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情感纠结
“骆扬,彪子出事了,他有话急着要和你说。”冷美人看见骆扬走过来,拉着他的胳膊,她的眼泪都急出来了。
“他能出什么事了?”骆扬一听是铁彪,心想一向独来独往的他,能有什么大事找自己。
“他躺在一楼库房里……”
“他在咱们这里,他怎么来的?”骆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铁彪居然来到校园,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这家伙到哪,哪里就不得安宁。
骆扬知道铁彪的个性,他走到的地方,肯定就是冲突的焦点,发生什么翻天的大事都是可能的。
“你别问了,跟我走吧。”
冷美人被泪水堵上了喉咙,一时难以说清楚。
骆扬也想不出能是什么原因让铁彪急于见自己。还让冷美人这么多趟找自己。在骆扬心里,他想知道这铁彪到底为什么来到校园来了,他是个不速之客,这里绝对不欢迎他。他来找冷美人,这不是添乱吗,一会见到他,一定说服他赶快离开这里。想到这,骆扬快步下楼梯,把冷美人甩在身后。
到了二楼楼梯的过道平台,居然地面有烛光,俨然有几个女同学围坐在一起。烛影晃动,烛光映在他们脸容,是那般僵木。地上躺着一个人,那气氛就像是送葬的场面,显得幽暗,神秘。
骆扬情不禁放慢脚步,他的鼻子里闻到一股酒气直撞。他急忙用手掩住鼻子,还是感到被熏的难受。他看见地上坐着一个女同学,听见他的脚步声,她僵木的面容抬起,一点生气也没有,那不是祁燕吗?她是诗人眼里的欢乐女神,此时怎么一脸悲伤,瘦小身影,像个送葬的遗孀。
祁艳此时用异样的目光盯着骆扬,她很想质问骆扬他刚才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他一走,这个通宵玩会突然一下子发生了那么多蹊跷的事情,这些跟骆扬有没有关系,是不是骆扬的故意捣乱。
很快祁艳就自己否定了自己这个错误的想法。她还算了解骆扬这个人的,本性善良,那张诚信的面孔,从来只有担当,没有和龌蹉沾亲带故。祁艳最后只好把饱含仇恨的目光砸在冷美人身上。
骆扬回头瞅着冷美人儿,希望从她那里找到答案,可是冷美人却什么也没有解释。骆扬只好问祁艳禁:“怎么回事儿?”
“你问她。”祁艳咬着牙,带着恨说。
骆扬再一次回头问冷美人:“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我是后来才知道的,也许是铁彪做了什么过激的行为,我真的不知道……”
冷美人一脸无辜的解释。
“你问那个找她的家伙,他为什么打我们的人,下手还这么狠毒。”祁艳给了一个线索,也没有说出详细答案。
骆扬走近那躺在地上的人,低头辨认,正是马拉多纳。怎么搞的?只见他脸容浮肿,面目皆非,似乎被人痛打,又喷洒过水。他身体下面垫着的分明是同学们一件件花红柳绿的大衣,那是他们为参加晚会而特意穿出来的礼服,如今却铺在冰凉的地面上。
骆扬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感到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情,跟铁彪,跟马拉多纳有关系。从此时马拉多纳的情形来看,他显然是被铁彪狠狠教训了一回。骆扬看过铁彪的身手,那手脚并用,灵活敏捷,眨眼功夫,他的腿脚就已经踢到你的头上,打到你的脸上,既狠又准。等你想还击他,或者看清他,他已经快速退到你腿脚够不到的地方,让你无懈可击。他绝对算得上专业的打手。
马拉多纳也曾经是道上混过的,他的身手也相当不错,尤其摔跤,很有韧劲和后发力。骆扬有一次被李星挑唆说自己最佩服的就是马拉多纳的摔跤术,只要被他抓住腰带,那绝对逃不了,背摔是他的杀手锏。
骆扬不服气,他去和马拉多纳去较量。马拉多纳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换个地方,这地面我怕把你骨头摔碎。”
骆扬也立马还以口舌,说道:“谁把谁摔趴下,还不好说了。”
二人来到操场跳远那块有沙子的地方,骆扬不同意,说道:“这地方太软,脚都蹬不住,就在操场的草地上。”
当时引来了很多同学来围观,骆扬也学着跤王的样子,手里吐口唾沫,左右甩臂,喊声:“来吧。”马拉多纳轻蔑的看了骆扬一眼,什么准备姿势都没有做,就直接冲上来,一交手,滑臂,还没等骆扬反手,就被马拉多纳一下子顶出两米开外,一个没站住脚,坐了一个屁股墩。
“不算不算,我这是被绊倒的。”骆扬不肯这么快就承认失败,但是清楚,这家伙手劲够大,还得来智取。
“再来。”骆扬重新调整,可是几次抓手互搏,都没有讨到便宜。忽然,马拉多纳一个错位,扣臂,翻肘,往他怀里一带,一下子把骆扬整个抡起来,重重摔在地上,因为怕摔伤骆扬,马拉多纳没有使出全身力气,而且还把一只脚垫在落地的点上,防止他的肩膀被摔脱臼了。骆扬这回彻底服了。
这样的身手在铁彪那儿也讨不到便宜,可见,一山更比一山高,强中自有强中手。
“他怎么一身酒气呀。”骆扬有点不解,问道。
“还不是郑军和乔带来的,马威一点酒量都没有,还硬喝,不醉才怪了。要不也不会,傻乎乎跟人家打架。”
祁艳不无埋怨的说出一些内情,让骆扬马上意识到,这场元旦晚会就不该让这郑军和乔这两家伙来。谁让他们来的,他们离开这个学校后,起初闲时还来,后来单位忙起来就不来了。他们今晚参加玩会,一定是有人告诉他们来了。骆扬和乔聊天时,他居然还为自己打抱不平的意思。骆扬此时有种拉外援的嫌疑,他真冤枉了,有些跳进黄河洗不清的感觉。
这两个家伙在哪,骆扬也想马上找到他们,跟他们好好算一下账。他看着马拉多纳醉死的样子,祁艳怨气填膺,连围坐在旁边的女同学们也个个垂头丧气,以目代言瞅着他,似乎是一种等待,更多的是期待。
骆扬能感觉到在她们受着感情煎熬,而只有哭泣才能发泄的时候,闲人还是保持沉默为妙,安静的走开为好。
骆扬小心从她们身边通过,他下楼梯,来到一楼大厅,居然外面的玻璃大门已经敞开,夜风鱼贯而入,煞是冻人。骆扬紧了紧衣领,不急细想,匆匆拐进了教室。
“多美的拉花,可叹她未竟使命,就要匆匆灰飞。为何她如此短暂,没有绚烂开放到天明,这夜呀,她还扯着昼的采光,不肯一起同眠……”
骆扬看见诗人一个人在那念着即兴的伤情诗,扯下屋顶上搭下来的一串拉花,用手中的打火机,纵火点着,火苗窜起,自下而上,又四处蔓延,如火龙盘旋乍现,随后灰烬飘洒。诗人瞅见骆扬进了教室,也视若不见。
屋里的一些同学注视着诗人的表演,他们没有阻拦,甚至喜欢这样的燃烧拉花,来缓解此时糟糕的心情。
骆扬环视了教室里的惨状,桌子弄得七扭八歪,地上扔着肢解的麻雀,扒了皮,羽毛殷血,还有酒瓶子的碎片,洒落一地,有酒味,也有水。骆扬忖道:这哪里还有一丝欢乐的气氛,地上这一切都在无声的表白,这里发生过的冲突。
骆扬把目光落到每一个同学的脸上,他们都不言语,但是眼泪含着恨。这恨无法用言语表白,只有让你猜。骆扬瞅了一眼诗人,问道:“许巍去哪了?还有李星了?”
诗人的眼睛向冷美人瞪去,没有说话。同学群里有人说话。
“他们好像在楼上。”
“不对,李星好像出去去追白雪,胡佳佳她们去了。”
“班长,这晚会还怎么开呀?”座位上有女同学忍不住的问,“要不是怕天黑,我也回去了。”
“就是,同学们的心都碎了。”又有女同学应声。
“班长,这算是怎么回事吗?现在怎么办呀?”
骆扬目前还不是很清楚发生什么事情,他也无法回答她们的问题。于是安慰大家说道:“大家别乱走,夜里不安全,等着,我去找找许巍,商量一下。大家等一等,好吧。诗人,你也别烧了,弄出火灾,可不是小事。”
骆扬点了一下诗人,他最看不惯诗人那种活在理想状态下的脑壳,有点风吹草动就特别敏感,要么发疯,要么就发病。
诗人似答非答,又是一阵感叹说道。
“今晚是大鬼儿小鬼儿都聚来,你方登罢我方来,不闹个天翻地覆不罢休,正应了那句不是冤家不聚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呀,……”
骆扬懒得多说诗人,他觉得只有马上找到许巍,问清楚情况,否则在这里,你就是急死,也无济于事。
冷美人见骆扬不理她,急匆匆出门往回走,她一把拉住他,央求道:“彪子还在等你,你先看看他好吗?”
“晚会弄成这个样子,你没看见同学们的心都碎了,我怎么能不管?”
骆扬大声回道。他真后悔怎么和冷美人儿交了朋友,为了彪子,她变得那么自私,那么不顾场合。他甩开了冷美人的手,向楼上大步走去,他听见身后传来哭声。他禁不住回过头,见冷美人哭着向一楼仓库那个教室方向跑去。
骆扬叹了口气,他感到自己有点儿过分的对待冷美人。她一定有苦衷,可是现在来不及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