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怕是中计了。”宋落华喃喃自语。
眼前的谷底虽暗无天日,但在夜明珠幽幽的微光下,果真没有发现任何尸首残骸。
四人虽没确凿证据或线索证明老头说谎,但这般景象摆在眼前,众人不得不往这一方面想。
“就算那老头诓骗我等至此,他又有什么得益?难道是要把我们困于此处吗?”海忘尘说。
“如果真是如此,”萧灵玥神色凝重。“那前路的危险不容小觑,也不可预料。”
宋落华在原地渡步,道:“这么巧我们得到指向寂山的线索,这么巧我们要到村里借宿,这么巧寂山下的村民只剩下老头。一切也太巧了点吧?”
“我们素昧平生,又没有过节,干嘛要引我们来此地呢?”柳彦说。
“或许他是受人指使。”海忘尘道。
“又或者他根本不是老头,而是我们的仇家假扮?”萧灵玥又道。
四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沉吟不语。
“那还不如继续走吧,都来到这里了。”宋落华道。
前路依旧漆黑一片,众人依靠着夜明珠的光,才勉强看得清脚下的路。地上满是碎石和细沙,走路时鞋底和地板摩擦,发出“唰唰”的声音。
走到一处,发现有一面比较平滑的石壁。
“这里好像有机关。”宋落华扭头向柳彦道。
柳彦接过宋落华手上的夜明珠,在石壁上摸了摸,“的确有机关,放心,我最拿手,交给我吧。”
柳彦蹲下往石壁底部拍了拍,又站起来在眼前的位置拍了拍。石壁的中间就出现了一条缝,往两边趟开。一阵腥风从里面涌出来,直扑几人的脸上。
“唉唷,看来很久没有人打开过这门了呀。”柳彦二话不说就往内走。萧灵玥三人却站在原地,没有动身。
“啊!!!!”才刚走进去的柳彦,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来,跌在地上,幸好手上的夜明珠没弄丢了。
“……”
“里面有什么呀?”海忘尘走上去扶起柳彦。
柳彦站起来,跺了踩脚,指着门里:“有一只可恶的东西把我撞出来了!看我不收拾他!”
可能这里动静大,那只“东西”忽然之间就走出来了。它像是一头的大狗,但背上却凸起了一个个的菱角,就像放大了的脊骨。
它的眼睛微微泛蓝,倒与柳彦手上的夜明珠有几分相似。两只尖牙外露,看着四人虎视耽耽。
“看来这是只守门兽呀,要进去,只能杀了。”宋落华道,却没有进攻。
不知那只兽是不是听到有人要杀他,突然就发狂似的扑向宋落华,“吼!”
四人随即向后一跃,稳稳避开了那只兽的袭击。那只兽似乎没有放过四人的念头,再一次朝着四人拔腿就跑。
“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了。”宋落华用了三四成功力,一掌拍向了那只兽。它却只是后退了几步,丝毫无损,还有中气地咆哮了一声。
“这么能扛?!”这次换柳彦飞身上前一脚踢向那只兽,这一腿他可是几乎用尽全力的,终于把那只兽踢飞,直掉进树林里。
“厉害吧?”他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这时,在灌木林后那只兽却又再爬起,趁柳彦不备,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靠近,打算偷袭。
注意到这动静的萧灵玥和海忘尘,立即运轻功掠到柳彦身后。萧灵玥又一掌拍向那只兽,它奄奄一息地被拍飞。而海忘尘拔出岁韵一挥,剑气划破了那只兽的脖子。
“哟,这兽成精了呀。”柳彦走到那只兽身旁,踢了踢它的肚皮。
萧灵玥和海忘尘两位医师却对那只兽的品种极感兴趣,蹲在尸体前极深研几。
“尖牙外露,背凸菱角,眼珠泛蓝,这会不会是肆玄?”萧灵玥记起古书籍中的记载,问道。
“我也是这么认为。肆玄的皮毛十分保暖,其骨头磨成粉,药用价值非常高,难得一见。要不我们带回去?”海忘尘说。
“那便收起吧。”萧灵玥的手正打算往腰间的凤凰泪玉佩一扫,动作却忽然止着,看了海忘尘一眼。海忘尘也猜到萧灵玥那一记眼神的用意,转身走回宋落华和柳彦的身旁。
萧灵玥抿了抿嘴角,迅速把死亡的肆玄收进玉佩的异空间里。
顷刻后,待萧灵玥回到三人身边,便一同进入刚才打开的机关石壁里。那机关似乎也感应得到,当殿后的海忘尘双脚踏进门里,那石壁便“砰”一声关了起来。
而前面,挂在墙上的灯却一盏盏亮起,映出一条见不到尽头的走廊。前路不再黑暗,柳彦把夜明珠还给宋落华。
众人继续前行,有了墙上的灯火,速度比刚才在谷底快了许多。
四人武功修为虽有差别,但都是武林中的高手。当走过第一盏灯时,四人都听见了前方墙里有一声微弱得几乎听不清,机关启动的齿轮声。
“退!”四人临崖勒马止住前进的脚步,当机立断几道残影般往后退。
后退之时,他们都一枝枝暗箭在他们胸前横着疾飞过,“卜”一声直插进墙壁里,可见它们触目惊心的威力。
箭在幽幽的灯光底下,还微微泛着蓝光,显然是淬了毒。若慢了一步,定会乱箭穿心,中毒而死。
退到门口附近,滔滔不绝的暗箭才渐渐停了下来。
“呼。”四人都松了一口气。柳彦先前的锐气大挫,现在还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
四人突然感觉后头有一人的气息,便转过头来看看。
“孩子们,不要再前进了,前面机关重重,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说话的又是一个老头。四人在灯火下仔细一看,才恍然发觉这老头的相貌和在村子里计算他们的老头一模一样。
他一改以前的冷淡,脸上一副担心的模样。
“老伯?你怎么在这里啊?”柳彦问。
“你们……认识我吗?”老头疑惑。
“看来我们是真的中了计。”宋落华摇头,轻叹了口气。
“你是谁?”萧灵玥大着胆子问道。
“我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就是个活着的死人。”眼前的老头无奈地笑了笑。
海忘尘见他不表明自己身分,便问:“你是不是被隐教教主所害?”
“隐教教主?他才没这个能耐,害得了我。”这看来是个心高气傲的老头。“你们知道谁是赫连银渊吗?”
四人对视:不就是唐琏的丈夫吗?
眼前的老头见四人都看似知道赫连银渊是谁,“害我的就是他。”
四人受过一次欺骗,都变得更小心谨慎,半信半疑。
“你们不信也是人之常情,想要证据的话,跟我来,那里的机关,闯不过的。”眼前的老头也没等四人回应,按了按墙壁的一块砖头,墙壁便“轰隆”往下沉,露出一条细长的巷子。
那条巷子很窄,只能供一人通过,这老头率先走入巷子,众人见状,带着几分警惕,也一个个地跟着走进去。
巷子的尽头,是一道石门。老头往门上拍了拍,门就打开了。里面是一个冷冰冰的石室,只有几个高柜子,和一套简朴的木桌椅。
“这里是赫连银渊手下的基地。”老头的眼睛横扫了四人。
“他手下又是谁啊?”柳彦不奈烦地问。
“这……他的名字我也未曾听说。”老头挠了挠头。
宋落华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你带我们到这里,又能证明什么?”
“我在这里被关了十年了。”老头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即使想流星般一刻也没停留,但众人还是捕捉到这一瞬间的异常。
“我用了五年,趁他手下外出,才把这里的机关摸了个透彻。”老头顺手地打开了一个木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