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下一秒顾北略带遗憾的声音就从背后传来:“学姐把金鸡独立的造型也是模仿得惟妙惟肖了,上春晚也绰绰有余,可惜今年不是鸡年。”
陶乐乐闻言差点又摔地上去,她转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抬起下巴十分高傲地……跳到了拐角。
……真是像极了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
顾北十分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陶乐乐耳尖地捕捉到了他的笑声,又气又恼。
这个学弟真是太恶劣了!
学弟恶劣归恶劣,说话还是挺实事求是的,陶乐乐的脚果然一个星期就好得差不多了。
为了答谢室友们这些日子来心甘情愿地轮流做她的人形拐杖,五一回家之前,陶乐乐答应来的时候给她们带家乡的特产苹果,岳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既然是答谢,那可不能随便拿三四斤打发我们”,陶乐乐正是报恩心切,脑子一热就说一人带十斤。
陶乐乐的家在S市,离D市不算远,但就是因为不远,所以没有动车高铁之类先进的交通工具,只有大巴,到了D市客运站后还得坐一个小时的公交才是坐落在郊区的学校。
答应了送她去学校的陶爸临时有事,陶乐乐很大气地挥挥手,拎着苹果出了门,坐上大巴,她揉揉发酸的手腕,颇是忧愁地看着窗外的景物——这三十斤死物的杀伤力比想象中强啊,她那三十二斤的小侄子抱在怀里还没这么软手呢。
随后她又乐观地想,反正一路都是坐车,需要自个儿提的时候不多,咬咬牙就过去了。
下车后……她就乐观不起来了。
五一小长假,离校的学生很多,又全都恨不得拖到最后一秒回来,所以这个时候公交站前的队伍已经排成了一条长龙。
旁边还有不少等着拉人的出租车,但没什么人选择坐出租,陶乐乐是一个说好听点是低调,说难听点是抠门儿的富二代,狠不下心一个人花一百打车去学校,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站在队伍的末尾。
等待总是漫长的,尤其是她手里还提着三十斤苹果,大概是太无聊了,她开始纠结起苹果有三箱手只有两只不管用哪只手提两箱都很不公平的问题,纠结了半天,她干脆蹲下去把三箱苹果叠在一起,再一鼓作气抱起来……
她欣慰地想:这下总算做到两手公平了。
公平是公平了,可三箱苹果叠起来彻底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只能艰难地看前面的人的脚来判断什么时候可以往前挪。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么抱着好像反而比提着更累了?
等啊等啊等,等到两条腿都麻木了,才终于轮到陶乐乐上车,长时间保持站立的姿势,她的腿有点不听使唤,她小心翼翼地护着怀里的苹果,侧头看着台阶正要上车。
忽然,一双好看的手伸过来,她手上顿时一轻,她愣了一下,抬头,顾北那张万年不变的面瘫脸映入眼帘。
顾北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轻轻松松地举着那三箱苹果,挑眉对愣神的陶乐乐说道:“学姐,妨碍他人上车是很不道德的,快上去啊。”
陶乐乐回过神,赶紧走上车,顾北紧随其后。
待二人都上了车,顾北把插在裤兜里的手抽出来,往投币箱里塞了两元纸币。
司机好心地提醒他:“同学,只需要一元。”
“帮她投的,”顾北指了指还在从包包里找零钱的陶乐乐。
他们俩来得太晚,车上已经是满满当当了,顾北把苹果放下,俩人勉强站定,却见又上来两个人,把陶乐乐挤得不由得又和顾北离得更近了一些,几乎已经贴他身上了。
这样亲近的距离,让陶乐乐有点不太适应,她不禁伸手拨了拨自己的刘海,借此来掩饰她微微发红的耳根,顾北倒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只是不知为什么,一直看向窗外,好似…不敢看她。
尤其每当公交车晃动时,陶乐乐更是不由自主地朝顾北扑去,这样暧昧、尴尬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几站后陆续有人下车,车不再那么拥挤了才结束。
公交又行驶了好几站,车上终于空了不少,陶乐乐连忙找个位置坐了下来,而顾北竟然也恍若无人跟着坐在了旁边,惹得陶乐乐连翻白眼。
公交一摇一晃的跟摇篮似的,刚坐下不久的陶乐乐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感觉眼皮不停地往下坠。
她不停地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睡,不能睡!身边还坐着一个恶趣味的毒舌男呢,万一她睡着后不小心靠在了他身上或者打起了酣,岂不是会被他笑死?
可再她的意志终究敌不过这一波强过一波的睡意,只坚持了一会儿,她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身也子随着公车的节奏一摇一晃的。
顾北看得好笑,用手机偷拍了一张照片。
这时,司机突然来了个急刹,顾北救援不及,眼睁睁地看着她的额角撞在车窗上。
这一撞,陶乐乐直接痛醒了过来,她捂着额角低呼了一声,抬头就对上顾北那双还没来得及收起笑意的眼睛。
果然又被嘲笑了!
陶乐乐气哼哼地揉了揉,索性身子往前趴在前座的椅背上继续睡——反正最丢脸的一幕已经被他看到了,再丢脸些也没什么了!
这么想着,她心安理得地睡了过去。
方才她是坐得端正的睡的,顾北不好动手,现在她这样的睡姿,刚好够他伸手越过她,把大敞开的车窗拉上,只留下一道小小的缝隙,送来丝丝缕缕清凉的风,吹得陶乐乐的发尾在空中打旋儿。
几缕发丝落在了她脸上,似乎是有点痒,她随手拨了拨,却没拨下去,她咂咂嘴,索性不管了,继续睡。
顾北的眉眼瞬间温柔得不成样子,他伸手将她的发丝拨到耳后,就这样看着她沉静安恬的睡颜,陷入了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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