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的话一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包括陆津亦,他闻言,脸色变得凝重,目光隐晦不明地看向陆母。
而后那眼神飘到那精致明艳的女人脸上——“你跟我出来。”陆母满脸肃冷,起身冷冰冰地对苏易暖道。
陆母率先起身,往门口走去。
苏易暖犹豫一会儿,后还是跟着出去。
砰的一声,病房门被带上。
身为知情人的宋秘书和陆佳瑶面面相觑,一句话都不敢讲,生怕说多错多!
“你叫元勋?”陆津亦记忆有些模糊,但对眼前的男孩记忆却比较深刻。
说完,他平淡的眼神移向一旁的女孩。
念念会意,抢答般,忙道:“我叫念念。”
门外——陆母走到楼梯口,驻足等她。
苏易暖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但她还是迈着步伐走向陆母。
“你到底想干什么?”陆母板着脸,看着她质问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等津亦醒了就走?”
苏易暖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回答。
陆母见了她这幅样子,突然明了。
她干脆冷下脸,不近人情地赶人道:“现在津亦已经醒了,请你马上离开这里!”
苏易暖闻言,有些慌张,面上更是局促不安,忙道:“我,我想留下,陆夫人,你让我留下吧,让我将功补过,照顾津亦照看孩子,等津亦伤好我就走。”
陆母一听这话,立刻否定:“不行。”
陆母脸色很不好看,更是怀疑她的用心不纯:“你之前不是巴不得走吗?现在又不走,你到底在想什么?难不成,你真要津亦死不成?”
“我没有,陆夫人,请你相信我,我只是心中有愧,过意不去。”苏易暖忙解释,可她越解释,陆母的眼神就越发不友善。
陆母是见过大风大雨的人,她怀疑一个人,是不会因对方几句话而打消顾虑。
她旧事重提,希望苏易暖能有多少的愧疚心,彻底放过她儿子!
陆母面色不改,一字一句,咬字清晰道:“当年你假死,抛夫弃子远去M国,我可以理解你。因为你恨津亦,才做出这样的抉择。可你知不知道,这五年来,津亦到底有多不容易。”
“当年要不是我拦着他,所有人都陪他振作,他差点就随你去了……”
陆母话截然而至,但她未表达的意思,苏易暖却是明白的。
苏易暖手指蜷曲,眉头形成川字,心里隐隐在作痛。
“五年来,他生活在水火之中,每天都在懊悔和悔恨中度过。后来,他不知听说了什么,认为你没死,一直在不断地寻找你,等你回来!”
“甚至为了你,五年来拒绝所有对其示好的女人,怕你回来看到他身边有女人会难过,也怕另娶的女人苛待孩子,凡事亲力亲为,不敢假手于人,把元勋含辛茹苦的带大。”
“五年了,就算他有天大的罪过,也早该把罪恶抵消了。你大可不必回来折磨他,报复他!”
苏易暖一言不发地听着陆母的话,心里百感交集,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般,很不是滋味。
“我希望你有点良心,放过他吧!”陆母悲愤地说完,欲要离开。
转身之际,苏易暖一把抓住陆母的手腕。
“我可以做保姆,让我留下吧,求求您了,陆夫人。”苏易暖眼神满是诚恳,她可怜兮兮地看着陆母。
陆母微微心软……
“你真的能以保姆的身份,待在津亦身边照顾?”陆母怀疑她,半眯起眼睛,半信半疑道:“你真的只是因为内疚留在津亦身边,并非是报复津亦?”
“我发誓,但凡我有半句假话,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陆母闻言,拧起眉头,精明的眼睛直勾勾地打量她。
许久,久到苏易暖以为陆母要拒绝时,她同意了。
“好,我就且让你留在津亦身边照顾他,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但我有个条件!”陆母心思百转,趁机要求道:“两个孩子,到时我会带走,他们不能留你身边。”
这下,轮到苏易暖蹙眉。
“怎么,你不同意?”陆母看着她脸色变了变,还以为她要拒绝。
“既然你不同意就算了……”陆母扬起下巴,俨然一副优雅贵妇的作态。
“我同意。”苏易暖忙道,眼神略有些呆滞:“我同意。”
“行,既然你同意,那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陆家的保姆,照顾津亦的起居。你仍然可以住在陆家,但保姆要有保姆的样子,还望你谨记!”
陆母说完,并没有再为难她,甩开她手,冷漠地离开。
目送陆母离开,苏易暖怔怔地站在一旁,大脑一片空白。
其实她也可以一走了之,大可不必受这委屈,可不知为何,内心深处……她本能地不舍地离开!
一半不舍孩子,一半不舍陆津亦。
心中那股道不明的情绪越发强烈,让人忽视不了!
目送陆母背影消失在眼前,苏易暖面色苍白,犹如行尸走肉般,离开医院。
回到病房后,见陆津亦并没有过问苏易暖,陆母松了一口气。
她目光幽幽看向一旁杵得像机器人的宋秘书,陆母心里不由升起一丝担心!
万一届时,津亦偶尔生疑,向宋秘书问起苏易暖……
想到这儿,陆母脸色变得沉重起来:“宋秘书,你出来一趟。”
被点名的宋秘书一愣,看向陆母的眼神有些‘受宠若惊’。
夫人找自己会是什么事?
宋秘书微微蹙眉,随后还是大步流星地跟着陆母出了病房。
“宋秘书,关于苏易暖的一切,我希望你能替我瞒着津亦,无论是什么时候,都能闭口不谈。”一出病房,陆母就开门见山道。
宋秘书一怔,心中有些惊愕,但他还是保持淡定,面不改色。
“是,我明白。”宋秘书毕恭毕敬道。说完侧耳又听陆母叮咛道:“还有一事,还请你能做到。”
“关于元勋和念念的母亲,到时津亦肯定会问,等他问起时,你务必回答——顾暖死在五年前的火灾里!”
“至于眼前的苏易暖,不过是陆家的保姆,一个野心勃勃想要上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