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木柜子里,摆满了一张张的人皮面具,眼睛的开口黑洞洞的,看似一个个可怕的深渊,吓人得很,“这是他接到赫连银渊的任务时,为遮掩身分而戴的各种面具。”
“那赫连银渊又是怎么害你的?”萧灵玥问。
基本上,真老头与假老头说的版本并无天地之别,只是故事的角色更变了。
谋害村民的黑衣人从隐教教主变成了赫连银渊,而痛心疾首的老头从赫连银渊的手下变成了眼前的真老头。
而那些个村民,并没有死,而是被赫连银渊带走了。至于后来,真老头被关在赫连银渊手下的基地,也不清楚那些村民怎么样了。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赫连银渊的手下也怕是要回来了。”真老头又往一处拍了拍,石室的另一头出现了一道出口。
同时,刚才进来的门外响起了一声声的跫音,想必是他回来了。
“你们出去以后往右拐,直走一里左右,就能离开,沿路的机关不怎么样。我先走了啊。”老头像一枝箭一样溜走了。
“……”原来还是个无赖。那赫连银渊的手下也不了解了老头,就仓促地扮了起来,怎么能像。
四人抬腿就要踏出那道门,“你们别跑!”
身后的人自是赫连银渊的手下,也就是顾斌。顾斌假扮老头,自然认识萧灵玥四人。但四人只听过“顾斌”二字,没见过他的人,所以不认得他。
四人见自己被发现,赶紧争取宝贵的时间逃脱了。顾斌也没追上去,只是看着四人的背影冷笑,然后唤了一个下人来。
宋落华他们眼看后面的人没有追上,不但没有如释重负,神色却更凝重了。
“他不追上来?是前路有什么陷阱等着我们吗?”柳彦疑惑。
“所以,我们已成瓮中之鳖。”海忘尘眉头深锁。
萧灵玥摇头,“但我们也不能退回去,他一定在后头等着,只能硬闯了。”
走廊虽长,但四人轻功了得,穿过去就像一步之遥。一路走来的机关虽不计其数,但就是鸡毛蒜皮一般的程度,柳彦走在前头不费吹灰之力便一一迎刃而解了。
“呼,总算出来了。”宋落华出来后也没发现什么陷阱,转身看了眼诡密莫测的寂山。
萧灵玥并不相信那人会这么轻而易举放过他们,“我们真的这么容易就逃出生天了吗?”
“阿尘,这是什么?它刚才在发光呢。”柳彦又不知道么时候走开了,正颇有趣味地弯下腰,观察着一棵生机勃勃的小草。
海忘尘应声往柳彦的方向走,也看到了这么一棵不合群的植物。柳彦猝不及防地拔了拔那棵草,当海忘尘正想阻止,后面就传来了往下坠落的风声。
萧灵玥和宋落华站着的地下突然中空,两人高速坠下,风“嗖嗖”地从他们耳边掠过。两人恍若两块大石头,被扔下地洞里一样。
萧灵玥感觉到自己被宋落华拉了一下,脸就朝了地下。还没反应过来,便重重地着地了,但她居然没有感受到半分疼痛之感。
刚才掉下去的开口已经关闭,地洞里没有一丝光透得进来,萧灵玥和宋落华也都看不见身在何处。
“嘶……”
萧灵玥听到这一声微弱的呻吟,便感觉到宋落华垫在了自己的身下,连忙双臂撑起上身,站了起来。
眼前出现一点幽蓝的光,是宋落华的夜明珠。
“你……没事吧?”萧灵玥尴尬得不敢直视宋落华。
地洞外。
“……”海忘尘头疼,只怪自己慢了一步。这家伙经常卖弄自己对机关如何的了如指掌,如今却发现不了这棵草就是机关启动的关键。
“这……”柳彦看着两人跌下地底里去,愣头呆脑地抓住那株草。“我也不想拔的,我也看得出来是个机关,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力不从心把它拔了下来。”
海忘尘皱着眉头凝视着柳彦,从眼神就知道她不太相信他。
“是真的,千真万确,绝不是借口。”
柳彦平常虽行止由心又有一点放荡不羁,但海忘尘看着却不觉得他在说笑。
海忘尘接过柳彦手上的小草仔细观察,“这可是以灵气为食的东灵草。”
东灵草的叶子上时不时会发出一点点星光般的小光点,恰似在叶上撒了一层细细的金粉,这就是叶子里灵气饱满的现象。
“东灵草灵气旺盛,也许是下了什么咒术,或者布了什么小型的阵法吧。咱们收着,以后让阿玥瞧瞧吧。”海忘尘从怀里拿出一个她用作存放草药的小盒子,把东灵草妥当地收存。
“唉,都怪我,还不知道阿华阿玥有没有危险。”柳彦愁眉苦脸。
“所以我们赶快找办法迎救他们吧,你不是机关能手吗?”海忘尘觉得现在懊恼也是无补于事。与其在此自责,还不如想办法解决问题。
“一般这些用完即废的机关开关,不会只有一个的,所以肯定还有其他开启的办法。”柳彦分析道。
“那我们分头找吧。”
“记得不要离我太远了啊。”柳彦朝海忘尘笑了笑,转身找机关去。
海忘尘在灌木林里翻了翻,什么机关也碰不着,却见到了一个少年躺在了草丛后。那人衣衫破旧,脸上脏兮兮的,纹风不动。
但他胸口起伏,看样子还是活着的,只是晕过去了。海忘尘作为一个有职业操守的医师,当然不会见死不救。
但树林里实在不便救治,海忘尘便喊了柳彦过来把这人抱出去。
柳彦见海忘尘要救这个衣衫褴褛男人,心里不怎么滋味。“我不抱,别人看了还以为我有断袖之癖呢。”
“这里没有别人。”海忘尘在心里无奈地扶额。
柳彦自己本就无理,自是说不过海忘尘的。
“我就是不想碰他嘛。”柳彦撇嘴。
“那我自己抱他出去了。”本来海忘尘是考虑到男女授受不亲,既然柳彦又在,才把他叫过来的。其实海忘尘身为医师,早已不介意这些,小心一点便是。
“不行!我来!”柳彦一道闪电一样飞到海忘尘面前拦着她,单手拎着那人的衣领,粗暴地把人拽了出去一棵树的树荫下靠着。
“……”人家好歹是副病躯,你这样良心不会痛吗?
这下山的折腾了一天,也大概要入夜了上山,一阵阵凉风扑而来。于是两人捡了一些木柴,生了一暖烘烘的火,围着坐在横放在地的树干上。
海忘尘精细入微地检查着那个少年的伤,幸好都只是无关重要的皮外伤。把了把脉,原来他是被人下了药,才会昏迷不醒的。
少年的伤口未曾妥善处理,血早已凝固了在伤口之上,皮肉也有轻微的外翻。她替那人包扎好大大小小的伤口后,让他服了解药,就等他苏醒过来。
柳彦又在海忘尘的“强迫”之下,替少年梳洗了一番。脸上的污垢抹去,原来还是个相貌清秀,气质洒脱的公子。
柳彦见了,不屑地用脚踢了一踢他的小腿。
怎料,这时少年醒了。一睁开眼睛,就见一人撇着嘴踢自己的小腿。
“你是谁?”少年立即一下弹坐了起来,警惕的眼神像一头虎盯着柳彦。
柳彦不平而鸣:“呵,是我们救了你,你还不懂得感谢。我还不如救一条狗呢,还会对我摇尾巴。”
少年这才注意到在一旁默默不言的海忘尘,敛了敛眸子,抱拳道:“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请问要怎么称呼?在下阎长义。”
他看着海忘尘的眼神,在火光下如同在夕阳下的海水光波粼粼。
“诶,你怎么知道不是我救的你?”柳彦不服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