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清澈见底,确实有一些鱼虾在其中。
可在二十来丈深的湖底,却盘踞着一条通体漆黑的大蛇,长长的蛇身将湖底盘踞占满,正睁着两只拳头大小的黑蓝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着廖立看。
廖立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蛇来,浑身冷汗直冒,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在原地瞪大着眼睛和大蛇四目相望。
那大蛇见廖立同样直勾勾地盯着它,两眼眸子一紧,张开血盆大口便向廖立咬来。
廖立毕竟是经历过生死存亡的人,眼见那大蛇眼中的异样已经反应过来,抓起一旁的月华剑,就是不住地往后贴地打滚。
“哗啦啦”得巨大水响声,在廖立方才的位置,巨大的蛇头冲出了水面,扬起一大片水花。
廖立前脚一个打滚后退开来,立马就感到有一股劲风从身旁刮过,心里暗道侥幸。
又想着方才在水里所见那大蛇的巨大与震撼,当下不敢停留,一股作气,连着往后滚了十余个滚才敢停下。
大蛇扬散开来的水花落在四周荒草上,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廖立躲在了木屋旁边,刚刚抬头去望,也被这水珠落了满脸。
廖立摸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刚刚在湖边情况紧急,现在处境暂时安全,又将这大蛇看了个仔细。
大蛇在湖中间高昂着大半个蛇头,出水的蛇身有石磨盘那么粗大,上面满布着一枚枚质感分明的黑色鳞片。
蛇头像大缸般大小,嘴里吐着宛如成人手臂粗细的猩红色信子,张开嘴来,牙齿边流淌着腥臭的白色涎水。
廖立离得这么远,依旧能闻得到。
那大蛇两只眼睛扫过,发现了屋旁的廖立,拟人化的迟疑了片刻,两眼眸子一缩,张开大嘴就向廖立咬来。蛇头未近,廖立就感到腥风扑面而来。
他如何能抵挡得住这大蛇,心中惊骇,正准备转身逃跑,忽听到一声急厉的犬吠声。
那大蛇听也不去咬廖立了,缩回头颅,吐着信子,神色戒备地盯着一边的草丛。
廖立心中迟疑了一下,又接连后退了几步,没有选择立即逃跑,想要看看这令大蛇如临大敌的“狗吠”是什么东西。
在廖立的目光中,从荒草丛中站起一只黑黄两色的大狗来。
这大狗身材异常的雄壮,站起身来,还要比廖立高上一头。
只是它周身毛发松散,站起身甩了一下就有不少毛发脱落,显然是快到了生命的尽头。
那大蛇眼光在廖立和大狗之间留连了一会儿,忽的眼中凶光一闪,向着大狗咬去。
廖立被这大蛇的拟人化目光惊到,寻思,“这大蛇灵智都这么高了,想要吃我还忌惮着那只大狗,想必它也是那位也随之前辈遗留下来的东西,修炼了这上百年,怕是快能化成人形了。
那只大狗能让大蛇忌惮,八成同样也是也随之前辈遗留下来的。”又凝神看去。
大狗见大蛇向自己咬来,四肢蹬地,两脚猛然发力,挺着狗头飞身向着大蛇撞去。
狗头重重地撞在了蛇身之上,“啪”的一声巨响,大蛇的蛇骨被大狗撞断,身子一软,重重地向着湖中落去。大狗四肢扒着蛇身,一个弹射又飞身回到了原处。
“嘭”的一声,蛇头砸落水面,溅起的水花又落了廖立一脸,大狗则是,灵巧地躲了开去,身上没有沾到一滴。
廖立心中惊骇无比。这大狗速度太快,他根本没看见它做了什么,只见到它好似在原地消失了一刹那,然后是“啪”的一声响,接着大狗又出现在了原地,最后是伴随着“嘭”一声响,自己又被溅了一身的水。
“这大蛇死了?”廖立见湖面上没了大蛇的踪影,心中正这样想着。
又见到那大缸一般的蛇头缓缓付出水面,狠毒地望了廖立和大狗两眼,才沉了下去。
廖立心中想着,“这大狗的速度当着是神速无比,我太一宗的掌教也没它这般速度啊,只怕连闪电的速度也不及它快吧!
那大蛇吃了这一记虽然没死想必也不好受,只是那个小湖却是不能再靠近了,”又向那大狗瞄了一眼,见它向着自己望了过来,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暗道,“不好,这大狗不会也想吃我吧,我可挡不住它。”
廖立不住的后退,大狗狂吠一声,廖立连剑都来不及拔,只感觉眼前一花,自己就被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的大狗扑倒在地,张嘴便要来咬。
偌大的狗头就在眼前,廖立心中惊骇欲绝,只以为自己要死在一条大狗嘴里。
那大狗就要一口向廖立喉咙咬去,眼角瞧见了廖立右手中的月华剑,低头嗅了一下,眼中出现了一抹追忆,将钢钳一般的爪子从廖立身上拿开,转头离去,闭上眼睛窝在了木屋旁边。
廖立初时不解,转而心中了然,“这大狗看见了我手中的月华剑,八成是以为我是哪位也随之前辈的传人之类的,所以才放过了我。倒也算有情有义。”
大狗虽然没再表现出对廖立的敌意,但廖立还是不敢去离得过近。
当下爬上一边的桃树,摘了大红桃子来吃。大红桃肉多汁鲜,解渴又解饿,廖立一连吃了四五个,又用双手抱了八九个,准备回山洞里预备着研究御风剑术时吃。
夕阳西下,廖立抱着桃子沿着原路返回山洞,将桃子一股脑地堆在了青石台上,从洞口望着远边天空,他心中无时无刻不在记挂着小师妹和太一宗的安危。
可是现在自己落在了一处不知名的崖底,天色又黑了下来,廖立怕又遇到什么蛇狗之类的东西,白白枉送了性命,决定在山洞里休息一夜,明天再想办法找寻出去的道路。
山洞内光线黑暗,廖立也怕有什么猛兽过来袭击,当下出去拾了些枯草干柴,依着钻木取火的法子在山洞内架起了柴火。
柴火熊熊地燃烧,廖立心里仍是想念着小师妹和太一宗,睡不着觉。
索性将玉简翻找了出来,摊在一旁的青石上,伸手抓了一个大桃子,一边吃着桃子一边研读着上面的“粗劣线条”。
廖立七岁那年被其师傅赵公羽带回太一宗收养,他天资異稟,在端端的十二年里,便能将太一心法修炼的炉火纯青,太一剑法更是运用自如,成为了年轻一辈之中的出类拔萃者。
便是有些实力稍稍弱些的师门长辈,他有时也能略胜一筹。
这竹简上的御风剑术廖立先前只是匆忙地看了几眼,没觉有什么。这下细看之后,便发觉了其中的不妥。
上一式明明是正面直刺,到了下一式却能变成了侧身拐带,变招诡异近乎不可为。
廖立第一眼只以为这是不可能做到的,转而寻思,“那位也随之前辈修为高深,也许是我见识寡少。”又细细品了半晌,以月华剑亲身反复尝试数次之后,忽然脑中灵光一现。
“乘风之势,御风之威,风、风、风...”忽然就将这诡异的变招动作一气呵成的完成了,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不带丝毫拖曳。
“这为也随之前辈肯定修为高绝,随意悟出的御风剑术比可要比太一剑法要高明百倍!”
廖立按捺住心中窃喜,依着那些粗劣的线条一个个仔细的研读下去,遇到晦涩不懂之处也不急躁,静下心来,慢慢地细想。
廖立的心神全部沉浸其中,时间一分一秒的不停流逝,山洞里生的柴火火光越来越小,都快要燃尽时,廖立终于将这御风剑术全部看了个遍。
这御风剑术端的是玄妙无比。正是因为太玄妙了,前半部分还好,便是不明白的地方廖立多费些时间也能明白其中的关键。
可到了后半部分,廖立便对这御风剑术中的精妙与深奥有了更深刻的认知,后半部分大部分的剑式廖立都想不通其中的衔接关键,便是偶尔有一两处灵光一现能想通的,以廖立如今的修为也练不成那些精妙的剑式。
廖立又添了些许柴火,右手持着月华剑,依着竹简上的线条,一一去练习御风剑术的前半部分。第一遍时,廖立演练的剑式还是生涩无比,每走两式便要看一眼竹简。
又练了三四遍,廖立已经慢慢地可以脱开竹简,大多时都不必再去看竹简上的剑式。到了第十遍的时候,他对于这御风剑术前半部分的掌握已经驾轻就熟了,再不必看竹简一眼。
廖立心神沉浸其中,演练了一遍又一遍,对御风剑术越来越熟练,出剑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山洞内剑影分光,已不知这是练习的第几遍。
一式尾处,他手中的月华剑削到了洞内石壁,削下了一大块黑石来,啪的一身,石块落地,摔成了好几瓣。
这声音也让廖立回过神来,他心疼地看了看月华剑,见没有什么损伤,这几番剑术演练下来也确实耗费了不少的气力。
想着明天要找寻出路,好赶回太一宗,当下将剩余的柴火一并加了,铺了些干草,搂着剑和竹简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