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铃响了了好一会,老徐头才姗姗来迟。
他掏出了试卷,让各小组长分发下去。
一拿到试卷,众人顿时开始叽叽喳喳起来。徐卫东敲了下讲台,打断大家道,“月考班里数学平均分108,理科班排第七,你们是很满意这分数吗?竟然还有脸交头接耳。”
被老徐头唬了下,大伙一时噤若寒蝉。
徐卫东转过身,在黑板上写下108,而后在它的上面写了113.4与116.2。
“十四班的平均分是113.4,而全年级最高的九班,他们是116.2。
十四、五两个班都是我教的,为什么人家能够113.4排第三,你们却不行?
是你们比别人差吗?
我看不见得吧。”
言罢,徐卫东环视教室,看到绝大部分都低下脑袋,眼观鼻鼻观心,只有少数几个拿着笔,在卷子上写写画画。
他特地关注了下余修平,发现对方捧着一本书在看,丝毫没有在意刚发下去的数学卷子。
徐卫东缓和神色,咳嗽两声道,“过些日子,咱们高二、三的学生,将会参加安北市的五校联考。
据说这一次的测验,会与高校自主招生挂钩,你们抽空准备准备,不要再吊儿郎当的了。”
言罢,徐卫东拿起卷子,开始讲解里头的题目。
底下的学生,被这么一说教,大气都不敢出。
五校联考居然还有二中的份?难不成是喊他们去垫底的......
卷子讲完后,还剩下十来分钟,徐卫东让大伙好好总结,争取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随后点了班里几个同学,让他们随自己去趟办公室搬书。
余修平收好书本,起身走出教室。可当他准备跟在大伙身后时,站在前边的老徐头,忽然搭住他的肩膀。
“老师,咋了?”余修平眨了眨眼睛。
“他们几个搬就行了,你随我去趟年段室。”
余修平不疑有他,以为是要搬月考卷子。
可当他走进年段室后,却发现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老徐头突然说自己肚子不舒服,让他在年段室等下。而原本坐在一旁的尤飞宗,突然朝自己招了招手。
余修平睁大双眼,指着自己的下巴,脸上露出了困惑色。
“对,你过来下。”尤飞宗说道。
“尤老师找我什么事?”余修平意外道。
尤飞宗掏出一张A4纸,递给余修平道:“这是华云中学的随堂练,你写写看,让我评估下试卷难度系数。”
听到尤飞宗这番话,余修平瞬时反应过来。
不管是厕遁的老徐头,还是眼前的尤大耳,分明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觉得物理成绩有假,所以才以此来试探自己。”一想到被人怀疑,余修平心中顿时有些苦涩。
不过他自个也门清,若没有那枚玉石的话,绝无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达到这般程度。
余修平点头接过A4纸,坐到尤飞宗身后。
坐定后,余修平浏览了下随堂练,发现其由4道选择,4道填空以及2道大题构成。
单看题量的话,的确是随堂练。可仔细甄别内容后,就能看出这里头有古怪。
但对于此时的他来讲,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余修平提起笔筒内的圆珠笔,直接在纸上写了起来。
不多时,下课铃响,老师们陆续走进年段室,讨论起即将开展的五校联考。
有人神神秘秘地讲到,这不是一次简单的联考,而是教育部那边的红头文件,让各省市的厅局帮忙筛选出优秀人才,准备联合培养一批专才。
之前都是一中、燕京附属两校自个玩,现在加入了华云、集庆以及二中,那两所高中的校长应该很慌吧。
可不,去年的市榜眼被二中抢走,那两校就已经气炸了,现在突然降下这个联考,如果再抢走三甲的话,不仅在上级那里不好看,学生家长也会转变观念。
是高考模式吗?
这就不清楚了,教育局搞得很神秘,生怕被人知道似的。
在大伙议论纷纷之际,七班物理老师陈建设,忽然凑到了尤飞宗旁边,指着后头的余修平道:“老尤,在惩罚学生写卷子吗?”
“咳,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只是让他做张随堂练,看看试卷难度系数是否合适。”尤飞宗脸不变色心不跳地说道。
“哦?”陈建设挑起眉头,一脸信你就有鬼的表情,来到了余修平身旁。
他只是瞥了两眼A4纸,便微微皱起眉头。
想要进入二中任教,至少硕士学历起步,而理科方面的教师,大多有奥赛经历。
陈建设便是曾经荣获物理奥赛省一等奖的人。
他一眼看出这随堂练的难度,根本不适合普通班的学生。即使是交给重点班的学生来做,也是够呛。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这学生早已写完选择填空,开始在做底下的大题了。
“莫非是学校雇来的枪手?”猎奇心大起的陈建设,死死盯住A4纸,仿若要从解题思路中看出蛛丝马迹的模样。
伴随着圆珠笔的移动,陈建设的鼻梁上随之出现了‘川’字。眼前学生的所作所为,到了让他需要慎重对待的地步。
余修平听觉早已得到增强,自是将年段室的谈论尽收耳底,但他却置若罔闻,只是专心应付底下的随堂练。
在写下最后一行式子后,余修平放回圆珠笔,起身将随堂练递给了尤大耳。
“尤老师,做好了。”
正在翻阅安北晚报的尤飞宗,诧异地瞥了眼手表,结果发现时间刚过十五分钟。
“都写完了?”
“是的,写完了。”余修平重复道。
尤飞宗连忙折起安北晚报,接过余修平手中的A4纸。
他快速浏览了一遍,面色逐渐凝重起来。
靠在桌上的陈建设,忽然开口道:“老尤,还愣着干啥,批改呀?”
“别急,马上马上。”尤飞宗偷偷按下编辑好的短信,随后才打开电脑,调出试卷的参考答案。
当他准备批改的时候,才发现里头竟然没有红笔,这就有些窘了。
旁边的陈建设,拿了隔壁桌的红笔,交到尤飞宗手上。看他那急色的模样,似乎比之尤飞宗还关心余修平的成绩。
假意去厕所,实则一直在楼下的老徐头,此刻恰好走进年段室,他乐呵呵地走过来,同余修平说着不咸不淡的话,绝口不提寻他来此地的因由。
不一会儿,尤飞宗便改完了随堂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