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看着她,突然那种记忆恍惚的感觉又出现了。
朦胧的思绪……
这个女人也曾经出现在我记忆里面吗?我看着她,努力回想起她的脸,但却是记不得了,但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
就是我和容季同的情况似乎是一样的,只不过我是没有了完整的童年的记忆。
不,不知道是没有童年,还是没有记忆……
像是在做梦,从梦中醒来的时候,梦里的情景历历在目,清晰可见。但是在两三分钟之内,这些场景就会一点一点的磨灭。无论怎么努力,还是很难像记的正常的事情那样去记住梦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们从记忆力消失,不留下一点痕迹。
“你是?”我捂着头看着她,大脑中那种强制的抵触感又出现了。
“你不记得?当年的棺材……我们……”
我低着头,闭着眼睛,一点一点的回忆着,棺材?我们?
空白中,好像有一段画面被放了出来,是在我们打开棺材前所经历的。
从藏匿在记忆的深海之中……
“当年的棺材是我们一起打开的?”
恍惚间一个小女孩的身影蹿进了我的记忆。
“你的记忆被篡改了!”女人托起我的头,盯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经历了什么?”
“不可能!”我咬了咬牙,推开她,“你是特意支开容季同的,是你在作妖?当年的棺材就是从你们家运出来的,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她突然笑了笑,一只手伸了出来,死死的掐着我的鼻子,然后在一字一顿的说道:“鼻……涕……泡。”
我愣住了,被他这么一掐,一股窒息的感觉冒了上来。
“喂,鼻涕泡,快点啊!”脑海里一个声音响起了,是个小孩的声音。
“谁?”我本能的喊了一句。
“快,快上来,给你看个东西。”
“踢踏,踢踏。”我听到攀爬钢架子的声音。
女人掐着我的鼻子,我有点窒息,却又无法动弹,勾着头伸了过来,她贴着我的脸,“盛况,你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了字还在她嘴中打转,一瞬间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漩涡,无数的空白场景从漩涡中喷涌而出……
我努力去回忆,但是点到为止,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但看着眼前的人,脑子里那个小女孩的身影,逐渐的清晰了起来。
“切,算了!”女人松开掐住我鼻子的手。
我甩开她,跌跌撞撞的走了几步,却是脚下打着颤,一个不注意,摔开几米外。
清冷的海风吹过,我的脑子从混沌变成清醒。
“你在催眠我?”咬了咬牙,摸着扶栏爬了起来。
女人摊了摊手,既不否认也不确认。
“你的记忆被上了枷锁,你的家里人有事在瞒着你。不过既然你想不起当初的事情,那么我就来告诉你吧……”她说着开始解开扣子。
我一凛,怎么着?这就开始色诱了?
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女的身材的确是好,腿长腰细,如同青春少女一般的胴体玲珑浮凸。抹了抹鼻子,心想,“妈的,你要是真来这出,老子一定将计就计。”
可是解开扣子后,她也只是扒开自己的外套,转过了身子,手电的光线下,我看到那雪白晶莹、如脂如玉的香颈上,居然格格不入的印着一排牙印。
我倒吸一口冷气,那牙印与人齿不同,不是大小相近,错落有序的。
而是……
而是中间印深,两侧杂乱无序的,我不敢想象那是什么东西的牙齿咬成的。仿佛是口腔的牙龈之上,密密麻麻长了一圈又一圈的牙齿。
简直不寒而栗。
“那天是我死了!那具尸体爬了起来咬住了我。你在一旁只是吓晕了而已,我们当初一起约好看那个‘大方盒子’的,你不记得了?”
我捂着脑袋,看着她说道:“你是胡家的人?”
“胡茵蔓?”我似乎想起来了,又提了一句,“当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死了!”她穿好衣服看着我,很是冷静的说着,这是她的开场白,紧接着我听到了一个离奇而不可思议的故事,是关于另一个世界的……
胡茵蔓告诉我,她死后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空无一人的城区,按照她自己的原话来说,楼房,街道,电线杆这些与原本的世界基本无二,乌鸦在天空嘶鸣着飞过,长长的高速公路,直耸的写字楼和半月形的大厦,所有的一切仿佛是现实生活中某座城市的投影,一切都是正常的不能在正常了,唯一不同的,就是头顶上的那一轮月亮……
“一轮赤红色的月亮,天空的颜色也是几乎要令人发寒的鲜艳赤红。而在遥远的城区郊区,我看到了……”
胡茵蔓说这话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像是要说出什么巨大的恐怖东西。
我很是配合的打了个寒颤,像是在喜马拉雅听着恐怖小说的念白一样。
“是轮回盘和牛头马面?”
胡茵蔓摇了摇头,“是一棵树!”
“树?”我有点懵逼了,这算什么?就如同一个戴着墨镜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很酷的杀手,突然冲到你的面前,然后再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枪,喷了你一脸水。
这反差感也太大了吧?
“苹果树?”
胡茵蔓似乎觉得我的插话有点反感,歪过头白了我一眼,“是一棵无限高的巨大古树。”
“……”
我楞了一下,没有说话,而是在揣摩这个所谓的无限高究竟是什么!
“是一颗能通天贯地的树,赤红色的月亮就悬在它的树梢。”胡茵蔓像是猜透了我的心思,她接着说道:“它生长在两座巨大的雕像之间,那些雕像足足有二十层楼那么高,但在它面前不过是蚍蜉一般,其树下有一座古老的神庙,神庙前立着两块石头。”
通天的树?巨大的雕像?还有如同现实世界一般的城区?
我能够想象出那种场景……
城市的尽头是古老的神像,神像守护着一棵通天的神树,神树下庙宇坐落。
诡异而又神秘。
“那就是阴间?”
胡茵蔓点了点头,“中国古代传说,红色的月亮是至寒至阴之相,只有阴气极重的地方才能看见。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不是阴间,但是很明显我死了就去往了那个地方。”
“再后来呢?”
“再后来,我在城区中看见了一只猫,我跟着它一直走,一直走,我找到了一间房子,走了进来,接下来我就活了。”
“还有这种事?”
“是有人给我招魂了。”胡茵蔓轻描淡写的说道:“再次醒来之后,已经是六天之后了,接着我知道你爷爷失踪了,你也出事了。”
我伸出一只手,打断她的话,记忆中她还是个和我年纪相仿的梳着两个冲天揪的小女孩。
“可是你怎么回事?老的也太快了吧?”
“人皮面具。”她指了指自己的颈部,“再得知容季同也要来的时候,临时做的。”
“容季同?又关他怎么事?”
胡茵蔓看着,不答反问。“你觉得容季同还算是人吗?”
我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作何回答,的确按照老爸所说,容季同的确是死了,但是……但是……
摊开手,我无奈只能把我爸手机里面的东西,给胡茵蔓说了一遍。
胡茵蔓看着我,在甲板上踱步到:“不对,不对,死人复活,或许还可以称之为人,但是这个容季同已经不能算是人了!他应该只是一个记忆,并不算是真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