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
一阵敲门声。
“潇大哥,你可醒了?”
门外,月凝谷高声唤道。
李潇湘随即翻身下床,应道:“姑娘稍等,我这就来!”
简单洗漱后,便推门而出。
见李潇湘仍旧穿着那身破旧的衣衫,月凝谷面有不悦道:“潇大哥难道就没有别的衣衫,穿着这身赴宴,怕是不妥吧?”
李潇湘道:“这身衣衫是我娘给我做的,穿着挺舒服的,我便没舍得扔。若姑娘觉得不合适,就给我一件云农门道服吧!”
月凝谷笑道:“早就给你备好了!”说着从身后取出一个包裹,里面装的正是一件云农门道服。
李潇湘道:“还是姑娘想的周全。”说完接过包裹,便在屋内换了起来。却忘了要避讳月凝谷,直接将衣衫解下,一身健硕的肌肉泛着古铜之光,顿时裸露在月凝谷面前。
月凝谷脸色不禁一红,急忙躲向一旁,却时不时的从门缝看去,心中猛跳个不停。
李潇湘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失分寸,于是说道:“在下失礼了,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月凝谷讪讪笑道:“无妨,无妨!”心中却在暗暗窃喜。
待李潇湘换完衣衫后,整个人的气质顿时大变,再也不是之前那个锦丐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沉稳潇洒的年轻御师,尤其是那一头长发,比之女子还要秀美几分。再加上他那一脸的刺青和紫金面罩,若说他是名女子也毫不为过。只可惜被那一脸的络腮胡茬卖了。
月凝谷看得怔怔出神,直到李潇湘干咳一声,才回过神来,急忙掩住面颊,羞涩道:“潇大哥,我们走吧。”说完领着李潇湘,朝院外走去。
“姑娘打算待我去哪?”李潇湘边走边问道。
月凝谷不敢回头,低声应道:“去我的房间。”
李潇湘一怔,问道:“去姑娘闺房?这怕是不妥吧?”
月凝谷道:“既然是我做东,当然要去我的房间啊!潇大哥放心,有掌门和副掌门在,旁人不敢嚼舌头。”
李潇湘这才安心。而一路上又遇到不少其他门派的女弟子,这些女子瞧见李潇湘,皆投来异样的目光,彼此碎碎念着,都在猜测此人究竟是哪家门派的御师,怎会长得如此俊秀。
李潇湘自小便不受人待见,本以为修成御道后,能被人重视,可真到了此刻,反而有些不自在,神色飘忽不定,不知该看何处才好。
这些女子见李潇湘神态扭捏,不禁笑出了声,看样子对他颇为中意。
月凝谷见状,也愈发得意起来,直接挽住李潇湘臂膀,俏皮笑道:“这些女子虎视眈眈的,我可得看好潇大哥,免得被人夺去!”
李潇湘苦笑道:“若她们知道我真正模样,定不会像这般对我另眼相待的。看来大家都是以长相论人,并不关心其品性如何,难怪那帮公子都要极力粉饰自己呢!”
月凝谷道:“我就不这样,我只看潇大哥为人,虽然潇大哥长得也是一表人才。”说完看向李潇湘,脸上尽是钦慕之色。
李潇湘道:“多谢姑娘抬举,但在下确实不像姑娘想的那般。”
月凝谷不以为然道:“潇大哥就是太过自谦,如此可是要吃亏的!”
李潇湘道:“姑娘这话,我大师兄也说过,可我就是改不了。”
月凝谷道:“潇大哥不必改,妹妹我就是喜欢你这性子。好了,我们快走吧,被她们多看一刻我都觉得难受!”
不久,二人来到一处庭院前。
庭院建得极为精美,一看就知是女子居住之所。其内种了各式艳丽花草,清池假山,春风云亭,流水琴榭,皆是美不胜收。石道旁的空地上,还竖有一架秋千,想来是平时供女子嬉戏所用。
月凝谷做了个手势,俯身道:“潇大哥,里面请吧!”
李潇湘拱手应道:“那在下就只好打扰了,请!”说完迈步院中,却忽然闻到一股菜香味,腹中顿时传来一阵饥饿之感,问道:“姑娘已经把饭菜准备妥当了?”
月凝谷得意道:“那还用说,我可是一大早就起来忙活了,做好饭后才去找你的。来,潇大哥,我们还是进屋说吧!”
李潇湘又闻了闻菜香,随即赞道:“姑娘好手艺,光是闻这菜香,就让人垂涎欲滴了!”
月凝谷面色一喜,笑道:“看来潇大哥也懂得厨艺,那我今日可是请对人了!”
随后月凝谷便引着李潇湘来到了内堂。一张圆桌随即出现在李潇湘眼前,桌上放着各式美酒佳肴,不但香味扑鼻,而且色泽艳丽,可谓是色香俱全。
“潇大哥,快请坐吧,我去叫掌门她们。”
李潇湘点头道:“我倒是有些等不及了,真想尝尝姑娘的手艺如何!”
月凝谷嗔道:“我得提醒潇大哥,掌门她们没来之前,你可不许动这筷子,更不许偷偷喝酒,不然我就把你的碗筷给没收了!”
李潇湘笑道:“不敢,不敢,在下还是懂得礼数的!”
闻言,月凝谷嫣然一笑,随即走出了屋外。
李潇湘则挑了一个下手的位置,看着满桌的珍馐,摇头念道:“多亏老朵儿不在此处,不然这一桌佳肴我们谁也吃不到!”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听房门处忽然响起一道脚步声,步声轻柔,像是一名女子。
“师妹,你在吗,我来赴宴了!”
李潇湘闻声一惊,心道:‘是灵姑掌门!’随即站起身,立于桌前,喊道:“是灵姑掌门吧,在下李潇湘,已经恭候多时,掌门快请进吧!”
此言一出,脚步声戛然而止,想来灵姑柔也是一阵错愕,随即笑道:“不知公子何时到的?”说着从外堂走进。
李潇湘俯身应道:“比掌门早到了几时。”说完偷偷看向灵姑柔,见她穿了一身鹅黄纱裙,裙上绣着一对紫羽蓝翎凤,腰间则系了一条镶玉环带,一头乌黑长发垂于身侧,其上盘着五色彩绳,仿佛一个邻家小妹般,清秀活泼,让人眼前一亮,于是问道:“不知林兄在何处,没有同掌门一起来吗?”
灵姑柔道:“他公事繁忙,估计等下才能到。凝儿呢,她怎么不在此处?”
李潇湘将其引到主位后,说道:“月姑娘说要去找你二人,已经走了多时。”
灵姑柔简单谢过,随即嗔道:“这丫头,只说要我早点来,却没说要去接我,倒是白跑了一趟!”正说间,肚中忽然一阵叫嚷,于是大笑道:“哈哈,公子莫怪,自从昨晚听说要来赴宴,我便滴水未进,就是想留着肚子来吃凝儿做的饭菜。她手艺很好,在我们云农山伤,属她做的饭菜最为可口!”
李潇湘点头道:“这点在下颇为认同,光是闻这菜香,看这菜品,就知月姑娘身手不凡。可她离开前特意嘱咐我,不许偷吃,我也是万般无奈,馋的直流口水!”
灵姑柔道:“这是什么道理,公子既为我云农门供奉,哪能让你饿着肚子,来,公子快请吃吧!”
李潇湘推辞道:“这可不妥,若是让月姑娘知道,她要收走我的碗筷的!”
灵姑柔道:“甭听她的,她那是在戏耍你呢,公子不必客气,快请吃吧!”
见李潇湘还是犹犹豫豫的,灵姑柔主动为二人斟了一杯酒,随即敬道:“来,公子,我敬你一杯,多谢你为我云农门赢下这几场比试,此番恩情,我灵姑柔无以为报,只能以这杯酒敬你了!”说完一饮而尽,但酒劲甚浓,脸色顿时抽搐起来,叫道:“呀,这酒好烈啊,竟烧得胃中火辣辣的!该死的凝儿,竟拿这等烈酒来招待我们!”
李潇湘看后笑道:“灵姑掌门真豪爽也,那在下也不能怠慢了。月姑娘若是生气,便让她生气好了!”说完同样一饮而尽。
但酒水刚到胃中,李潇湘便发觉不对劲,急忙问道:“掌门方才是说这酒水有烧胃之感吗?”
灵姑柔一惊,问道:“难道说这酒水?”
李潇湘暗叫不好,刚要叫她将酒水逼出,突然眼前一花,一个踉跄跌倒在桌子旁,低声唤道:“这酒水被下了迷药,掌门快将其逼出!”谁知灵姑柔早已被迷翻在地。
李潇湘来不及逼出体内酒水,费力爬到灵姑柔面前,打算以探魂听指封住她的魂道,阻止迷药进入其魂谷。但这药效极为猛烈,还未等他催动御气,就觉脑中一阵晕眩,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出一句话,随即瘫倒于地。
“前辈救我!”
不久,便有两道身影从外堂跑来,其中一人正是月凝谷。而另一人则是被各派掌门称为鸠先生的那名男子,但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名字——锐鹰何浊清!
“这迷药这般厉害,竟能将潇大哥也放倒!”月凝谷低声叹道。
何浊清笑道:“你当我鸠先生是浪得虚名?这及行散就算是修为再高之人,也会在顷刻间晕倒,此人能撑这么久,看来境界不低。”
月凝谷道:“好了,废话说少,快将他二人太进屋去吧,免得耽搁久了,他二人再醒来!”
何浊清道:“放心,若无我的解药,他二人就算睡上三天,也不会醒来的!”
月凝谷只当他在自吹自擂,随即将灵姑柔抗到肩上,朝内房走去。
何浊清则来到李潇湘身前,俯身将他翻了过来,说道:“我倒要看看这姓穆的究竟长成何样,居然能施展朵老帮主的道法。”说着朝他面罩上抓去,手中一扬,顿时一惊,念道:“这人好生眼熟,就像、就像——”
正说间,身体突然一颤,大声喊道:“是他,怎的会是他?不不,应该是他,应该是他!”
闻声,月凝谷呵斥道:“你喊什么喊,当心被人听见!”说完又问道:“此人到底是谁啊?”
何浊清没有理会她,脸色随即转喜,低声笑道:
“你果然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