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沙!”
泥沙翻涌,不断有人从坑底爬出。
而当众人见到周围的场景后,不禁心生惧意,庆幸自己能够活下来。
“别傻站了,快去寻那贼子。受到如此大的冲击,就算他是御魄之体,也绝难避开,定是被泥沙掩埋住了,仔细寻找,不要放过任何角落!”白化年喊道,却是安心了不少。
“看来此次并未折损多少人,能有这般结果,算是万幸了。御魄之体,果然了得!”
“遵命!”
……
大约半个时辰后,就在众人以为搜寻无望时,一名御海突然高声喊道:“大人,那贼子在此,看样子是晕过去了!”
闻言,白化年迅速游至近前,果然见到了埋在泥沙中的李潇湘。
此时李潇湘只有半个身子露在外面,衣衫褴褛,面无血色。
白化年见状立即为他探魂,好在没有性命之忧,只是气息有些微弱。
“来人啊,将他拖出来,带回将军府!”
“那我们不去捉御阵童子了?”
“蠢货,凭我们所剩御气,如何能追上那帮人,就算追上,也无余力与他们相搏。何况我等的任务本就是捉拿此人,还是见好就收,先回将军府复命,之后再从长计议!”
“还是大人想得长远,兄弟们,帮个忙,把此人拖出来!”
白化年看了一眼李潇湘,随即朝坑外游去,哪里正是敖诺等人逃走的方向,长叹一声,蹙眉道:“他们是如何寻到御阵童子的,为何我等寻了数月,却一点踪迹也没寻到,皇帝到底有何打算,难不成是?”
想到此处,白化年顿时一惊,脸色阴沉至极,像是有何大事要发生一般,低声喝道:“若真是如此,那我溟阴宫岂不是要有灭顶之灾?坏极,我得尽快禀明将军才行!”
于是急忙回道深坑中,朝众人喊道:“受伤的留下,照看好尸体,缓速前行。其余人带上那贼子,即刻随我回朝!”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统领为何突然如此着急,但命令以下,只有照做。随后留下一部分受伤之人,寻找散落在各处的尸体,其余御海则带上李潇湘,随白化年一道,朝溟阴宫都城游去。
……
溟华殿,潮将军府。
此刻在一间书房内,溟阴宫的征夷大将潮波平正坐在案桌前,闭目沉思。
‘也不知白都统他们如何了,有没有捉住那李潇湘。用儿能否救出,就看此举了’
潮波平这般想着,不禁握紧了双拳。
“当当当!”
突然,屋外传来了敲门声,将潮波平的思虑打断,他微微挣开双眼,问道:“何事?”
“禀将军,白都统回来了,还带来了那个御师。”
闻言,潮波平眼角微颤,却并未表现得如何惊讶,依旧是面色淡然,道:“嗯,让他进来吧!”
说罢,门开左右,白化年背着李潇湘,缓步踱进屋中。门口那人随即将房门关好,之后悄然离去。
“化年,辛苦了,可有受伤?”潮波平坐在椅子上,正色道。
白化年将李潇湘放在一旁的木榻上,随后来到案桌前,躬身拜道:“多谢将军挂怀,不过是一点小伤,不足挂齿。”
潮波平点了点头,难得的露出一丝微笑,可放在他那张刻板的脸上,却是十分别扭。
“你做的很好,告诉账房,多拿些银两,送给那些战死之人的家属。你也回去歇息吧,有事我再传你。”
白化年拱了拱手,却并未离开,而是来到潮波平身旁,低声耳语了数句。
原本面无表情的潮波平,在听到白化年说的话后,立时神色大变,问道:“你敢确定?”
白化年俯身应道:“此事事关重大,属下怎敢欺瞒将军,是此人亲口说的,而且属下也确实见到他们带走了两个童子。”
潮波平犹豫了一番,随后看向白化年,问道:“此事有多少人知晓?”
白化年道:“飞鱼队所有御海。”
潮波平皱了皱眉头,正色道:“这可是绝密消息,切不可走漏了风声。若是有哪个不识相的多嘴,将此事说出去,你知道该如何做。”
白化年拱手道:“属下明白!”
潮波平没有做声,摆了摆手,白化年随即退出了房门。
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潮波平靠在椅子上,面色十分疲惫,隔了良久,才长舒了口气,起身来到榻前,道:“李潇湘,当年我儿没捉到你,害得他被王上关进了大牢。今日老夫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你擒到我面前,你也应该没话可说了吧。”
说着在他身上打量一番,双目随即一闪,笑道:“御息石?没想到你还带着此物,是为了驱魂玄鲨所用吧!我倒要看看你究竟修炼到了何种境界!”
于是在李潇湘身上四下翻找,终于寻到了那块环佩。将其取下,再次看向他的弦图,不禁一怔,摇头道:“果然是御魄之体,从你的弦图上,我能看到两种境界,这便是御经之法吗?”不等说完,又将手伸到李潇湘衣服中。
可寻了半天,却是一无所获,心中大为惊疑,念道:“不可能,如此重要之物,他居然没有随身携带,难不成是落在了某处?”
之后又寻了数遍,这才确定他身上没有经书,叹道:“唉,过几日便要将他交给王上,只怕到时寻到经书,也不会归我所有,这可如何是好?罢了,用儿的命要紧,还是日后再想经书的事,眼下——”
说罢催动御气,在李潇湘手脚两处各设了一道卦阵,以防他逃跑。
“琵黯!”
话音刚落,房门便被推开,一名长髯老者快步走进,老者鹤发童颜,精神炯烁,立即躬身应道:“将军有何吩咐?”
潮波平道:“将此人带到地牢,好生看管,不可让其受伤,不可让其受饿,不可辱骂,不日我便要带他去见王上。”
“是换回公子吧?琵黯明白,还请将军放心!”老者应道,随即将李潇湘抱起,快步走出了屋外。
待老者走后,潮波平回到了案桌前,提笔疾书,写了一封书信,信封上则写了昼王二字。
当晚,李潇湘从昏迷中渐渐醒来,睁眼一看,自己居然被关在牢房中,不禁一阵唏嘘,嗔道:“可恶的飞鱼队,下手竟这般狠!”
正打算活动活动身子,却发现自己的手脚皆被卦阵封住,略微一怔,笑道:“难不成是潮波平给我设的?只可惜我那时尚未苏醒,不然也能与他聊上片刻,打听打听潮汲用的境况。”
而此举恰巧惊动了路过的御海,一名男子快步走至牢门前,一边敲着围栏,一边骂道:“他妈的,吓死老子了!我看你还是伤得不重,刚醒来就这般折腾。赶紧给我老实些,若是不听话,老子就让你尝尝什么叫做痛苦!”
闻言,李潇湘顿时来了兴致,像个大肉蛆一般,朝牢门处蛄蛹着,笑道:“哎哎,这位兄弟,我与你打听个事成吗?”
那人原本是极不情愿,但上面有交代,不许虐待李潇湘,要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没办法,他只好耷拉着脸,没好气道:“想问啥?我可告诉,让我解开卦阵门儿都没!”
李潇湘把脸挤到缝隙间,问道:“放心,我不会让你解开卦阵的,再说以你的修为,只怕也解不开吧!”
“什么,我会解不开,可笑!”
闻言,那人顿时火冒三丈,但转念一想,此阵是潮将军所设,自己还真解不开,于是干咳了两声,撇嘴道:“哦呦,好险,差点就中了你的激将之法,老子可不会上你当。”
李潇湘也不在意,继续问道:“敢问这位老兄,此处是何地啊,可是溟华殿所在?”
那人取了把椅子过来,打算与李潇湘坐着闲聊。
“不错,不过这里不是王宫,而是将军府。”
“哦,原来是在将军府啊,不知是哪位将军?”李潇湘问道。
那人喝道:“蠢货,连自己被什么人抓了都不知,我看你八成是被飞鱼队那帮人给打傻了。此处是将军府内的地牢,抓你的人是溟阴宫的征夷大将军,潮波平。这下你该清楚了吧?”
李潇湘笑道:“清楚,清楚,敢问兄弟尊姓大名?”
那人翘着二郎腿,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时不时看向自己的怀中,道:“我姓魏,叫魏周。”
“为何姓魏?”李潇湘问道。
那人不耐烦道:“废话,我爹姓魏,我自然也姓魏啦,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吗?”
李潇湘并未理会他,接着问道:“那你娘姓什么,难不成姓周?”
“我娘不姓周,我看你就是找打!”那人气得直接一脚揣在牢门上,顿时发出一声巨响,回荡在廊道之间。
李潇湘听着回音,心道:‘听声音,这里应是在牢房最最深处,看来潮波平是怕我逃走啊!’
“魏大哥,你怀中揣的可是酒壶?”
见男子一直看向自己怀中,神色忽而警惕,忽而沉醉,已是猜到了大概,随即问道。
男子一阵惊慌失措,立即将手指竖在面前,低声嗔道:“嘘,小心让人听到,这可是重罪,抓住要受水刑的!”
李潇湘不以为然道:“怕什么,这牢房在最深处,哪里有人能来,除非他是没事闲的。魏大哥,你快把那酒壶拿出来,让我也尝尝,我可是忍了好久,早就馋得不行!”
魏周犹豫了一番,但还是抵不住肚里的酒虫,一咬牙,喝道:“他妈了个巴子的,老子也忍不了了,就他娘喝了,你们能把我怎么着!”
说着将酒壶取出,大口痛饮了起来。
“妈的,太他娘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