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穿!”
寂润悦气愤的一把摔掉衣服,在一团人的注视下,他自认为自己男人的自尊正在被人碾压,于是什么也顾不得的奋起反抗,“明明什么都不是的人,别打着是我父母朋友的旗号,就可以用长辈的身份对我指手画脚,你没那资格,更没资格命令我做事!如果真那么想管别人,有本事就自己生一个啊,到时想怎么管就怎么管,不过可惜了,当初的未婚夫,现在好像已经成为别人的丈夫……”
亲近之人的恶语相向,往往是最为伤人的利器。
岑月芯没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会让他这般反感。
这些话,对于一个从小到大都不善于表达自己情感的人,太过扎心,太过震撼。她生性淡漠,本就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如果对人有所要求,那必定是把他看作很重要,值得关心,真正被她接纳进心底的人,如若这一切,在当事人眼里感觉是沉重,那让岑月芯情何以堪,只会缩进自己的世界里,不知所措。
不过在这之前,委屈和伤心已经化为怒血冲向脑门,让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然而对这一切浑然不知的寂润悦,在递出伤人的刀之后,脸上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谁知,一声“——啪!”的脆响震惊了房间里的所有人。
“你敢打我?!”
寂润悦脸上快速扩散的红晕,已经覆盖了笑容,他不可置信的盯着那个才认识不过半小时的男人。
“麻烦把“敢”字去掉,这叫应该。”
连念芷气定神闲的将岑月芯护在身后,一道阴影压下,成熟男人该有的风度与气势一览无余,全数钻进了她心里。
“受五千年文明熏陶教养出来的年轻人,就是这样对待自己长辈的?”连念芷徐徐说道,“戳心戳肺,随意中伤……这些在别人那受过的东西,现在要全数发泄在你姨身上?呵——”他冷笑,“那可真是个男子汉啊,专挑自己人捏,不过这些有你老子受就够了,至于她……”
唇角的笑容寸寸收缩,最后在连念芷眼里凝聚成满目寒气,他双手往寂润悦肩上一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还是别碰,叔叔会管。”
“boss……”
Sherry这是第一次在非工作场合,目睹老板对员工以外的人发火,以往见惯了他总是戴着一副绅士面孔,温文有礼的待人接物,及其没有真实感,此时这样,让她感到欣喜又崇拜,不过身为助理的使命感,还是让她情不自禁的把手脚小心翼翼的插入两处战火中,去化解焦作。
“不就是一件衣服嘛,我有……”
“——?”
两人心烦意乱的同时看向她,连念芷更甚,不耐烦道:“没你的事。”
Sherry立马敬业的端正身子朝他一鞠躬,然后风情万种的把胸前的秀发撩到身后,扑闪扑闪的眨着被长睫毛扩大了数倍的碧眼,脱了自己的米色西装外套道:“我的内搭T恤,可以好心救个场。”
连念芷:“……”
寂润悦吃惊:“那你不是!……”
他从刚才被压迫的心有余悸中脱离出来,借此机会打岔道:“那你不是要……空档?”
岑月芯抬头看了过去。
“空挡?什么意思?”
Sherry不懂,不过从寂润悦突然投向自己胸口的眼神中,大致明白了几分,于是她点点头,颇为鄙夷的道:“有什么不可以的吗?只要有资本,那就是sexy,小朋友It's old-fashioned。”
说完,她挺起胸脯,头也不回往浴室里走,不过片刻功夫,就提着一件白T出来,用眼神示意寂润悦穿上。
寂润悦:“……”
他眼神自然而然望向岑月芯,谁知此刻对方倚着墙沿,正低垂一双眸子盯着脚尖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
寂润悦别扭的提着衣服想拒绝,眼看连念芷一双浓眉已经堆了起来,Sherry立马见机的趁老板没发火之前,拿了衣服就往他身上套。
“comebaby!果敢一点!”
然后不理会他的挣扎,雷利行事。
瞧见这场面,岑月芯站直身子,明明是感激,但话却酸了几分的对连念芷道:“果然是你的人,我在停车场里等,麻烦你转达一下他们,收拾好了直接下来找我。”
“那我呢?”
“你不归我管。”
连念芷立即小声可怜道:“我是病人。”
“病人应该去医院。”
“但医院没有治好我的药。”
“你不是有工作吗?”
“现在已经没了。”连念芷双手插兜的和煦笑道,“其实想想,他们少了我还是要运转,倒不如让他们提前适应适应。”
岑月芯一怔,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去接他的话,这份身不由己的悲意,好像说什么去安慰和掩盖,都是徒劳。
“随你。”
言罢,她丢下房间里的三人,神行飘零的去了车库。
连念芷目送走她的背影,也从房间里退了出来,他掏出手机,默默拨了个号出去,电话响了一阵,那边才传来一道不紧不慢的老人声音。
“什么事?”
“您提的要求我可以答应。”连念芷一动不动的盯着过道墙上自己的倒影,“双方共赢的事,生意人没有理由拒绝,不过晚辈还是很好奇,那年轻人到底有什么魅力,可以让您这样不辞余力,愿意投几个亿去给他撑场子。”
“呵呵……”电话那端的老人闷声笑道,“还能因为什么,生意人能看到的当然是利益,不过,这些就不用阿念你操心了,既然你同意了,那什么时候我们可以见见。”
“在等等吧,我最近太累了,想歇息几天,不过金爷爷……”连念芷慢条斯理的把谈话主题拉回来,“合作双方,是不是该互帮互助?”
那边的老人一顿,随即发出更加响亮的笑声道:“当然,当然,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晚辈才回国不久,属于初来乍到,好多圈里的事不好摆平,偏偏今天接二连三被顶上热搜的,太过扎眼,不晓得您有办法……”
他说到此停住,对方立刻会意,忍不住调侃了起来,“这事儿我有所耳闻,怎么,那位娇美作家,是你的新欢还是旧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