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显然没有想到王上这么快就回来了,脸一僵扯出一抹有些献媚的笑容:“王上,老奴奉太后娘娘旨意,处死对太后娘娘不敬的凌妃。”
云伶越过她看向景南浔,轻声道:“臣妾没有。”
“寡人会训斥她的,你可以退下了。”景南浔面无表情的低沉道,大掌却握住了她的柔荑,安抚的意味非常浓烈。
老嬷嬷不甘心就这样罢手,一想到太后那个性子就打了个哆嗦:“这……太后娘娘的旨意老奴不敢违背啊。”
“让你退下,寡人的话你听不懂?”以往景南浔是不在意这老奴仗势欺人,即便对他的命令也敢质疑,此时忽然就没了耐性。
老嬷嬷感受到他不悦的气势越发凌冽,暗暗瞪了一眼正泰然自若的凌妃,不甘不愿的道:“那老奴告退。”
云伶站在景南浔身后,望着握着自己的大掌,低声道:“谢谢你。”
“下次记得通知寡人。”景南浔揉了揉她的头发,自从被他封为妃子,墨发终于恢复色泽,与他相同的发色,叫他看了就心生欢喜。
云伶其实也有些后怕,谁知道从未谋面的太后忽然就对她起了杀心,乖乖点头:“嗯,我知道了。”
景南宁联络不到人,送出去的信都石沉大海,连个回音都没有。
派死士过去,找不到人不说,还差点暴露身份导致回不来。
他又不甘心就这么让云伶留在部落,终于开始后悔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的。
他太自信了!
心慌之下,他再度带兵攻打雅古部落,这一次应战的并非景南浔,而是叶楚庭。
景南宁望着高头大马上戾气逼人的叶楚庭,不由冷声诘问:“你居然帮着他。”
对同为男子的叶楚庭的心思,他在清楚不过,可是就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帮助夺走自己心爱之人的男子?
还为他上战场厮杀,简直愚蠢至极!
叶楚庭对他眼中的嘲讽无动于衷,淡淡道:“那是我的事。”
景南宁冷笑一声,微微抬手,战争一触即发。
叶楚庭虽然很久没有上战场了,可他并不是每日闲着,从未耽误自己的功夫。
反观景南宁自从成为摄政王,操心的事情变得极多,又心绪不稳,思虑过重。
当他被叶楚庭的长枪刺中臂膀,掉落于马下,几乎不是什么意外的事。
他只能退兵,主将受伤,似乎除了班师回朝没有其他选择了。
叶楚庭立了大功,景南浔大方赏赐,府邸美人,珍宝无数。
不过基于某人的小心思,他没有让叶楚庭入宫,就连设宴也是设在叶楚庭的府邸。
对此叶楚庭也只是了然一笑,实则心中酸楚便只有自己清楚。
景南宁伤的不轻,虽然并没有伤在要害,可也让他虚弱了好一段时日。
这日太子不顾众人阻拦闯了进来,他已经会说话了,虽然还有些吐字不清:“我要母后!”
景南宁笑着招手,待他过来,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你乖,你母后她有事还没有回来。”
“那父皇呢?”团子仰着头看他,眼巴巴的问,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父皇母后,想的狠了。
“他啊……”景南宁微微眯眼,这孩童虽还稚嫩却隐约能从轮廓之中看到他父母的影子。
“团子,我给你当父皇好不好?”
团子歪了歪头,果断摇头:“不要,我要父皇,要母后!”
景南宁嘴角抿的很紧,温柔的低笑一声:“可是你父皇不会回来了。”
团子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可是本能的察觉到不安,眼圈慢慢变红,张大了嘴哇的一声哭出来。
景南宁听着他口口声声得要父皇,哭着喊着的都是父皇母后,对他的关心权当看不见。
跟他的母后一模一样!
他从枕下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拿出一粒药丸,哄道:“别哭了,这里有糖,你要不要吃?”
“我不要,我要父皇!”再好吃的糖果也不能引诱他!
景南宁把玩着药丸,眼中暗光一闪而过:“只要你吃了,就能见到你的父皇。”
他循循善诱,团子还小哪里能够听出其中的诡异,揉着眼睛看他,小声问:“真……真的吗?”
“真的!”景南宁肯定的点头。
也许是他的表情太柔和,小团子咬着手指纠结了一会儿,犹犹豫豫接过药丸子放进嘴巴里,嚼巴嚼巴就给吞了。
吃完了觉得味道不错,刚要开口再要一颗,就双眼一闭倒了下去。
景南宁眼疾手快的将那小身子搂进怀里,牵动伤口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枫叶等人三日没有见到太子,心急如焚,可宣政殿把守森严根本进不去。
直到这日清晨,摄政王带着团子出来,枫叶等人还来不及扑上去,就听小团子张口道:“父皇,桂花糕好吃,还想吃。”
绰约倜傥的摄政王垂眸一笑:“好,一会儿回来就给你吃。”
枫叶等人呆若木鸡,看着摄政王带着太子缓步走远。
大臣见他牵着太子上朝,都沉默的望着他,景南宁和景南浔是兄弟,自然长相也是有相似之处。
这么粗略一看,太子和他也有几分相像。
“本王决定择日登基,诸位爱卿可有异议?”他抱着太子坐在龙椅上,搂着柔软的小身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底下面露惊讶的大臣们。
众位大臣哪里会同意,虽然皇上不知生死,皇后下落不明,可那不代表他们死了啊。
“王爷,臣以为不妥,不若再等几日,也许皇上和皇后娘娘就可以找到。”
“是啊,皇上还没有确认已死,怎能另立新皇?”
景南宁早就预料到他们会反对,所以一点都不意外,也没有和他们争执,反而垂眸看向怀里好奇的四处张望的小团子。
“团子,你要不要父皇做皇帝?”
团子咬着手指,严肃着小圆脸道:“要!父皇最好!”
众位大臣沉默了,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太子忽然管宁王叫父皇。
都知道这里面一定有蹊跷,可是没有证据,谁也说不出什么。
方钰站在大臣之中,紧紧拧眉目光定定的望着太子,在景南宁察觉之前收回视线。
景南宁登基一事就这么定了,方钰也没有反驳的权利,他也不想这个时候惹他注意。
登基大典过后,方钰便顺着云伶送回来的信上的地址,挑选了一匹快马,策马加鞭赶到了雅古部落。
悄悄进宫,与云伶见面。
“怎么会这样?”云伶听完他的描述,抚着胸口有些自责道:“难怪这几日我心神不宁,都怪我,不该把团子就这么扔下的。”
方钰想要安慰,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好说道:“你跟我一起回去吧,太子如今认贼作父,且我瞧着有些不大对劲,好像不记得你们了。”
云伶一听更担心了,站起身道:“好,我跟你回去。”
“那你这边的身份怎么办?妃子不能私自出宫。”
“放心吧,我自有安排。”
云伶派人通知叶楚庭,他很快就趁夜进宫,将一个婢女易容成为她的样子。
“这样瞒不了多久的。”方钰觉得这就是权宜之计,他进宫时就听说了,这里的国王依旧非常宠爱她,经常留宿。
这般亲密,不可能不露馅。
“没事,我会去和他说一声,我相信他会配合我的。”尽管景南浔还没恢复记忆,可云伶就是觉得他会帮忙。
很快一个和云伶一模一样的人就站在她的对面,就连发色都被叶楚庭不知道用什么洗了一下,给变成了银色。
方钰有些咋舌:“这也太像了。”
单看这张脸,根本分不出来真假。
云伶当机立断道:“你先出宫,在宫门口等我,我会想办法出去。”
方钰自己来去自由,不惊动任何人,但要再带一个人就不可能了,也没有逞强说什么带她走,直接从窗户翻了出去。
叶楚庭也不能多留,给云伶一个瓷瓶,嘱咐道:“还是那般用法,能够遮掩你的发色,你……路上小心。”
他眼底是浓厚的情意与关切,云伶却来不及想那么多,握着瓷瓶道谢:“谢谢你,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会尽快赶回来。”
叶楚庭离开后,云伶也换了婢女的衣裳,又遮掩了容貌,确定没有任何纰漏后就往门外走去。
她要去找景南浔,先跟他说一声,也好为她打个掩护。
夜色之中,一个娇小的身影小心翼翼的避过巡逻的侍卫们,路过太后寝宫时,却顿住脚步。
门外没有人,这就有点奇怪,她想了想,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趴在窗下偷偷的听里面的动静。
“你怎的才来。”太后娘娘的声音慵懒而柔软,丝毫没有白日里的高贵与盛气凌人。
云伶悄悄在窗户上戳了一个窟窿,往里面看去,顿时瞠目结舌。
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如今正窝在一个男子怀里,且衣衫不整,那男子的大手在她身上游弋。
“想你了。”男子声音低哑性感,四十多岁的样子,长的并没有多么俊美,但那双桃花眼极为妖娆。
云伶却认得这个人,封妃时见过一面,正是那日为她与景南浔祈福的大祭司。
太后娇哼一声,极为享受:“没良心的。”
大祭司低笑一声:“今晚不走了,太后娘娘真是越发勾人,臣真想永远不走……”
云伶听得紧紧皱眉,只觉恶心,这太后一把年纪了,却还这般不知羞耻。
可她还是忍着厌恶继续听,好不容易私会一次的太后和大祭司没准会吐出什么秘密来。