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要你试探齐大人,你居然敢带着齐大人上酒楼,喝喝酒还不算,还敢召舞女,你是不是皮痒了。”她说完撩起宽大的袖子就想打,褚云阳赶紧跑开了。两个人在夕阳下你追我赶,一点也没有将军将军夫人该有的样子。
齐选遴在一个月以后返回盛都皇城,他自从经历了边境督军后就变得成熟许多,不再满头热血,最重要的是他看清了师傅的用意,就是想让他把这个送死的活计接下来,如果其他的官员知道冯靖昀的目的,一定是百般推脱,唯有他会以为师徒情谊接下来。
现在想来,冯靖昀一开始没有想让自己活着回来,此事一旦爆发他必死无疑,齐选遴想既然师傅都已经不再是师傅了,那他也不必忠于他了。一路上思来想去,他终于确定要在朝堂上当面揭穿冯靖昀的计谋,这才能帮助褚皇后扳倒他。
“宣中书省侍郎齐选遴觐见。”
“宣中书省侍郎齐选遴觐见。”
齐选遴从大殿前一百多级石阶渐渐往上走,身后还跟着抬着黑箱子的一堆人,他目光炯炯,身穿褐红色督军官服,坚毅的神色让在场的官员都有些畏惧。
“臣中书侍郎齐选遴,拜见皇帝陛下,愿陛下龙体坚朗,千秋万载。”他重重叩拜,冯靖昀此刻透露赞许欣赏的目光,以为齐选遴带回来的箱子里必然有龙袍,为自己的计谋得逞而高兴,殊不知自己死到临头。
“免礼,齐爱卿代朕巡视边境,督军查情,当真是辛苦,快快请起。”
“臣谢陛下!”齐选遴随即拿出了督军注事录,献给陛下身边站着的小宦令。
“陛下,这是臣在督军边境时记下的边境情况,涉及边境城郭部署,士兵风貌,兵力部署等,悉听陛下查看。”他冷冷说道,没有抬头看过自己的师傅。
“好,齐爱卿果然是谨慎干练,行必有果。”元煜说道。
“陛下,此次边境褚将军想来依旧为陛下进贡了无数珍宝,陛下可要打开?”冯靖昀已经等不及了,连忙出言让元煜打开进贡的箱子。
“说得是,来人,把黑箱子抬上来。”他说道几个御前侍卫把黑色箱子上的御贡封条解开,冯靖昀看见箱子被缓缓拉开,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这……陛下,褚将军是何意啊?”冯靖昀看见箱子中赫然出现一套龙袍,立即就跪下说道,仿佛发现了了不得的东西。
“陛下,褚将军镇守边境府台,莫非是告诉陛下他要造反!”另外的大臣不明所以,但看到龙袍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时间在朝堂上议论纷纷,元煜的脸色十分难看,毕竟褚云阳是自己最信任的将军,若说褚将军要反,他还真是无法相信。
“来人,把龙袍拿来,让朕看看褚将军的龙袍做工如何?”元煜冷着脸说道。
“陛下……陛下……褚将军是皇后娘娘的兄长!”荣喜见事情要闹大,想劝解一下,但是自己一个奴才又能说什么。
“放肆,先君臣后父子,更何况是兄舅,把龙袍呈上来。”元煜执意要看,荣喜也只能把东西呈上去,他拿着龙袍抖落几下,一封信从龙袍中滑落,冯靖昀一看到此信便觉得完了,额头冷汗瞬间冒出来,整个都好像踩到棉花上似的,污蔑上将军的罪名连带着龙袍可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陛下,这有封信?”荣喜看到爱徒亲启的字样,差不多就猜到是冯靖昀写给齐选遴的,立刻就想到此事不简单,连忙把信拿起来递给元煜,他打开信封仔细看了信上的内容,看向了冯靖昀的方向。
“中书令,你是不是要跟朕解释解释,为何要把龙袍放入褚将军所上贡的箱子,你的龙袍从何而来?”这一连串的发问让冯靖昀心中震颤,立时就跪下了。
“陛下,臣该死。”他把头重重磕在地上,浑身震颤,连抬头看元煜都不敢。
“来人,把中书令压下去,择日审理。”元煜冷冷说道。
“且慢,陛下,臣妾有话说!”冯靖娴从朝堂大门外走进来,这些官员窃窃私语。
“陛下,此事与冯大人无关,皆是臣妾一人所为。”她面目凛然说道,俨然一幅赴死的神情。
“靖贵妃,你一向是恭谨和顺,为何要陷害褚将军,你与褚将军并没有见过面,朕知道你是为了你兄长,不过欺君之罪你可承受不起。”元煜看着她说道,此刻他已经不再生气冷眼看着她。
“陛下,这龙袍是臣妾贿赂内廷司长令拿来的,先帝朝所用龙袍。冯大人的家里人就在臣妾宫中,是臣妾威胁若是他不这样做,便杀了他的家里人。”冯靖娴说道,手心扣得很紧,仿佛要抠出血似的。她如果不这样说,那冯家就真的一丝活路都没有了。她在后宫拼杀算计就是因为有母家做靠山。
要是冯靖昀倒下了,那冯家与她都没有什么好日子过。所以冯靖娴很清楚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她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兄长活着,只要如此才能韬光养晦东山再起。
“陛下,臣妾被皇后娘娘行笞刑,心中愤懑不平,所以才想要陷害皇后殿下,臣妾知道只要皇后的兄长犯谋逆大罪,那她的皇后之位也就不再稳当,方才会用龙袍陷害褚将军,只是没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臣妾甘愿赴死,臣妾的兄长对此事毫不知情,陛下千万不要怀疑冯大人对你的一片赤诚。”冯靖娴说完跪下行礼。
“齐选遴,这是怎么回事?”元煜扶额说道,这两个兄妹一向是聪明伶俐,为何这次却如此蠢笨。
“陛下,臣受冯大人所托,他要微臣在督军之时陷害褚将军,至于为何这样做臣不得而知。臣思前想后,中书令冯大人在臣临行叙话时曾告诉臣,陛下的恩德比天还大,若是臣想报答陛下的恩德,唯有削弱褚将军的势力,帝权才能壮大。”
“至于此龙袍,臣只是听一个小童说是他家主人想要臣陷害褚将军,并不知是否是冯大人的命令。但臣觉得兹事体大,谋逆不是一般的罪名,所以才要如从做,还望陛下见谅。”齐选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