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知道。”
大事么?其实不是大事吧,“些许小事而已啊!”
陆母一指戳了戳陆归尘的额头,神色无奈,“怎么会是小事,你的事从来都不是小事。”
不知道陆母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儿女的事情在父母眼里无论大小都是顶顶重要的,还是在说陆归尘做的事向来无法用常理来衡量,净是些惊掉人下巴的稀罕事。
或许,两者都有吧!
“我这不是想法子推掉选入的那一丝丝可能性么!”
其实说起来,陆归尘被选为太子妃的可能性真的不大,奈何陆归尘的性子是若非她愿意,或是容许了事件的可能性结果之一,哪怕是一丢丢的意外她都不容许发生,一定要将其彻底掐灭。
“方法千千万万,作甚要败坏自己的名声,你女儿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女儿家的名声,陆归尘还真的不在意。
名声名声,虚无缥缈的东西,非为实质,都是口口相传,存在于别人观念里的东西,说你好你的名声便好,说你不好名声便是臭的。
而人言,更是难以掌握的东西。
所以,名声的好坏其实没什么好在意的,别人的看法如何对她造不成什么影响,而她用无关痛痒的东西换来自己想要的东西,还挺划算的。
“真不知道你整天是怎么琢磨的。”
看陆归尘的神色,陆母便知道陆归尘是怎样想的。
陆母叹气道,“当今世上,对女子的要求和束缚总是比男儿家多太多,所以世人对女子的苛求也更多,知你不在乎这些虚名,可哪家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好好的,我和你爹自然是不愿我儿受一点伤害,背负半点流言污名。”
顿了顿,“若是你想不出别的办法,或是情况紧急事急从权如此做便也罢了,但既是做了,又为何不告知?竟还是叫我们从旁处听来的,你爹不恼你才怪!”
陆父哪里真的是因为考察功课生气,他分明恼的是陆归尘出了事都不知会他一声。
“再者,太子冠礼、选妃,皇帝时隔多年远召你爷爷进京,老定疆王爷回京,一桩桩一件件都挨在一块儿,你说哪一件和你脱开关系?故而你的一举一动便备受瞩目,在这个档口你散自己的草包谣言,还当街动手打皇子,人多口杂,口口传下去还不知道被传成神样子,最后累及的还是你自己啊!”
陆母的话字字句句虽是在指责陆归尘,可也处处透着关心,心里泛着暖。
陆归尘抬头,弯眸笑道:“我知道错了,是我做事太不计后果,也忽略了爹娘的感受,以后不会了,明日我去找爹道歉。”
“傻孩子。”陆母温柔的轻抚陆归尘的头顶,“知道错了就好,你爹也没真生你多少气,就是一时想不开罢了,明日便好了。”
“我知道。”
“好了,夜深了,好不容易回来舟车劳顿,祠堂也别跪了,快回去睡吧。”
陆归尘却是摇了摇头,“爹罚我的书还没有抄完,我抄完再去睡。”
“明日再抄也是一样的。”
“不一样的,爹是说抄不完不许出祠堂,再者……”陆归尘拿起笔蘸墨,“我这就抄完了,很快就去睡了,娘你先回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看着陆归尘盈盈笑脸,陆母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这丫头,还真是倔。”
知道陆归尘已经打定了主意,即便是再劝也无济于事,陆母遂在嘱托两句后出了祠堂,退出门之际轻轻关上门扉。
祠堂灯光如豆跳跃,一名少女跪坐蒲团之上,一笔一划抄写着,认真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