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闭嘴。”
“温儿,住手。”魏温抓住她的领子想扇一巴掌,元翎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她呵斥住自己的儿子。
“给崇华皇长帝姬见礼。”典狱长没想到崇华皇长帝姬今日也会来这样的地方,只觉得这件事情出乎意料,至少不是审问妃嫔巫蛊案件那么简单。
“母亲,这么晚了您到这个地方做什么?”魏温不解自己的母亲一向是一心礼佛,不问俗世,这会儿倒是进到天牢里面了,越是这样魏温就越是觉得这个案子扑朔迷离,迷雾团瘴,一点也看不清真相了。
“崇华,你个贱人,你枉费我父亲如此信任你,你对得起我父亲吗?”孙惠仿佛发现了杀父仇人似的像恶狗一样扑上去撕咬,只可惜手脚都有铁链,根本没有能近身。
“典狱长,孤与这个女囚有话说,你把铁链放开。”元翎语气温和,但是让人不敢拒绝。
“皇长帝姬容禀,这女囚还是有些功夫的,若是伤了您该怎么好?”典狱长害怕这个女囚不受控制就劝解道。
“昭武将军功夫了得,她伤不到我,快打开。”既然皇长帝姬都这样说,典狱长也没什么好顾虑的,拿着钥匙把铁链子打开。
“我知道你恨我,只是也请你听我说几句话,事关孝景慈皇后之子的真正去向,若是听完还想杀我,我绝对不会还手。”孙惠听到这几句话,即使狱卒解开链子她也不再着急杀人,反而安静下来。魏温怕自己的母亲受到伤害,就挡在孙惠的身前,冷冷得盯着她。
“温儿不用,她不会伤害我的。”崇华皇长帝姬把儿子扒开,走到孙惠耳边嘀咕了一阵子。魏温看到孙惠的眼神从刚才的愤恨转为震惊,甚至连看自己的眼神也变了。方才看自己的时候孙惠眼神里透露出轻蔑与不屑,听到他母亲的话以后明显有了一丝感情甚至是惊喜。
“你……你们。”孙惠不可思议得看着魏温与崇华皇长帝姬,嘴里语无伦次连话都说不利索。
“母亲小心,这个女人疯了。”魏温把孙惠拦在身前,孙惠这时候就好像魔怔了似的,扒开魏温袖口的袍衫,不停得在他的手臂上翻开寻找,当看到他手腕处的一出迷糊的胎记的时候,她的眼神逐渐变得慈祥仁爱,仿佛是在看着自己的儿子似的,她的手指在那个胎记上摩挲很久。
“啊!啊啊啊啊。”她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似的,眼神再次变化,大口呕出鲜血。
“难道我杀的……我杀的是……啊!”孙惠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在铁屋里嘶吼,最后眼神突然变得极其阴寒。
魏温以为这个女子又起了杀心,赶忙护住自己母亲。孙惠并没有继续行动她眼神温柔得看了一眼魏温,对着元翎说道:“保护好少主的孩子!”
典狱长听着这个女囚与这对母子的对话那么长时间,眼瞅着不对劲儿想出去禀报,就在转身逃走的时候孙惠猛地拍出去一掌,典狱长的心口直接喷出血应声倒地。魏温这时候已经傻眼了,没想到孙惠居然会已经失传的催心掌,不由得把自己母亲拦得严严实实,眼神恐惧得看着她。
“来人啊,女囚挣脱了锁链,杀了典狱长,快来救驾啊!”魏温看自己的母亲元翎故作惊慌得喊叫,眼里却一丝恐惧都没有,只是坚定得看着她与魏温一起退出铁屋子,十几个侍卫这时候已经赶到了地方把元翎与魏温保护在身后,这些侍卫把孙惠团团围住。
“大胆女贼人,竟敢杀死朝廷官员,还不束手就擒。”十几个侍卫拿着长戟围着孙惠不断试探,魏温原以为孙惠会继续使用催心掌来对付这些人,若真是如此几百个侍卫都不是她对手。这时候孙惠却像一个毫无武力的女子似的往侍卫前面跑去,被十几个侍卫拿着长戟挑到半空中狠狠摔到墙壁上,登时就咽了气……
“轰隆……噼啪……轰隆!”盛朝晚秋逐渐多雨且伴随着轰鸣的雷声,让人感到可怕。元翎带着自己的儿子走在狂风大雨里面,两个人没有带任何随从与宫女,大雨把衣服打湿了贴着身体,魏温还是没有从方才的情况里回过神来,怔怔得被母亲牵着胳膊走。
“母亲,你与元氏皇族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何我总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有方才的那个少主是什么意思?”魏温这些天因为查案不断绷紧的神经好像突然坍缩,连一点力气也没有似的跪在地上,雨水冲刷着他面目俊朗的脸庞。
“母亲求你了,别问了,跟母亲回家好吗?把今日的一切都忘了吧!”元翎也跪在地上扶着儿子的肩膀哭着对他说。
“好,母亲若不说,孩儿便自缢在这儿。”魏温拿出携带的匕首抵着自己的脖子,刀尖儿在脖子里划开了一丝血口,霎时涌出一丝鲜血被雨水稀释,把他白色的衣领染得红艳艳一片。
“不,不,温儿,母亲都告诉你,你不要做傻事,你回去我都告诉你。”元翎妥协了,她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儿子活得那么糊涂,决定告诉他真相。
他们到了宫门口元翎拿着令牌说今日魏将军为了保护她中了女囚一刀,看到魏温脖子上的伤口,侍卫也没多说什么就放行了。元翎带着魏温坐到李嬷嬷准备好的马车上,魏温仍然惊魂未定,不知道是冷还是害怕,身体颤抖个没完。
她们回到魏国公府以后元翎带着魏温来到祠堂里,她屏退了所有的家奴仆妇,把祠堂的门关地紧紧的,还把自己的心腹派出去在外面望风,魏温看到这一切都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此时魏国公府的祠堂里面摆满了历代祖先的排位,在最下面的一排烛台上白色的蜡烛如同鬼火般摇曳,配合着房梁烛台昏黄的灯光,让他感觉异常渗人。只见他的母亲元翎点燃最下面的三个牌位前方的蜡烛,魏温借着烛光看是自己的祖父母与父亲魏捷。
“温儿,这件事情还要从我的父亲昭武帝元恺说起……”崇华皇长帝姬点燃蜡烛,烛火中她的脸色渐渐凝重,思绪又回到三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