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月芯!”
寂润悦蜷在被子里,像只落难小狗,难得一次的向岑月芯递来求救眼神。
“干嘛?”
“……”
寂润悦滑动了一下喉结,最终把“帮帮我”几个字,磨成了口水,咽了回去。
从小看到大的岑月芯怎么会不知他那点倔脾气,随即摆脸教训道:“小时候没看过西游记?不知道唐僧是怎么被白骨精骗到手的?”
“还没到手!”寂润悦明知理亏,仍旧忍不住的还嘴,“他就只是进了洞……”
“——嚯!”岑月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急躁涌上心头,“还跟我扣细节?——瞧把你能耐的!怎么偏偏忘了正事呐!”
如此禁不起美色诱惑的幼崽,她不得不把老娘担忧的心态抗上肩头,如果不是被连念芷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真恨不得扑上前也挠他几下,好叫这浑小子长长记性。
白时梦有些诧异。
“你……这是在替我打抱不平?”
岑月芯白了她一眼,“少自作多情,教育自家孩子呐。”
“哎哟……还不好意思承认……矫情的呐……”
说着,她直接上手去勾岑月芯的下巴,那滋味别提有多挑逗。
岑月芯火大的躲避,“——起开!”
白时梦把脑袋凑上前,固执的道:“就不——!”
“你……”
就在两人耳鬓厮磨般的大眼瞪小眼时,连念芷上前按住岑月芯想推人的手臂。
“其实……”他有意把两人隔开,小声说道,“我有法子让另外的事情,把你朋友替下来。”
“——真的?!”
听到这天大的喜讯,不等岑月芯有所回应,寂润悦已经蹦到连念芷面前,“还能把伤害减到最小吗?”
他用两只精光闪闪的大眼,希冀满满的把人瞅着,生怕再从对方嘴里蹦出个“不”字来。
“额……”连念芷犹豫了一下,然后十分胸有成竹的插兜道,“当然。”
白时梦狐疑的眯起了眼,并且翘起涂得鲜艳欲滴的修长手指,身娇体弱的搭上了连念芷的肩,“这位先生,我何德何能让你如此帮我?不会……”她趴在人肩头对着耳朵吹了口气,“是我书迷吧?……”
“额……”
连念芷再次犹豫了一下,眼睛不自觉朝岑月芯瞟来,既是在寻求帮助,也想从她脸上看出点别的情绪。
谁知岑月芯全程视若无睹不说,还一脸我是局外人,仅仅在看戏的状态,把连念芷气得心窝凉。
“我花费大量关系寻到这来,是为了替你解决麻烦。”
他说话时盯着岑月芯,而且口中把“你”字咬得特别重,白时梦是个识趣的人,自然明白了对方心思全不在己,便也打消了顾虑。
她移开了身子,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粗放的拍拍手把腰一掐,“既然如此,那就谢谢了,我的麻烦就是她的麻烦。”
有人想借着她助人为乐,力争好感,她便委屈自己搭了这个梯子,只要别让自己麻烦就行。
不料,有人却极不识相的踢了她一脚。
“——谢个屁……”
寂润悦砸吧砸吧嘴,裹着被子转身讪讪道:“他这么殷勤就是为了把妹……——哎哟!”
他痛得大叫,后脑勺被人猝不及防的赏了一巴掌,始作俑者正是脸色不太好的岑月芯。
白时梦当即笑道:“闯祸还不够?大人的鸳鸯谱,你也敢乱点,活——该。”
“靠——”
寂润悦揉揉头敢怒不敢言,这时,未关上的门又被人推开,只不过这一次来人没有怒气冲冲,也没有猝不及防,而是若清风拂水般,香气逼人的扭着小腰,向他们满面春色的走来。
“——boss!”
“Sherry……”连念芷颇为意外,“你怎么来了?”
“我……”金发碧眼的美女娇俏的一勾唇,用不太流利的中文笑道,“今天早上,你离开的太匆忙,营养盒都没带。”
她说着从粉红皮质的挂肩包里摸出一个巴掌大小,半透明的连体盒子递给连念芷,“夫人交代过,这里面的保健药你不能断。”
“……哦。”
连念芷掂了掂手中的盒子,里面的药粒发出哗啦啦细响。
什么保健药,岑月芯盯着它想,这人还想把自己的病情瞒到何时,才会对身边人坦白。
正想着,一只白皙的女人手已经递到了眼前。
“好久不见,岑小姐。”
Sherry冲她眨眨眼。
“好久不见。”
岑月芯回握过去,便听对方道:“你还是那么清淡,像藏在森林里的铃兰,只不过……”她上下扫了眼岑月芯礼裙,有些意味深长,“以往都是深埋花穗,今天看见的,却是铃兰盛开了花瓣。”
“谢谢夸赞。”
“不不……”Sherry摆着双手,“我说的都是实话。”她眼睛有意无意瞟向露出不少肉在外面的寂润悦,一脸释然,“难怪boss放弃了休息赶过来,Crise……”
“什么?”岑月芯没明白她最后那字母的意思,却从她话里,听到些其他信息。
“你在找死。”
她突然拉下脸,生气的瞪了一眼连念芷,然后不由分说的捡起寂润悦的衣服丢给了他。
“凑合裹一裹!——我们马上回去。”
“不——!”寂润悦对那堆臭烘烘的衣服嫌弃万分,只见他奔近连念芷,未经许可,直接上手从他兜里去掏手机。
“你们不给我买衣服,我打电话叫我妈送来!”
“——你敢!”
要是因为这件事惊扰到了李柏群,那慈母多半会忍不住把儿子接回去,坏了她和老头的改造计划。
岑月芯想着便已付出行动,在寂润悦犟着一股筋拨号时,冲手机单手一挑,那巴掌大的玩意儿瞬间就脱离出来,稳稳落在她掌心。
“岑月芯!你存心跟我过不去?”
“是你一个大男人太讲究,也从不去体谅别人。她是你妈,不是随叫随到的服务员或者保姆,就因为这么一件可以忍受的小事,就让她横穿大半个上海市,用得着吗?在说,从房间到停车场几步路的功夫,谁有闲情看你。”
岑月芯收起了平时的袅袅淡淡,态度坚决,一脸严肃,“穿上——走人。”
这语气不禁让白时梦都为之一正,端好了身子,拂拂鼻头往门外遁道:“那个……我去拿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