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颠屁颠朝校门口跑去。远远能够看到二丫后,便立即停止奔跑,改用快走。
二丫已经换了一套衣服,不再是昨晚的黑色短裙,而是一袭白裙,像极了公主或者新娘。
我踏着坚实的步伐朝她走去。
走近之后,我并没有随着脑海中的臆想脱口而出,嫁给我吧,公主。只是很平静地问了一句,“吃了吗?”
“没有。”
“走,带你吃热干面去。”
埋头吃面的时候,我不仅偷看二丫,还会刻意看一看周围的人,看看他们有没有在看我们。
我有一种偷情的错觉,变态的是,这种错觉隐隐给我一种快感,一种变态的快感。
在暗恋关系里,永远就像拿拳头砸棉花。
毫无作用,但总觉得舒服。
吃过早饭,我带着二丫去了黄鹤楼,去了江滩。
二丫对我说,长江太壮阔了,比实验中学旁边的小河壮观了不少。
我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内心里很想问她一句,你还是实验中学河边的二丫吗?
你不是!
你已经是颐和园边上的二丫了,准秦夫人。
我和二丫坐了长江轮渡。
一年后,《人在囧途》上映的时候,她在北京的电影院给我发过一条消息,大致的意思是怀念和我一起乘坐轮渡,横渡长江的记忆。
我回了她一句,李成功渡江的时候,是一个出轨的男人。你渡江的时候,可不是一个出轨的女人。
其实,我是想择干净自己。我没有打过兄弟女朋友的主意。哪怕心里想打主意的很,嘴上还是要各种坚强。
二丫便不再理我,我知道她有些生气。
我说这样的话内心其实蛮难受。即使难受还是坚持说了,只是不想给自己任何念想,也不想她误会我对她还抱有幻想。
四戒把我兄弟、兄弟的叫着,我是干不出挖墙脚的事情的。虽然在内心里,我一直觉得四戒挖了我的墙角,可惜,我并未表过白,我和二丫也并没有在一起过。
我的这种不爽或者说憋屈,大抵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罢了。
晚上的时候,四戒请客户吃饭,让我和二丫作陪。
二丫作陪说得通,算是主人。让我作陪就多少有些尴尬。我本是要婉言谢绝的,不想二丫说了一句,明天他们就回北京了,也算是朋友聚个餐。
我刻意回宿舍换了一件衬衫,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把衬衫扎进裤子里,露出我的红蜻蜓腰带,再穿上一双劣质皮鞋,用抹布擦掉上面的灰尘,然后前去赴宴。
我想着一是要正式,这毕竟是商务宴请。二是不要丢四戒的脸。
只是我到达现场后,整个人都懵逼了。
二丫把白裙换成了一身运动套装,四戒也没有穿着正式,甚至有些昨晚我的风格,只是没有穿人字拖罢了。
四戒的客人们也几乎穿着随意。
整个现象与其说是一场商务宴请,还不如说是一场朋友聚会,十分休闲和不正式的那种。
甚至可以取名T恤派对!
我像一个格格不入的入侵者,或者一个服务员……只是没有被轰出去,也没有端茶倒水走菜!
席间,有人提到我穿着正式,不像他们那般随意。
四戒接过话题,对着大家说,“我这兄弟可是科大的高材生,能说会写的,不像我这个大老粗,三句不离粗口,穿衣打扮也入不了流。”
虽然四戒言语中并无恶意,但我总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聚众奚落的宠物。
二丫可能看出了我的窘境,暗示我还得赶回宿舍,怕错过宿舍关门时间。
我像一个逃兵逃离现场。
二丫送我出酒店大门的时候说了一句,这些程序员情商大都不行,喜欢直来直去,你别介意。还有,他们无论什么场合都不太讲究,穿着随意,谈吐随意……
我当时只想说一句,你们随意,我走了!
回去学校的出租车上,我看着武汉夜幕下照亮夜空的霓虹,突然有一种陌生感和挫败感。
我和四戒,还有二丫,好像越来越远。
第二天一早,我就收到来自四戒的短信,说已经在飞机上了,马上起飞回北京,时间仓促,没能兄弟好好聚聚,欢迎我去北京玩。
我回了一句一路顺风,然后放下手机,接着睡觉。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我的电话再次响起,这次不是短信,是来电。
我拿过手机一看,是二丫。
我很诧异,半个小时前四戒不是还说马上起飞了吗,怎么飞机上还能打电话?
还是二丫把手机弄丢了?捡到手机的人随机拨过来的?
我按了接听键。
是二丫。
“还睡觉呢?也不知道送送我。”
我有些不明白二丫在说什么。
“你们不是半个小时之前就飞了吗?飞机延误了?”
“秦朗回北京了,我坐两个小时后的火车回四川,你要不要来车站送送我!”
从我的学校到火车站大概半个小时的车程,赶过去还能陪二丫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你等我。”
我还是当了舔狗!
到了车站我才知道,二丫本来是要跟四戒一起飞北京的,临时调整了行程,原因是家里奶奶想她了。
“你这个理由也挺牵强的啊……”我笑着对二丫说到。
“难到你觉得奶奶想孙子是一个牵强的理由吗?”二丫反问我。
火车站并不是一个聊天的好地方。我们在KFC点了薯条和咖啡,好不容易找了一个靠窗的角落位置坐下来。
“四戒的项目谈得怎么样?”我总得找个话题来度过这一个小时,虽然我真心地希望时间可以走得慢一些,我们可以聊一些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但我终归还是做不到心如止水。
“他工作的事情我不干预的。”二丫告诉我,“我不问,他也不说。”
所以,我的开场白话题直接被终结了。
“你俩……挺好的?”我不敢抬头看二丫,闷着头喝咖啡,小声地问到。
“嗯……还好。”二丫的回答也很小声。
其实,我知道,这个话题也是一个废话。四戒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是知道的,他不可能对二丫不好。
“要不你找个话题呗。”我在绞尽脑汁后,决定把开启话题这个事情抛给二丫。心想,既然你主动让我来送你,应该有一些话想说,有一些事想问。
二丫沉默了一会儿,喝了一口咖啡,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和丁丁为什么分手?”
我不知道二丫会问这样的问题,想着出于朋友的关心,她和四戒出双入对,看着我形单影只终归是有点可怜我吧。
“感情里很多事情都是没有为什么的,”我有些苦笑,“感觉到了,就在一起了,感觉没有了,就分开了。”
又是一阵沉默。
我讨厌这该死的沉默,我决定要做一点不一样的事情,我要突破自我,只是话到嘴边,又被懦弱给打了回去。
“二丫,其实……”我说到,“其实……四戒从初中的时候就喜欢你了……”
我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把二毛替换成了四戒说了出来。
“嗯,我知道。”二丫的回答波澜不惊,“秦朗给我说过。”
“那你们一定要幸福哦。”我的内心比手中的咖啡还苦,也只能强撑着加糖祝福他们说很甜。
“嗯,你也是,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我不知道这场在火车站旁拥挤嘈杂的KFC中的谈话,算不算青春里当事人一种正式地情感道别。
凤凰花开的路口,我们的情感,终于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