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爆炸声过,便有大批御海蜂拥而至,将正在看热闹的百姓一一驱散,随后围定庄府,为首一人上前问道:“游大人,可要我等——”
“给我滚开!”
不等那人说完,游蝎一掌挥出,将其头骨拍得粉碎。
众御海见状,顿时大惊失色,无一人再赶上前。
看向李潇湘,游蝎怒喝道:“你敢威胁我!”
李潇湘也是面有憎意,瞥了一眼地上那具无头尸体,说道:“只要阁下能够住手,不再伤及无辜,我等定会保证公主的安全。”
“那我要是不从呢!”游蝎恶狠狠的说道,于是迈步上前,做出要夺人的架势。
瑶姑见状,手中立即结印,喝阻道:“师叔,你修为深厚,这我等都知道,但你想要在我三人手中夺回敖丘,只怕也没这般容易!”
闻言,游蝎脚下一滞,冷笑道:“清瑶,倘若我二人在此动起手来,只怕这全城的百姓都活不成了。不过这样也好,用全城人的性命来为公主陪葬,我游蝎也算对得起公主了。”
瑶姑笑道:“好啊,那我们就来试试。允儿,快去告诉贤集,只要有人闯入地堡,便立刻杀了敖丘!”
敖允不敢怠慢,应了一声,快速朝地堡行去。
游蝎本想追他,奈何身前有李潇湘二人阻拦,又无法真的让他们杀了公主,心中怒不可遏,大喝道:“好,这是你逼我的,我这就去把涤江城杀个血流成河,看你放是不放!”
“你若敢血洗涤江城,那公主定会一同陪葬!”李潇湘喊道。
游蝎没有办法,公主于他有救命之恩,他再怎么弑杀,也不能拿敖丘的性命做赌。盛怒之下,不禁一声怒吼,身后飞出数根蝎尾,一阵暗影过后,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惨叫,所有前来追捕的御海瞬间化为了肉泥,整个废墟之上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好,就依你们,不过你们若是胆敢伤害公主一根汗毛,我游蝎定会将这汐朝搅得天翻地覆!”游蝎厉声喝道,随即看向李潇湘,问道:“小子,你叫何名?”
李潇湘应道:“李潇湘!”
游蝎闻言一怔,突然大笑道:“哈哈哈哈,原来你就是那身怀御魄之体的御师,怪不得能有这般实力。李潇湘,你给我听着,你这条命是我的,好生修炼御道,你我迟早要一决高下!”说罢身形一闪,消失在废墟之上。
“清瑶,好生照顾公主,我还会再来的!”
望着远去的背影,瑶姑终于松了口气,叹道:“游师叔,多年不见,你怎的变得如此癫狂,如此弑杀,银蛊子师叔若是知道,定会痛心不已。”
随后二人回到了地堡,将刚刚发生的事与庄贤极简单说了一半,又叫庄语婻带领下人出去,帮着周围百姓清理废墟,将死者好生埋葬,并加以安抚。
而经过此番大闹涤江城,所有溟阴宫的御海悉数被杀,有几名贪生怕死之徒,也早在事情发生时,悄悄离开了城中,抢着回去“领赏”了。至于游蝎,则不知去向,想来不会离开涤江城。
之后瑶姑派庄贤极把守住各个城门,并将卦阵封死,以防敌方来袭。又将自己的住所迁到了瓖宫,开始与众人商定今后的计策。
她先找到了李潇湘,想要与他谈谈寻找玄鲨的事。
“李公子,事情实在是出乎我的预料,眼下我已不能再陪你去寻找玄鲨了,我必须留下来主持大局,之后就要靠你自己了。不过你放心,我会派诺儿随你一道去的,他年龄虽小,性子却比敖允沉稳,实力也不弱,绝不会拖累你的。李公子以为如何?”
李潇湘也明白眼下乃非常之时,瑶姑需要留敖允在身旁。而以他对敖诺的了解,其实力并不弱于敖允,且心思缜密,善于照顾人,有他在身旁,反倒是自己成了累赘,于是俯身道:“瑶姑这是哪里的话,诺儿天资聪慧,他能陪我,那是我的福分,我怎会不同意。只是我担心溟阴宫会趁此时派大军前来抓捕你,有我守在城中,也能帮你抵挡一阵。”
瑶姑笑道:“李公子好意,我海清瑶心领了,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寻到玄鲨,只要七尾龙鲨一族答应帮助我等,那我等就有十足的把握胜过敖氏二王。李公子切不可存一时善念,而毁了全盘计划。”
李潇湘颔首道:“瑶姑教训的极是,是若水目光短浅了。事不宜迟,我这就上路吧。早一刻寻到玄鲨,你们这边就能早一刻解除威胁。”
瑶姑笑道:“公子能这般想,我心甚慰,你先去准备准备,我这就将诺儿唤来。至于如何寻到玄鲨,你二人路上自行商量,我就不多问了。”
李潇湘应道:“是,那若水就告辞了,还望瑶姑好生保重,若水定会尽快归来。”
瑶姑点了点头,随后目送着李潇湘离开。
但李潇湘身无外物,根本不需要准备,闲来无事,只好去往庄语婻的住所,看看那名受伤的女仆如何了。
经过几日的调养,那名女仆已经醒来,但身子微弱,尚不能下地。见自己的救命恩人前来探望,心中大为感动,一张苍白的脸上硬是挤出一丝微笑,本想起身拜谢,却被李潇湘拦了下来。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感激不尽!”
李潇湘安慰道:“姑娘不必多礼,应是我道歉才对,是我连累了姑娘,让你遭受此罪,等姑娘好了,我李潇湘任你责罚,决不食言。”
女子听后,不禁流下泪来,啜泣道:“公子切不可如此说,真是折煞小女子了!”
李潇湘望着女子,见她长得楚楚动人,倒也是算是个美人坯子。不过有余知音和蛇娘在前(当然还有熠凤),也就不觉得她有多美丽了,于是问道:“敢问姑娘芳名为何?”
女子回道:“小女姓沈,单名一个玫字。”
“沈玫?”李潇湘念道:“这名字虽好,可念着总有没了的意思,不妥,不妥。”
女子笑道:“都是爹娘给起的,我等做儿女的又如何能说得算?公子真会说笑!”
李潇湘点头道:“对对,妹妹说的既是,不过这玫字意境也是很好的,妹妹不必太在意我说的话。”
“妹妹?”
沈玫一听,顿时惊得张大了嘴。
李潇湘道:“怎么了,你比我年幼,我唤你妹妹有何不对的吗?”
沈玫摇头道:“不不不,我乃一介下人,怎担得起公子叫声妹妹,公子是金贵之躯,可不敢与我等贱民称兄道妹。”
闻言,李潇湘立即站起身,在沈玫面前转了三圈,问道:“妹妹将我穿的这身,像是个金贵之躯吗?我与你一样,就是个凡人。何况这天下本就没什么贵贱之分,人人生来一样,都是用嘴吃饭,用耳听话,难不成还有人用屁股吃饭?”
此言一出,竟逗得沈玫“咯咯”的笑出了声,而这一笑,刚好触动了伤口,随即干咳起来,边咳边道:“公子、咳咳、公子这话若是让外界听到,定会、咳咳、定会被人笑掉大牙的!”
李潇湘见状急忙来到床前,说道:“都是我不好,扰了妹妹养伤,我这就离开,妹妹好生歇息吧,切不可再笑了!”说着便要离开。
“公子且慢!”沈玫突然叫道:“咳咳,公子,待我伤好之后,咳咳,我能留在您身边吗?”
李潇湘闻言一怔,心道:‘留在我身边?难不成她因我救了一命,对我心生爱慕了?’
沈玫见李潇湘似是有所误会,便解释道:“公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无以为报,只能以这低贱身子,终生服侍左右。公子若是不嫌弃,就收了我做仆人吧!”
‘仆人?’李潇湘暗自惊道:‘我李潇湘自幼便做仆人,何时需要别人来服侍自己了,这样岂不变得和那些少爷一样了?不行,不行,此事决不能答应。’于是摇头道:“妹妹,你好生休息,这里没有什么贵贱之分,你不用再做仆人了。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你多多保重,告辞,告辞!”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任凭沈玫如何呼喊,权当没有听见。
出了房间,李潇湘吓得一身冷汗,心道:‘娘啊,这比与游蝎交手时还要吓人。’
提到游蝎,李潇湘忽然想到一人,自从将此人捉来,自己还从未见过她呢。眼下自己即将离开,是该与她“道别”了。
于是辨认了方向,朝地牢走去。
如今的城中都是庄贤极召集的死士,这些人忠实于瑶姑,对于帮助过瑶姑的李潇湘,也是礼敬有佳。更何况李潇湘修为深厚,深得众人的钦佩,都希望能得他指点,提高自身境界。
此刻地牢外,正有数名御海严密把守。这地牢是瑶姑为了预防游蝎前来抓人,特意建的,门前设有卦阵,就连敖丘所在的牢房,也被设了卦阵,一旦有人闯入,便会将敖丘转移到另一处地牢。而那处地牢极为隐秘,就连李潇湘都不知,游蝎绝难找到。
汐朝人善于阵法,瑶姑更是将阵法练就得炉火纯青。按照她自己所言,在他们七个徒弟中,只她的阵法能与千回相媲美,所以她所设的卦阵,游蝎绝难解开。
“什么人,快快站住,此处乃是禁地,没有陛下手谕任何人不得随即靠近!”
见远处走来一道人影,一名守卫高声喝道。
闻声,所有人都警戒起来,催动御气,随时准备注魂。
李潇湘见状,心中暗自赞道:‘不愧是庄大哥招来的死士,气质就是不同,溟阴宫那些御海根本无法与之相比。’
但他没有停下脚步,依旧朝地牢走去,边走边笑道:
“各位兄弟辛苦,在下想要看看那敖丘,能否行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