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雨从和孟子宣一起合租的房子搬出来之后,就搬到了当时在科特北京分公司做市场宣传的刘莉,刘姐家老平房去住。应该确切地说是她家的一间还未拆迁的平房里,还有一个矮小的厨房,那都属于心雨一个人住。刘姐的爱人很不错,把家里的旧床和一组旧的衣柜和一张字台拉过来让心雨用,因为心雨也不太会做饭,也很忙没有时间做饭,一个人就在外面随便吃点,就没弄厨具,刘姐负责公司的赠品管理,所以她还给心雨从公司开了一些小家电,如电饭煲、热水壶等小家电给心雨用,心雨是从心里非常感谢刘姐的,那会儿在北京这一间平房的房租一月也要几百块。除了没有暖气和上公共厕所,用公共用水以外,一切都还是不错的,再就是洗澡不方便,要到大澡堂子里去洗,或者有时心雨去当时已搬到永安里住的丽华那里去洗。心雨在那里住了大概有四五个月,直到十一月初天冷了,心雨搬走和当时在公司实习的郭丽娟还有她朋友郑晓瑾一起住。在平房住的那几个月除了生活上有些不方便以外,其他还真的很不错,邻居大哥看心雨也没个椅子,就把他家的一把椅子借给心雨用,只是邻居大哥的媳妇不太高兴,嫌那位大哥多管闲事。有时早上公用水龙头排队紧张,那位大哥就和心雨说让她提前晚上接好水放屋里,第二天早上不用排队,而且水也不那么凉,心雨觉得这主意不错便采纳了。上厕所是个比较麻烦的事儿,那会儿北京胡同里的一些老厕所是真够老旧的,茅坑式的,真是不到万不得已不愿意去。记得那时候,那附近可能住的有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穿着女人的裙子,留长发,上女厕所,搞得经常被男人骂变态,又被女人骂流氓,女人们在上厕所时都会小心别碰上他,心雨也不清楚那个男人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儿。总之,也注意着别遇见他一起上厕所,太尴尬了。
那会儿胡同口有个卖烤串和烤鱿鱼的大哥,因为心雨经常下班晚回来都去他那里买烤鱿鱼吃,他后来每次在心雨买的时候就买三串鱿鱼收心雨五块钱,便宜一块钱,只要心雨往他摊前一站他就知道了,如果摊前有其他吃客,他就和心雨说等会儿。虽然,只是一点点对老顾客的优惠,但对于当时的心雨也觉得心里挺温暖在那会儿北漂一族的她来说。
在心雨经常在上下班的时候,还天天看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坐在胡同口的石墩上,看着胡同口外面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每天心雨走过她身边都会很感慨也很好奇,感慨若自己老了以后会怎样,好奇老奶奶天天坐在同样的地方,看同样的风景,会有各种各样的人从她眼前走过,她会有什么样的感受和感慨。心雨在北京呆了八年,每当有机会路过那个胡同口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地去看,直到那个地方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心雨从那儿搬走以后,公司一个湖北大学毕业的实习男生接着住了一个冬天后,春天那里就要真拆了,自此就结束了对那里的回忆。不过,心雨在搬走时因为新搬的租住处没有衣柜,她还向刘姐索要了当时在她家平房住时用的衣柜的其中一组,那整组的衣柜还是当年刘姐结婚时打做的。后来,要的那组衣柜一直跟着心雨多年,直到心雨去了石家庄,到现在住的房子里仍有顶上的一小组柜子未坏还在用,看到它就会想起刘姐。
刘姐对心雨她们这几个公司的女孩子都挺好,记得有次不知谁送了她一套雅芳的化妆品,刘姐直接打开在公司给心雨她们几个女孩子分了,特别得人心,刘姐还说有一次天凉了,她老公说脸干,她糊里八涂就把家里的护手霜给她老公抹了一脸,把大家都笑坏了。刘姐留的是板寸儿的发型,那会儿在北京,只有很有个性的女性才会留这个发型,刘姐那会儿大概快四十岁了,她喜欢穿唐装,挺有韵味,尤其唐装配板寸儿头格外有味道。刘姐和单位的一位男业务关系特别好,经常刘姐一说累,那个被刘姐叫虎子的男业务就马上去给刘姐捏肩。后来,那位男业务也因为学历不够被公司强迫离开,刘姐也曾为此愤愤不平过,但终是无奈,这是总部定的规定,又加之赵总也想尽快换一批听他话的新人,所以大刀阔斧地逼走了几个老业务员,他认为的眼中钉。刘姐开始一直对心雨都很好,直到后来公司老总赵家林说是从海尔挖来了姓宋的一位大姐,让她来科特公司管理促销员,心雨叫她宋姐,她比刘姐大几岁,约四十五左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