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把柴氏夫人与孙大夫给找来,当庭对峙。”元煜也不相信冯靖娴会做这样的事情,而且那么多人都看着呢,这也算是不清不白,所以只好让都尉军去请柴氏老夫人也与孙大夫……
冯靖娴听到元煜要请两人对峙,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都尉军一向以敏捷著称,快马加鞭去拿人,不到一个时辰就把柴氏夫人找到带了过来。孙氏看着满堂的人,再看看跪在地上的女儿,就知道是出事了。
“陛下,末将先去铜锣集市想请孙纪过来,没想到抵达孙家药局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孙纪的踪影,不过我们找到一张官票,上面的票号是万民药局。一番询问药童才知道,这张六十两的银票是柴氏夫人给孙纪的。”李廷回答道。
“臣又带着药童去了万民药局,询问了掌柜才知道原来当时万民药局给的是一百六十两官银票,购买了周氏夫人黔州阿胶与广府金燕各一斤。”李廷看着这些局是要把冯婕妤吃得死死的,不禁替她担忧。
“好啊,皇上,这个贱人竟然倒卖内造上品,肯定是冯氏拿了内造上品给冯家渔利,柴氏方才用银票买通了孙氏谋害魏国夫人。”郑贵妃继续说道,神色兴奋的模样让人生厌。
“皇上,臣妾拿内造之物只是听闻母亲治疗骨痛的药方有阿胶与燕窝,这才赏赐给她们,不是为了让母家拿去贩卖的。”冯靖娴跪在地上哭诉道。
“陛下,末将去请柴老夫人来的时候,搜查了冯府上下,在其中一个小暗格里发现了一个娃娃,打开里面发现是皇上与太后的名讳。”李廷让一个侍卫把娃娃呈上去,元煜拿着娃娃看到里面的名字,正是母亲与自己的名字。
“冯婕妤,这是什么,该不会说这也是陷害你们的吧。”郑贵妃继续煽风点火,不依不饶。
“陛下明鉴,老身听孙大夫说这是东洋人的祈福布偶,买来这个只是用来给婕妤娘娘祈福的,并不知这布偶里为何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物件儿。”柴氏听了那么多,终于想明白了自己与女儿被人给设计了。
“是啊,孙大夫都不在,你自然是想怎么污蔑都可以,说不定孙大夫已经被你们母女灭口了。”齐嫔早就看褚云卿与她不顺眼,也在这时候给郑贵妃帮腔说道。
“齐嫔此言差矣,若是冯婕妤母女真的要灭口孙氏,岂会把这么重要的银票留下,这样岂非是自己找缺口。”褚云卿一下子就说到点子上,直接指出若真是灭口,也应该销毁证据,推翻了齐嫔的话。她在侧殿的屏风后面听了那么多话,终于想明白了这些连环计策是谁使出来的,见冯靖娴有难就站出来说道。
“太后,皇上,臣妾本就是东洋人,这布偶在和昌一直都是用来诅咒他人的,岂有祈福的道理。老夫人假如认识这个布偶的作用,那事先便不会用这个祈福。而且方才她所言孙大夫说这是祈福所用,怕是受到欺骗了。”和昌羡宫也在这时候站出来说道。
“而且若老夫人真的与孙大夫合谋毒害魏国夫人,那为何只有柴氏老夫人事先不知道都尉军要抓她,而孙大夫却不见了踪影,可见这席间已经有人通风报信了,或者本来就打算让都尉军找不到人,来个死无对证。”褚云卿分析得头头是道,在场的人虽然不清楚冯婕妤母亲是不是无辜的,但是知道这件事有猫腻,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皇上,此局看似严丝合缝,实则漏洞百出,还请太后与皇上明鉴,还冯婕妤母女清白。”
“皇帝既然这件事情有诸多疑点,且那孙氏又下落不明,那便无法定案。你想怎么办?”陆太后问道。
“那便传朕命令,全城搜捕孙纪,柴氏夫人暂且押入大牢,着专人看守,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探监巡视。”元煜这样说虽然很严厉,却相当于变相保护了柴氏夫人的安全,毕竟天牢里面人多口杂,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柴氏被灭口。
“冯婕妤暂时降为良人,禁足钟安殿,待查明真相后再行定夺。”元煜也不想这样,可是今日的事情闹得那么大,他即便是想徇私也几乎不可能了。
“皇上……皇”褚云卿还没有说完就被冯靖娴薅了一下衣裙,她自己已经被禁足了,若是褚云卿也失去优势,那她才真的是完了,只能以此提醒褚云卿冷静。
今日宴席不欢而散的确可惜,宗室们走在御道里面都议论纷纷,大殿内发生的事情,真是比那许合子的歌舞还好看。
“陵梵怎么样了?温儿”魏太后看大殿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就去偏殿里面询问高陵梵的情况,她毕竟也是魏温的姑母,高氏腹中的孩子也算是她的侄孙,魏太后自然担心她。
“太后,将军经此一事,心情激荡,还是老臣来说吧!”程观砚说道。
“魏国夫人本身就是元气亏虚的身子,实在是不适合生育。微臣看了孙氏写的补气方子,里面的人参,党参,当归,阿胶,白术,生地,川芎,芍药都是补气活血的好药,只是夫人身子亏虚,下如此剂量的猛药,药性热火攻心夫人才会呕血不止。”程观砚回话道。
“只是……”程观砚话锋一转。
“微臣在给魏国夫人施针的时候,发现夫人身上有使用过麝香与红花的症状,可方子里又没有这些脏东西。后来微臣在给夫人施针的过程中,察觉到其重要穴位如中脘,足三里,脾俞,肾俞,内关穴,曲池穴等都有被施针的痕迹。想必孙大夫利用夫人护胎心切,故意写了一张绝好的方子迷惑人心,再用大剂量的麝香与红花涂抹在银针之上,每隔几日便替夫人针灸,这麝香与红花才会顺着穴位进到身体里,不出三月必定滑胎。”程观砚根据自己的经验,早该想到孙大夫想取得信任必然不会在药上费心。
“微臣已经让夫人服下荣参丹帮夫人吊着气血,又开了舒缓经络,通气明心的药汤,夫人已经无碍了。”
说完这些他想了一回又继续说道:“孙氏太过于歹毒,施针的时候不知道用了什么阴损的招式,夫人以后怕是不能再生育了。其实,他无须这样,即使孙氏不出损招,夫人以气血亏虚之身小产,以后再想生育也很难。”程观砚叹了口气,慢慢拿着药箱退出了偏殿,只留下仿佛失去魂魄的魏温。
“温儿,陵梵这孩子是个苦命的,以后好好对待她就是了。”魏太后知道这时候他需要安静,也不忍心打扰他,就留下他一个人在偏殿陪着高陵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