,她的心肠倒是不错。
金秀水道:“老天真是暴殄天物呢,这样的美人坯子,不久会被哪头饿狼给吃了也不一定!”
年儿微微一笑,“姐姐担心的是!”
“我们走吧!”金秀水一脸妒意的走开了。
金秀月悄悄说道:“万事要小心!走了!”
年儿轻轻点头,“多谢!”
柜台上的中年老板,眼睛直直的瞅了过来,正好打在她的侧脸上。
上官年儿撇嘴一笑,心想道,“原来,这就是色狼啊!”
突然从楼上下来的伙计,对着老板说了句,“掌柜的,您这是犯困了吧?不如早些去休息呀!”
“伙计,我的热水可备好了?”年儿突然高调的向那伙计喊话道。
这句话,迎来了所有人的围观……
年儿一脸尴尬,心中想道:“我扮男装自由散漫惯了,如今这身打扮,怎倒不习惯起来!”
“热水嘛,都准备妥了,这会子温度正合适!”那伙计也心直口快道。
年儿一脸苦笑,众目睽睽之下,厚着脸就上楼去了。
在场的人众说纷纭,尽开起了她的玩笑。
有个大汉好不要脸的开玩笑说道,“不如,我也上楼去看看吧,这小娘子都在召唤我了……”
“说的也是!”有人附和道。
“大爷若是不去宠幸,恐怕小美人寂寞难耐的很呀!”大汉恬不知耻的高声吆喝着……
咔嚓——
狠狠甩在那大汉脸上的两记耳光,把众人震的目瞪口呆……
放眼看去,李屿站在客栈大门里面,打人的便是石英。步如风步无影紧紧站在李屿和的身后。
那大汉有些不太服气,瞪大眼睛喊道:“你他妈什么人呀?”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两把掌又一次甩红了他的脸,甚至是出了血。
那大汉憨憨的就晕了过去。
“王爷,您先请坐!”步无影谦恭的向李屿指了指里面的座位……
众人这才恍然,悄无声息的躲开了,毕竟,普通老百姓怎敢得罪高高在上的王爷。
掌柜的点头哈腰的献殷勤,带李屿寻到了上官飞燕的房间。
李屿令其他人都退下,并轻轻扣了扣门。
房里的上官飞燕正想脱衣洗澡,听着敲门声猛然拉紧了衣角。
“莫非真的有人想偷看?”心中这样想,顺手拿起珠钗就朝着外面射了过去,她射的极准,那珠钗穿过屏风和房纸便扎到了什么东西。
上官飞燕整理好衣装便突然打开了门……
“是你?”
李屿优雅淡然的笑了,“正是在下!”
“你又为何在这里?”
“洛阳城内曾有在下的王府,住的还算习惯,所以都没舍得丢掉。”
“你有偌大的王府住着,到这里来,莫非是为了我?”她不可置信的问道。
“姑娘来到洛阳城内,李屿当尽地主之谊。”
年儿心想,“不知他是哪家的王爷,竞对这城中的事情了如指掌,果真是小看了他!”
看她古灵精怪的笑着不说话,李屿笑了,“此地以男客居多,姑娘住在此处,恐怕不太方便!在下的府上倒是空旷的很,年儿姑娘若不嫌弃,我便让人收拾一处院子,给姑娘小住几日!”
年儿心中感激,脸上浅浅一笑,“我是一介草民,王爷为何待我如此?”
“在本王眼里,并无高低贵贱之分,若有,也实属无奈。一直以来,本王都拿姑娘当朋友的!”
年儿心中突然惭愧起来。以李屿的心胸,当真无人能及。
她渐渐释怀了心中所有的牵绊,丁叔叔告诫她要远离的那些人,似乎没有了任何说服力。
“今日天色太晚,我已乏了,你且回去吧!”她突然很温柔的说道。“明日,我再去王府拜访王爷!”
李屿优雅的点头一笑,“那我明日再来接你!”
“多谢,这次来洛阳,还好有你这样的朋友!”
李屿暖暖的笑了,徐徐说道,“这趟来洛阳,你是来对了,后日正好有一场牡丹盛宴,必定热闹得很!”
年儿听了他的话一脸欣喜,“真的?如此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