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面不改色,直冲冲的就朝着门外的孙群方向走去。
武叔还在原地,没有看云深,也没有阻拦,任由云深就这么走出门去。
此时的武叔,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他想阻拦,但是刚才云深那番话,也不是不无道理,所以最终,他没有出手。
孙群看到云深终于落到自己手里,嘴角止不住的露出了微笑。这次行动完全在他的算计之中,自己不仅仅抓住了人,而且这些守军也没有动手,到时候也不会落下把柄,这怎么不让他心里高兴。
云深从孙群的旁边走过,孙群小声给他说了句话:“小混蛋,以后的日子会有你好受的!”
听到这话,云深并没有停留,走到孙群后面,那里早有人在等着他。两个士兵给他带上了枷锁。
“撤退!”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孙群也不啰嗦,冲着大军一喊,便离开了。百十来名士兵步伐整齐的撤退开来,不到一会儿,云深家门前就已经没有人了。
这么大动静,要说没有人发觉肯定是不可能。人才走一会儿,王三儿就急急忙忙的来到了云深家。
他早早的就听说一群士兵到了云深家,他从小大到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势,虽说他很担心云深家里的情况,但他父母始终不肯让他去,怕他惹上什么麻烦。
等到听说这群人都走了之后,王三儿找了个机会,急忙来到云深家。刚到云深家,就只看到坐在台阶上,双眼无神的武叔,还能听到云深奶奶的哭声。
两位老人是在外面干活,干活儿这些事原本都是云深和武叔的事情。不过自从云深出了事,再加上上次孙群来找过麻烦,要是家里剩下云深奶奶来照顾云深,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所以最后一家人还是选择让武叔留下,两位老人出去干活,毕竟一家人还得吃饭。
不过今天两位老人在外面干活时,有乡里乡亲来通知他们说有很多士兵到他们家去了,怕是会出什么事。
两位老人听说以后,第一反应就猜到是关于云深,所以便放下手中的活儿,急急忙忙的赶回家里。
不过到家里的时候,只看见武叔,全屋都没有云深的踪影。一问武叔才知道,是孙群带人把云深给抓走了。
这样的消息对于云深的奶奶来说无异于五雷轰顶,老人当时就泪流不止。
这样的变故,对于两位老人来说,很难让他们接受。但同样的,这件事,对于武叔来说,更加难以接受。
王三儿见到武叔,武叔并没有理他,走神了,周围其他的一切对于武叔来说并没有影响。
这样的情况王三儿也无能为力,抓走云深的是孙群。而且孙群还能找来那么多士兵,那么这件事对于他这样的普通人来说,一点儿忙也帮不上。
王三儿心里也很自责,如果当初不是他来找云深帮忙。或许现在也不至于是这副情况。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他们这群人和孙材的矛盾虽然不可化解,但是从来都没有这样的结局。每次虽说双方或多或少都有退步,但是这次,孙材是真的把事情给做绝了。
现在云深被抓了,孙群一定不会放过云深。孙材伤的有多重,孙群就一定原数奉还。虽说这件事本来就是孙材挑起的,但是这个世道,别人是官宦子弟,背后有靠山,有背景,根本不是他们这群人来左右的,官宦子弟出了事,有人会替他们收拾烂摊子,有人会替他们讨回公道,而王三儿他们这群人呢?或许当时孙材侮辱李齐的时候,一切就有了答案。
两天后,县衙传出来消息,云深因为打死了人,被判的死罪,结果就是秋后问斩。这样的审判,没有原告,没有被告,甚至没有人证,物证,而结果就是这样出来了,因为孙群笃定,没有敢在这件事上来替云深求情。
所以对于孙群来说,过程不重要,他需要的只是那个结果,结果才是他最想要的。
别人虽然不敢,但总有人敢。县衙的消息一出,武叔当时就去县衙找了孙群。
不过这次孙群看到武叔时,一点儿也不慌张,似乎早就料到武叔会来。当武叔把刀架在孙群脖子上时,县衙的捕快把武叔团团围住,而孙群却面不改色。
“姓武的,你以为你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就能就那个小混蛋了吗?你太天真了,实话告诉你吧!那小混蛋不在县衙的大牢里,他在同州城里,我知道你有本事,所以我把那个小混蛋放在了同州城里,没人能救他的!”
孙群这番话,完完全全就是不想给武叔任何机会,而且孙群也不像是在说谎,毕竟他的脖子上还架着一把刀。
“再告诉你一件事吧!你不敢杀我的,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但我也是这云国的朝廷命官,就算你现在杀了我,你也救不出那个小混蛋,而且你也逃不掉的。你跑了,朝廷也会发布海捕文书,无论你逃到哪里去,你也是逃不掉的。”
也不知道孙群哪里来的这番勇气,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了,但他仍然毫不顾忌的说出这样的话。
但武叔确实没有动手,至始至终也没有动手。他很清楚,孙群没说错,孙群虽然只是个县令,但也是朝廷命官,在云国这样一个法度森严的国家,杀了孙群无异于挑战王法。
所以最终,武叔一拳重重的打在孙群脸上,把孙群打倒在地,然后在县衙捕快的众目睽睽之下,扬长而去。孙群说的没错,武叔不敢杀他,但是,打他一顿还是可以的。
武叔离开后,就只听到县衙里传出孙群的怒吼声,吓跑了立在县衙房顶的乌鸦。
夜里,城外的一座山坡上,武叔静静地站在那里。不一会儿,从山坡的另一个地方,窜出来一个人影,来的人是王三儿。
“武叔,你找我?”王三儿此时原本应该在家里的,只是白天的时候武叔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他家里,并且告诉王三儿让他入夜之后,来这个地方找他,他武叔说是有要事要告知王三儿。
武叔当时说完就离开了,不过能让武叔这么上心的事,除了有关云深,王三儿也实在找不出来还有其他的什么了。
“王三儿,今天我去找过孙群了,小子不在县衙的大牢里。”随后,武叔把今天他去找孙群所发生的事都说给王三儿听了一遍。
“武叔,孙群这明显就是不想放过云哥啊!以他孙群的手段,我很担心云哥会出事!”
“所以这就是我今天找你来的目地!”
王三儿有些听不懂。
“既然小子不在县衙的大牢里,那么硬闯救人就不可能了。孙群说小子在同州城里,所以我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孙群,还有太守!”
“武叔,一个孙群我们都对付不了,更别说太守了。整个同州里,同州太守官职最大,州里的事都是他说了算,我们能把云哥救出来吗?”
武叔长叹了一声,“会的!明天一早,我就会离开这儿!”
“离开?去哪儿!”
“去找能够救小子的人。王三儿,我走后,云深的爷爷奶奶就要靠你来照顾一段时间。我这一走,时间会有点儿长,不过我一定会在小子被问斩之前回来。而王三儿你需要做的事,想尽一切办法收集到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有关小子的消息,最好能够打听到小子被关在哪里!”
“行,我知道了,云哥的事,我一定会上心的,毕竟这么多年,云哥也帮了我不少。武叔,你还有别的什么吩咐吗?”
“暂时就这些吧,其他的,等把小子救出来再说吧,我说过,就算是我死,小子也不会出事的。”
说完以后,武叔就离开了。王三儿也不清楚,为什么云深的这个武叔,为了云深不惜得罪所有人,甚至能说出刚才那番话。
第二天天一亮,武叔就离开了。武叔身上就带了一些衣服,昨天夜里武叔就把家里安顿好了,而今天一早,武叔就离开了这个小城,至于他去了哪儿,没有人知道。
云深被关在同州尹府的大牢里。自从上次在家里被孙群带走后,他就被带到了这里来。
现在的云深,和一群死刑犯关在一起,这些人和他,都是等着被一起秋后问斩的。
才被关进来时,孙群就没有打算放过他。不过好在云深身上有伤,孙群没有对他用刑。这都是云深告诉孙群,既然自己是被判了秋后问斩,要是在大牢里他受不住这些大刑,死了,那么杀人者就是他孙群。
这件事传出去,可不是那么好听。这里是同州城,是同州的州府,不是孙群他在的那个小城。虽说云深知道孙群背后有同州太守这个靠山,但是同州太守也一定不希望在自己的州里闹出这么一件事。
孙群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弊,云深被秋后问斩,这是跑不掉的。要是真的像云深所说,云深死在大牢里,万一事情传出去了,确实不太好。
不过虽然少了大刑,但是针对还是少不了的。但这些对于云深来说都不算什么,自己本来就是贫苦人家的孩子,从小受得针对太多了。对于云深来说,只要能保住自己的性命,这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天气也从夏天的闷热逐渐转为了秋天的凉爽。
两个月后,离开有两个月的武叔仍然没有回来的踪影,而现在的时间离云深被问斩只有几天的时间,眼看不见武叔回来,王三儿如果再想不出办法来救云深,云深怕是真的会死。
王三儿是万分的焦急,不过他也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别的办法。同样的,身处在大牢里的云深心里其实也很着急。他也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不过他心里却始终相信,武叔会救他的。
同州太守府里,有一个人其实也很着急。孙群今天在同州太守府里,他也是为了云深的事。
云深多活一天,他孙群就会多担心一天,他担心会出什么变故。毕竟云深的武叔,不是什么一般人。不过好在这两个多月再也没见到过云深的武叔,他心里要稍微踏实些。
孙群今天到太守府找张泉,就是希望能把问斩的时间提前,免得自己一天到晚还有些担心。不过得到的结果是,张泉并没有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