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凌晨一点多,徐凯发过来第一个效果图,第二天中午又发过来一个,并且多了一个问题。“诊所名字叫什么?”
陈就挠着脑袋想了半天,终于不愿意再动脑筋了。“陈就心理诊所。”
“好创意!”徐凯的马屁拍得有点不着调。
不过很多诊所都是以医师的名字命名的,老套了点,但并无不妥。
陈就敲定了第二个效果图,问了价钱,徐凯打了个哈哈,说完工了再说,陈就也没有追问。
隔壁王阿姨说的“只要一张床,跟小姐一样”是不存在的。开这个诊所,除了房租装修,还要备一些药物,还要有各类心理测量工具,要一套好的音响设备,甚至还要一张好的单人沙发,供客人放松。
接下来陈就就是跑工商、跑药店,跑家具店,几天下来把所有东西备齐了,卡里只剩四万多了。
徐凯的装修团队毕竟是专业的,速度快,质量高,前前后后一个星期,全部完工清场,鎏金的招牌也挂起来了!
“安排得怎么样?”徐凯领着陈就从门口开始参观。按照要求,地上铺的是暖色调的橡木地板,并没有摆放办公桌,而是设计了几个更平等的软椅和一个小小的茶座。
二楼是治疗区,铺了地毯,全都做了隔音处理,非常安静,墙上是一大片金黄色的向日葵壁纸,看着特别明媚朝气,一间里面放着单人沙发和一把椅子,另一间是一张简单却非常舒适的单人床。两间都有音响。
“没话说。明明白白!”陈就竖起了大拇指,“花了多少钱?”
“两三万吧,我回去算算。”徐凯说,“看个日子吧!然后通知朋友同学,咱们都来热闹一番!”
陈就对这个不讲究。“看什么日子,明天就开业!至于同学们……算了吧,一过来就要花篮什么的。破费!”
“那不行!日子一定得看,同学一定得请!要讲究的!你最好再请个财神位,这样生意才火得起来。闷声不响的,谁知道这里藏了个心理诊所呀?钓鱼呢?!”
徐凯是生意场上混的,自然明白这些场面造势的好处。
陈就想了想,说:“既然万事俱备了,那我就先试营业,至于日子,我挑挑。开业的消息嘛,发个朋友圈,我谁都不请,愿意来的就来。”
徐凯点点头。“也行!像邓涛就不一定愿意来,但是郝俊米志国他们还是有交情的。至于韩菲……”
“她现在就是同学,我已经放下了。”陈就淡淡地说。
徐凯拍了拍陈就的肩膀。“得!咱们赶紧吃饭去,吃了我得回公司,最近有点忙,只顾着你这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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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陈就骑着刚买的二手电动车来到了仿古街心理诊所,开了门,打扫过后,烧了茶水,换了白大褂,站在店门口等生意上门。
这就算走上了商业之路了!商界从此要多一个巨擘了!(咳咳)
街道上静悄悄的,还没有一家店开门呢,只有一个骑三轮的清洁工缓缓地从门前路过。
陈就把手机在手里盘了好久,犹豫着要不要发朋友圈,思量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发。
发了朋友圈,那些本来对他未必有多少好感的同学可能会迫于人情面子,破费几百块钱来凑个热闹,生一肚子怨气,而那些相见不如怀念的人,来或不来都是尴尬。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陈就就是这种该死的脾气性格,除非是可以推心置腹的人,他能不麻烦人家就不麻烦人家。
直到晌午,夕拾古玩店的伙计才过来开门,然后美容院也开了门,街道上渐渐热闹了起来。
夕拾的老板转着两个核桃笑眯眯地过来串门,陈就热情地请他坐下喝茶。
“没想到你这么有魄力,几天功夫就开张了!挺好!”他喝了一口茶,“陈就心理诊所,你叫陈就?”
陈就点点头。“是的。还没请教……”
“董尔昌,叫我老董就行!看不出来,你竟然是个心理医生!这人的心也会有病?也得治?”董老板有些好奇。
陈就呵呵一笑。“董老板,是个人都可能有病,当然包括生理和心理的。简单打个比方,一个人想自杀,那就是有病,是不是?还有,你要是认为总有刁民想害朕,那也是有病,叫被迫害妄想症。”
“哈哈哈哈!有道理有道理,陈医师还挺幽默!”董尔昌大笑着承认。陈就一句话就让他理解了其中的道理。
“叫我小陈就好。以后还请董老板多多关照!”
“互相关照!”
董老板喝了一会儿茶,聊几句闲篇,出门回自己店里去了。
一进门,一个看起来挺漂亮伶俐的女店员问道:“老板,隔壁怎么样?”
董尔昌笑着摇了摇头,说:“一个毛头小伙子,想当然地开起这么个店,你说谁会认为自己心里有病?而且还会主动去找他看?”
“这么说,他甚至还不如上一位搞设计的了?”
董尔昌摆摆手。“半年,顶多半年,转让广告肯定贴出来!”
整个一上午,诊所里只进了董尔昌一个人,下午又进了一个,卖笔的。
一天下来,陈就喝了四壶茶,上了八趟厕所。他决定,明天从家里把文房四宝和二胡带过来,可以打发时间。
实在闲得无聊,陈就做了两三个小时的日常心灵训练。
每一次训练完毕,陈就都会感觉到短暂的一阵眩晕与无力,但这种感觉很快就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比充实的力量感。
他现在心力达到三百斤,感知范围可以覆盖夕拾古玩店、陈就心理诊所和凤来美容院,这里所有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心灵,而且可以操控这个范围内的任何人。
关于操控他人,陈就是有做过分析,它是分几个阶层的。
第一个阶层是浅度催眠,引导对方做预定的事情,很多催眠师都可以做到这一点。这种方式的局限性很大,被催眠者仍有着感知和相当的理性,并不完全听从指挥。
第二阶层是中度催眠,被催眠者可以如提线木偶般被操控,可以做出很多其在未催眠状态下无法完成的事情,感知和理性都降到极低。这需要催眠者有很强的功力技巧。
这两个阶层都是不需要心力只需要经验方法和技巧就可以做得到的。
第三阶层是深度催眠,可以改变被催眠者的人格甚至记忆,植入人格和念头。这就需要动用心灵的力量了。真正的心灵高手是可以给别人塑造人格的,也可以给对方植入一个念头,让对方在某些特定的时刻展现出设计的人格或念头爆发,做出某些特定的事情。
正如陈就为国足植入血性隐性人格一样,这种手法非常高明隐蔽,但是也非常困难,成功率不高,不是高手难以驾驭。
当然,还有更霸道的方法,类似于修仙小说中的“夺舍”,直接霸占对方的心灵,由自己来操控对方的身体,让对方成为行尸走肉。这种方法需要极强的心力,世界上能够做到的人恐怕真的寥寥可数了。
而且,这种直接剥夺人的意志和自由的方法也是最不人道的,陈就虽然能够做到,但是从来没有实施过。
实际上,他在生活中几乎很少利用超能力去做损人利己的事情,比方说和范房东谈房租的时候,他完全可以轻松操控对方的心灵,给出一个极低的价格,但是他宁愿利用谈判技巧来让对方降价,也不会做出那种违背自己良心的事。
陈就虽然不会矫情到如同《功夫》里的台词“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但是他始终觉得,普通到催眠术、心理干预,高级到心灵操控,都不应该成为只谋取私利的手段,而更应该成为造福他人的工具。
晚上七点,夕拾古玩关门。十点,凤来美容院关门,一大帮帅哥美女成群结队地从诊所门口走过,有几个人好奇地往里面看一眼,陈就就朝她们笑笑。
十一点,仿古街上已是人流绝迹了,陈就也关灯落锁。
回到家,徐凯发了信息过来。“今天怎么样?”
“没动静。”
“别着急,这是试营业。等到开业的时候,炮仗一响,自然黄金万两!”
陈就笑了,催他把工程款数目报过来,徐凯回复说忙着呢,等空下来认真算算。
第二天,依旧是一大早去开了门,陈就在店里把颜柳字帖练了个遍,《听讼》也拉了四五回,引得隔壁董老板过来欣赏了一会儿,夸他多才多艺。
除此之外,和昨天没有任何区别。
陈就躺在床上,忽然对自己诊所的前景有些动摇,自己当初的这个决定是不是太冲动了?也许人们很少关注过自己的精神与内心,更少有人愿意在上面花钱。
或者自己应该像王阿姨所说的,直接搞个改善睡眠的门店,至少现在人的睡眠确实是个大问题——虽然人们都不知道这和心理也有一部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