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哥,你就放宽心,就算迟一两天,也不会有什么变故的,这人已经都进了大牢了,你还在担心什么!”
说话之人,是同州太守张泉,他此时面对的,正是孙群。这个张泉,实际年龄比起孙群还要大上一些。
也不知道孙群的妹妹到底有什么魅力,能够让这位太守如此的喜欢。张泉其实为人也很高傲,如果不是看在孙群妹妹的面子上,他绝对也看不起孙群,更别说还替孙群谋取了一官半职。
不过好在两个人也还算客气,孙群今天找张泉就是为了云深的事。
“太守说的是,不过我这心里始终不踏实,也不知道为什么!”
“没什么不踏实的,本太守就不信,那个所谓的云深还能长了翅膀飞出去不成。这件事情他一定逃不掉的,也就是多几天的事,你又何必这么着急!”
“也许吧,既然太守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多等几日吧!”最终,孙群还是同意了,毕竟张泉才是太守。
看到孙群答应了,张泉便笑着招呼下人上茶。张泉其实从心底里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过毕竟孙群和他是亲戚,他也不好直接一口回绝。
正当张泉还在等下人上茶之时,有一人慌慌张张的跑到了张泉所在之处。看到此人如此慌慌张张,张泉心里有些不悦。
“你是干什么的,不知道这是太守府吗,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太守大人,不好了!出事了!”那个人穿着盔甲,看上去应该是守城的士兵,不过此时说话却喘息粗气,似乎是一路从城门跑来的。
“有什么事,如此大惊小怪!”张泉明显有些生气,一旁的孙群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这个慌慌张张的人。
“太守大人,城门外有一群骑兵!足足有几百人,这群骑兵都全副武装,手持兵器,我们守城的将士觉得来者不善,便把城门给关了,已经通知了城防营,现在特地来通知太守您!”
那个士兵稍微缓和了些,随口说出了这么多的话。
“骑兵?什么骑兵!哪儿来的什么骑兵?”
“属下不知道,不过那个为首之人一直在直呼您的名字,让您去见他!”
“放肆!本太守的名字是普通人能直呼的吗,什么人胆敢如此大胆,本太守去看看!”说完,张泉让孙群就在此处等候,他和刚才来的那个守城的士兵一同去看看。
毕竟这件事上,有些奇怪,一群不知来处的骑兵,而且为首之人还直呼张泉的名字,这些事情加起来,有些离奇。
一路上张泉都是骂骂咧咧,毕竟在他担任十多年同州太守以来,还从来没有过谁敢直呼他的名字,他也很想见见这个胆敢直呼他名字的人是谁。
等到张泉登上城楼,城防营的人也都来了,负责城防营的将士给张泉行礼后,便给张泉说起了此时的情况。
那几百名骑兵看到城门关上了,倒也一点儿也不急,反而就在原地停了下来。
几百名骑兵全部衣着黑色的铠甲,并且头盔的样式全部都是豹子头。这些人的打扮和驻扎在同州的骑兵比起来完全不同。
“太守大人,我在城防营待了这么久,以前也参过军,到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我云国还有这样一只军队。而且这些人一个个杀气很重,比起那些才从战场上下来的士兵杀气还要重!”
说话的,正是城防营为首的将士。
“豹骑!豹骑?”张泉看到这对骑兵,似乎想起来了什么。
“大人您说什么!”看到一旁的张泉在自言自语,那将士急忙问到。
“坏了,出事了!”霎时间,张泉整个人脸就白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
就在此时,城门下面的那队骑兵里传出来话来。
“张太守不认识在下吗?在下曹瑞,六犽犽行!”下面那个为首之人似乎也看到了张泉的到来。
此话一出,城楼上的将士一个个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有张泉,听到这话,急忙派人下去打开城门,他也跟着一同下去,不过神色很是慌张,而且在下城楼的台阶时,一个趔趄,差点儿从台阶上摔下去,还好身后的将士拉住了他。
不过就算这样,张泉也来不及喘口气,急急忙忙去打开了城门。等到城门被城防营的打开后,张泉一下子就冲了出去,到了为首之人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下官张泉,见过犽行大人!”张泉就这样趴在地上,但是曹瑞没有回答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曹瑞从马上下来,缓缓把趴在地上好一会儿的张泉拉起来。
“张太守不必如此,快快请起!”
看到曹瑞亲自拉自己,张泉才缓缓从地上起来,趴了好一会儿,张泉的腰都有些疼,但他现在也顾不上腰疼,急忙问到:“犽行大人不远千里,从帝都来到同州,下官并未收到朝廷的文书,不知道曹大人前来,礼数不周还望曹大人海涵。不知曹大人今日来同州,是有何要紧事!”
“朝廷确实没有派发文书,所以不怪张太守你。不过张太守,你这同州确实离帝都有些遥远呀!我率领豹骑也走了快半个月,才到你这同州!”
“回大人,同州距离帝都确实极远,如果只是步行,就要日夜兼程,也要足足一个月的时间啊!”
“难怪!既然如此,张太守是不打算邀请我们这群千里迢迢的人,到同州城里一坐吗?”曹瑞有些打趣的说到。
而张泉这也才意识到,这么半天,他们这一群人还在城门外。张泉连忙把曹瑞一行人带到了太守府。
原本张泉是想让这几百号豹骑去同州的守军处安顿,毕竟这么多号人。不过曹瑞却一口回绝了,就让这几百号豹骑待在太守府门口待命。而这几百号豹骑把整个太守府前面的街道堵的水泄不通。
等到进了太守府,张泉让曹瑞先到正堂就坐,张泉先离开一会儿,曹瑞也同意了。
离开的张泉急忙离开,去找了孙群,看到张泉神色慌张的回来,孙群急忙问出了什么事。
“出大事了,六犽的人来了,来的人还是六犽的犽行!”
“什么六犽,我怎么没听说过!”看到张泉一说到六犽如此的紧张,而孙群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便急忙问到。
“你当然不知道,同州离帝都相距千里,你这样的乡野之人怎么可能会听说过!”
刚才还客客气气的张泉此时却毫不留情,直接称呼孙群为乡野之人。孙群心中很是不悦,不过孙群也看的出来,张泉此时有多么的慌张。
“这六犽有什么厉害的,太守你竟然如此慌张!”
“厉害?这个词远远不足以形容六犽。我告诉你吧,每年去帝都述职,我这才知道六犽的名声。在京城里,几乎无人不知六犽。六犽直属御前,不受朝廷六部的管辖,六犽的地位和朝廷六部平起平坐。不仅如此,六犽还暗中掌管京都各项事宜,权利极大。”
“既然是直属当今圣上,那怎么会来同州这个地方?”孙群有些不解的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在朝廷当官的,是个人都知道,一旦被六犽的人盯上了,准没有什么好事!而且这次曹瑞亲自来,还带了那么多豹骑,你知道他带来的那些骑兵吗,个个都是本领出众之人,六犽犽行拥有自己独立的骑兵,这还是陛下特许的。豹骑和陛下的虎骑一样,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六犽权利竟然这么大?还手握兵权!”在张泉的一番解说之下,孙群也意识到,这个所谓的六犽,权利真的太大了。
“何止这些,单说曹瑞,整个云国,甚至北燕都知道这个人的凶名,这个人,不好对付呀!”张泉说完以后,长叹一口气。
“既然如此,那他们这次来是干什么,总不会无缘无故的来同州这么远的地方吧。”
“这个我也还不太清楚,我也不清楚六犽来同州是为了什么,不过,万事都得小心,我得去了,要是让曹瑞等久了,反而会出事!”说完,张泉便急急忙忙的离开,只留下孙群一个人,孙群心里不知为何,多了许多不安。
等到张泉回来的时候,曹瑞已经在正堂坐好了,不过不是坐的上位,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曹瑞一旁还站了一个黑衣男子。
“曹大人,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有点儿事,耽搁了!”张泉笑呵呵的冲着曹瑞赔罪。
“哪里的话,张太守乃是同州太守,这同州的所有人都以张太守马首是瞻,忙是正常的。”曹瑞也笑着回话。
“曹大人说笑了,不过不知道曹大人率领这么多豹骑,不远千里来下官的同州,是有什么要紧事吗?”一上来张泉就开门见山,毕竟也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有些东西把握在自己手里,至少不会太过被动。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本来也是受陛下嘱托,准备去北燕的,不过还有其他事,就绕了个道,先到同州来了!”
“曹大人不是在说笑吧!这要去北燕,就算再怎么绕道而行,也不会从同州经过,下官虽然久在同州,但这个地理还是比较熟悉的。”
“这我知道,虽说是远了点儿,不打紧,后面的路程加快些就行了。”曹瑞笑着说到,端起一旁刚上的茶,喝了一口。
“好茶,同州本地茶,玉峰是吗?”
张泉没想到,曹瑞就喝了一口,竟然能知道这是同州的本地茶,而且还能一口叫对名字,这着实让他有些吃惊。
“曹大人真是行家呀,上好的玉峰,今年新摘的!”
“行家谈不上,只是对茶有些兴趣罢了。张太守为官多少年了?”曹瑞又喝了一口,放下手中的茶杯,随口问到。
“回曹大人,应该有二十一年了。下官是云国四年的进士,算起来确实也有二十一年了。”
“为官二十一年了!张大人想必也替朝廷立下过不小的汗马功劳!”
“曹大人谬赞了,为朝廷效力,本就是下官的职责所在。这些年下官牢记朝廷法度,虽然远离朝廷,远离陛下,但下官始终矜矜业业,希望能替朝廷和陛下分忧。”
没想到张泉还借话而下,乘机拔高了自己一下。
“说得好啊!”曹瑞听到此话,笑着说到,“好一个牢记朝廷法度!张太守不愧是一方太守。不过既然如此,张大人为何私自调动同州守军,而不事先向朝廷上报?”
此话一出,曹瑞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转而代之的是曹瑞那极其锐利的目光。
“难道这就是张大人所谓的牢记朝廷法度,还是说张大人觉得,远离朝廷,这些事就会没人知道是吗?”
说完,曹瑞把茶盖盖在茶杯上,那声音虽然不太大,但是此时似乎显得格外的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