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暗查柴氏夫人巫蛊案已经有了眉目,特来带着证据陈情!”魏温换上武将官服,站在含章殿里面说道。
“昭武将军费心了,可奏。”元煜没想到才一个月魏温就把这件事情查清楚了,也是很高兴让他赶快说与他听。
“皇上,阴谋陷害柴氏夫人的并不是真正的孙纪,孙纪早在二十年前的海难里面死去了,陷害柴氏老夫人的是易容为孙纪的孙惠,她是孙纪死后唯一的血脉,这一点已经从同年遣藩使的幸存者口中得到证实。”魏温拿出清瑜写的供词,元煜眉头先是一皱,然后舒展开来,想是知道了其中的缘由。
“接着孙惠易容成孙纪,筹谋治好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的母亲在布庄里说这孙纪医术高超的时候,才让柴氏夫人心动,所以亲自找上门去了。孙纪本来就是医术高明,不仅治好了柴氏夫人还取得了她的信任。”魏温说着这个的时候牙关紧咬,眼里一看就是生气与怒火。
“柴氏夫人趁着花神节入宫觐见两宫太后与冯婕妤娘娘,偶遇在后花园里的端淑帝姬,临安帝姬以及元妃娘娘她们,柴氏夫人出于关心,顺理成章得把孙纪介绍给了我和陵梵。”他提到陵梵的时候眼睛里有一丝伤感与后悔。
“他利用我与陵梵护胎亲切,又算准了陵梵不想让自己身体不好不宜有孕的消息传入太后耳朵里,我们必然会自己主动瞒住这个消息,正好给了他做恶的机会。东窗事发之后,孙纪消失了,杜如惠出现在孙家药局,杜如惠是孙惠的化名,而且平时里行善积德,所有人都想不到她是孙纪。”他继续说道。
“如不是我与青鸾在追踪她的时候被她用惊马粉摆了一道,恐怕还不知道易容这个线索,青鸾提醒我,我才清楚易容是需要用到惊马粉的。”魏温故意忽略褚云卿在其中的作用,也是为了保护她。
“我们经过高升镇的时候发现孙府就在那,易容进去后经过探查发现了一间密室,在里面有刻着“郑”氏图腾的兵器,想来孙惠与西南郑家来往密切,只是不知道郑贵妃是否牵连此案中。巡防营的总兵去孙府搜查的时候,从那个密室的另一头发现一条通道,这条通道的尽头竟然直通盛都城门外的一间破旧茅草屋。”魏温小心翼翼说着这些话,元煜的眼神从疑惑到清楚再到愤怒的过程尽收眼中。
“这哪里是交往密切,朕看你这办案文书上说高升镇距离盛都不过十五里,离雁息山皇陵更是不足五里,这是要密谋造反啊。”元煜一字一句说道,脸色阴诡难看。
“臣惶恐,请陛下定夺。”魏温跪下行礼道,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他已经料到元煜会这么做。
“臣已经秘密抓了孙府所有人与孙家药局的药童掌柜的,所有人都在天牢里面,典狱司正在审问。”
“你先去天牢典狱司里,务必让这些人吐出真话。”元煜的话掷地有声,魏温想这件事情是非要彻查不可了……
“快说,你们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居然还死鸭子嘴硬,再不说,这老虎凳,翁中君,贴加官可是挨个给你们来一遍。”典狱兵话间对着孙家管家狠狠得抽了一鞭子。魏温从军武里出身,对这样的场景并不陌生,所以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天牢本来就是关押一些不方便处决但是又不能放出去的人。
所以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间玄铁浇筑米浆做成的屋子,只留下吃饭与接物的窄小口子,门上的铁窗也都是精铁铸造的,即使武功高强也无法撼动半分。屋子里面很少有空着的铁屋,里面大多都关押一些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人,这些人里面有的人静悄悄喊着冤枉,有的人则是像疯子似的疯狂撞着墙壁,而有的人则是坐在草席上呐呐自语,到处是凄苦呐喊和铁器鞭子碰撞的声音。
魏温不知道这些究竟是犯了什么错才被关到这里,只是感觉这些人这辈子怕是都没有什么指望了,不由得一阵感慨。
“魏将军,小的给魏将军见礼,您怎么亲自来这个地方了,只需要找个青头兵来传个话儿,甭管需要什么信儿,我都能给您审问出来。”典狱长看到魏温来了,放下鞭子跪在地上行礼道。
“孙惠呢?”他不吃恭维这一套。
“依照你的吩咐没有用刑,只是饿了几日还给服了软骨粉,在最里面那一间铁屋子关着呢!”这个典狱长亲自拿着狱卒的钥匙领着他过去,魏温站到窗口里看到此时面目虚弱,嘴唇发白的孙惠。
“哎,哎,哎,还不站起来给昭武将军行礼。”典狱长用脚踢醒了孙惠。
“呸,盛狗的杂种。”孙惠呸了一口唾沫,典狱长见她不老实又结结实实踢了她好几脚,孙惠虽然疼痛,居然一声都不吭气,让魏温都有些敬佩她一个弱女子了。
“为何要害我妻子,即便你孙家与郑家密谋造反与我魏家何干,你们为何杀我儿子?”魏温用尽力气掐住孙惠的脖子,她的脸被憋得涨红,双脚不停得扑腾,仿佛是一尾离开池塘即将枯死的鱼。
“嗯…...呃……你去问你母亲崇华那个……嗯……贱人她做了什么?”孙惠被掐着喉咙都要辱骂他的母亲让魏温十分不满,他愤恨地把手里的力道又加重了些。
“只是……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得死,都得死啊哈哈哈哈哈……咳咳。”魏温松开手臂猛地把她扔到墙面上,孙惠口吐鲜血说道,嘴里含着血的笑容魏温看了只觉得恶心又诡异。
更让魏温觉得可怕的是,元氏皇族与魏家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为何他一路查案却查到自己头上,难道他真的要回去质问自己的生母皇长帝姬?这一桩桩一件件从孙家药局开始就不断偏离,明明是查孙纪巫蛊案却查到前朝御医孙家,进而找到孙家药局再到孙府的那个密室。魏温只觉得这一丝丝的线索像一张网似的罩住他们每一个人,所有人都无法幸免。
“哈哈啊,我不知道你不敢问,你怕了,查到如今你已经发觉这个案件失控了对吧!”孙惠看魏温眼神忧郁就知道魏温害怕查下去,心里只觉得一阵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