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在的工厂是制作收音机,对于现在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件,甚至你在市面上都发现不了它的存在,不过在某些旧货市场还是可以淘换到,就算你有那个闲心去淘换那个物件,我相信你一定特别那淘换磁带,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那可算是稀世珍宝,如果说你家里有那么一台收音机,那你就算得上是个小康家庭!
以为这种东西的流行,我们厂今年的工作量还是比较大的,这都快到年底了,工厂的厂长天天催着我们赶紧加班加点的做出来,好给经销商什么的发过去,结了尾款,发了工资好拿回家过个年,虽然只有一两百块吧,但是过年吃个猪肉,我觉得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在我们家,爷爷奶奶都上了岁数了,没有了劳动力,我的父母呢,老爸去世了,老妈还失踪了,不管是跑了也好还是真的失踪了也好这么几年一点音讯都没有!至于我父母到底怎么一回事,那都是后话了。所以照顾老人家我,对于我这个二十岁的小伙子当然义不容辞的,因为除了二老,我再这是个世界上就没有亲人了。
其实我也挺自卑的,总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如别人,家庭条件,生活,工作各个方面都不如人家,但是有一点还是好的,那就是我比较勤奋,人还比较老实。属于那种吃苦耐劳的那种,在这一方面,工厂里的领导还是比较看重我的,说我踏实肯干,也让我好好干,争取以后做个领导啥的!
可是吧,今天被王叔他们一闹,搞得我心里特别的不是滋味,因为时间关系,刘婶还只说了一半,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其实最让我奇怪的还不是王叔踢我那一脚的原因,而是我的爷爷。
我爷爷这个人早在几年前就开始脑子不好使了,确切的说是在我爸去世当天,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一样,你跟他说什么吧,就搭理你几句。你对他笑吧,他也跟你哈哈傻笑,不过这种情况也还是不多的,也有正常的时候,正常的时候你跟他聊天什么的,都应该不是问题,但是就有一点,不能提我爸,只要你一提,那就开始骂人了,骂着骂着情绪易激动,手里有什么就拿什么打人!
我奶奶说我爷爷承受能力太差!她都没挺不过去,一个男人还这么脆弱,真的是没用!不过最近几天,爷爷的举动开始变得变本加厉了起来,主要变现在什么地方呢,从爱答不理变得置之不理,就好像聋了一样,不管你怎么喊要么摇头要么点头,偶尔说话吧还是简单的几个字,就跟机器人一样,特别的生硬,比如吧,吃饭的时候,你夹菜给他,他就说“吃。”
我真的是搞不明白,家里现在也没什么大事发生,怎么爷爷的病情会加重?就比如今天早上吧奶奶跟王叔他们在吵,我去看了爷爷就跟没看见一样,自己顾自己的在看着他们,就跟看戏一样,这还不算,就连我被踢了都摔倒了,他还是那样,就那么眨巴眼看着我们,就好像一切与他无关,他就是个看热闹的!
就因为这事啊,搞得我上午把线接错了好几次,试机的时候,居然还烧掉了两台,这时候我的领导陈元就受不了了,我正神游太虚呢,就听后背有人喊:“郑三,干嘛呢你?烧掉多少台了这都,上班时间你开什么小差??=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了你就直说,早点打辞职报告我好找下一个人顶替你。”
事情本来就是我的错,而且我也理亏,挠了挠头,尴尬的转过头解释“陈主任,对不起啊,我这家里有点事心情不是很好,所以搞得有点心不在焉。”这时候陈元倒是没有咋怪我,反而关心起我来了
“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了??老人家病了还是没钱花了?有事你说话,我义不容辞!”这个陈元其实还是我的好朋友,只是我们在上班的时候上下级观念还是得有,不能搞特殊关心,不然又得人心里是会不舒服的!于是,我就把早上发生的事情和陈元讲了一遍。
陈元刚开始还好,只是越听眉头皱额越紧,到我说到爷爷的烟盒里面装的是冥纸灰时把我打断了“得得得,你别在我面前说这么吓人的事情,还焼冥纸,谁家都健健康康的也没有人去世什么的,这么会有人烧这玩意儿?就算有,哪还有一个吴老四,那个病秧子,虽然说就这么几天时间了,是吧,但是也不可能在死前烧这玩意儿的,对了啊,你最好别到处说,现在是新时代了,不兴这个知道没?在国企,反封建迷信的东西,说出来了饭碗都得丢”
我只好无奈的点点头,心里琢磨着这有什么,我奶奶还拿它来驱虫呢,说是什么偏方,不过这事情我并没有告诉陈元,我心里有顾虑,奶奶和爷爷都神神叨叨的,有些事还是不要全部被外人知道的好,不然不知道在别人嘴里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事情交代完了,陈元让我今天最好别再犯错误了,不然他今天都吃不到老婆做的饭了,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有空上家里吃饭,你嫂子最近学了新菜,过来尝尝!”我点了点头,陈元看我点头了也没再说什么抱着收音机就走了,我一分钟搞坏俩,他修呀一下午,可能还不会好!如果真的不会好,那我只能认栽,赔钱了!
我摇了摇脑袋,继续工作,因为涉及到赔钱,我就再不胡思乱想了,好好干着手里的工作,直到晚上六点钟下班,我一抬头,看看窗外天都黑了,我歪了歪头看了看办公室,灯还亮着,看来今天我的错误还是有点大的,于是我推开了椅子,四周一看,其他同事都去食堂吃饭了,也只有我这里还亮着灯,
今天还挺幸运,事情做得快也没有人加班,总算可以好哈休息一晚上了,于是我就走到办公室里敲了敲门“哥,下班了。大家都回去了,你看是不是?”其实我的意思是让他下班,可能是他误会了,手里还鼓捣着我弄坏的配件,也没抬头'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一会儿,马上了!”
“哥,真不好意思,都是我的粗心大意让你今天没饭吃了。”我站在门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道歉。陈元倒是无所谓“没事,你先回去吧,明天记得准时下班!去吧。”我点了点头“那好,哥,你也早点回去。我就先走了”
“别磨磨唧唧的跟娘儿们似的,赶紧走。在不走我踹你了啊”说着就要站起来踹我,我一个飞奔跑出了办公室,外面很冷,地上还湿哒哒的,应该是刚下过雨,我拿出了家里唯一的家用电器手电筒照着回家了!
“爷爷,奶奶,我回来了!”我到家门口就喊了起来。奶奶从厨房里出来迎接我“赶紧吃饭吧,今天要加班吗?”我抖了抖脚上的水奔着厨房走'“奶奶,我走了以后,王叔还来过没有?有没有在为难你?”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有四周看了看又问“奶奶,爷爷又睡了??”
“你爷爷他累了,吃完饭就睡了!锅里有饭,你自己吃点啊,柜子里有菜,自己端。我去看看你爷爷有没有盖好被子”!
“行,奶奶您慢点儿,注意门槛儿,”我拿出碗筷盛饭就吃了起来,我想了想对着奶奶房间喊了句“奶奶,我看爷爷的脸色越来越白了,要不要明天我请个假,带爷爷去医院看看啊?爷爷要是不去那我就去叫王老过来给爷爷看看!我总觉得爷爷不对劲看,是不是病了?”
奶奶听我这么一说,一会儿弄堂里传出了奶奶的脚步声,磕磕绊绊的走到我面前,把菜往我面前推了推“赶紧吃吧,这么远够得着吗?傻孩子。你爷爷没事,你爷爷的情况我知道,就是一天到晚折腾来折腾去累的!不过放心好了,过两天就好了!”
奶奶这么说了,我也没什么好反驳的,不一会儿我就吃完了饭,奶奶给我收拾着,我想了想还是对早上的事情耿耿于怀,我必须去找王叔,问问清楚,于是我就对奶奶说“奶奶,早上爷爷的盒子呢?给我吧,我得去趟王叔家!这事我还没搞清楚呢!我去问问到底咋回事!”
奶奶听我说要去王叔家,碗都掉锅里了,擦了擦手就过来拽我,神色明显有点慌张“天都黑了,大家都休息了,就不要去打扰了!有事明天再说”
“哎呀,奶奶,今日事今日毕不是吗?而且我不搞清楚我也不好受,王叔家又不远我去去就回!”我还是执意要去,可是奶奶的手紧紧的抓着我不让我去,为这事还发火了“我说了,不许去,吃饭了回去睡觉去!”
我记得奶奶一般都不会对我发火的,怎么去王叔家奶奶就不肯呢?而且还对我发脾气,我怎么觉得大家伙都神神叨叨的,我真的是搞不懂,到底是我有问题还是大家都有问题,我只好叹了口气,就想去接奶奶的碗拿来洗,奶奶把我一推“睡觉去!”我只好摆了摆手,把手往裤兜一揣,回房间了!到门口我故意转头去看奶奶的房间,还是那样,虚掩着房门里面没有灯光,还有火光,应该就是蜡烛的光,这都烧了六天了还烧,我就是不解,不过他们俩的事我也不好过问,我就瞅了瞅床,还是鼓鼓囊囊的,应该是爷爷躺着睡觉,看了一眼我就打开门,脱了衣服,躺床上呼呼大睡了起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